誰都沒想過事情竟然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萬年鐵樹開花的溫梓澄出乎意料地在意這段關係,所以自從與謝明彥交往後,無論是蛋糕店的兼職還是當值夜班的次數也大大減少。

 平日在蛋糕店下班後,身為稱職男朋友的他會到街市選購新鮮食材,當謝明彥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家時,一道道讓人垂涎三尺的料理已擺放好在餐桌上。

 如果隔天不用上班的話,溫梓澄一般都會在這裡留宿。

 時間倒流回到早上接近十時左右,由於昨晚在謝明彥家睡覺的關係,溫梓澄從房間走出客廳時只隨意穿上短袖汗衫和短褲。





 打著哈欠的時候,驚見有位女士坐在梳化上同樣一臉驚愕地盯著他。

 溫梓澄發誓,他能準確地聽到牆壁的掛鐘的秒針滴答了三下後,乍然傳來一下短促而低沉但強烈的叫聲,緊接著一道高音刺耳的尖叫再次劃破寧靜。

 躺在床上的謝明彥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生怕溫梓澄發生意外的他狼狽地衝出客廳,意外地看見熟悉的身影與自己的男朋友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

 「媽!你怎麼來了?」

 「甚麼?」溫梓澄聞言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只是偏頭呆呆的望著他。





 在看清自己的心後,謝明彥曾經想像過幾十種向家人坦誠的方法,但此時此刻的情形一定不是其中一種。

 「媽,你怎麼來了也不事先跟我說聲?你這樣突然回來會嚇到我。」謝明彥怪責地說著,聲量卻越說越小聲,明顯低氣不足。

 被謝明彥稱為媽媽的女士後怕的捂著自己心口,「我打過給你好幾次了,你都沒有聽電話,還怪我?」

 自知吃虧的謝明彥訕訕地乾笑了幾聲,「在忙沒注意嘛……」

 「大半夜時間有甚麼好忙的……」謝母碎碎念嘀咕著。





 站在一旁的兩人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先換衫吧。」謝明彥向溫梓澄示意。

 溫梓澄擔心地望了謝明彥幾眼,向女士微微點頭後便回房間。 --///--

 謝母雖然年過四十卻不怎麼顯老,大波浪的曲髮襯得高貴端莊,典雅大方。

 端起茶杯的一雙手修長纖細,找不到半點皺紋。修成完美橢圓形的指尖只塗上裸色指甲油,簡潔而優雅。不難猜測這雙手的主人很重視自己的儀表。

 「媽,你這次打算逗留多久?」

 「不清楚,你爸叫我回來的。」

 謝明彥蹙眉,「他?為甚麼?」





 謝母聳聳肩,「他說見面時再說。」

 她放下茶杯,問道:「那人是誰?你甚麼時候找了個室友?」

 謝明彥支支吾吾地說:「他……不是室友。其實……」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剛才穿的汗衫是你的吧?」 她抬起眼睛督了謝明彥一眼。

 謝明彥一向非常敬佩自己母親強大的記憶力,但現在卻十分痛恨她連他衣櫃裡有甚麼衣服也能記得一清二楚的能力。

 緊張得直冒冷汗的謝明彥一時三刻不知道該作甚麼反應,幾次張嘴都沒說出話來。

 這時以一身整齊休閒服重新出現在客廳的溫梓澄,剛好從這個窘況中拯救了他。





 「伯母,你好。」溫梓澄唯唯諾諾地向謝媽媽問好,站在桌側雙手恭順地放在身前。

 謝母微笑,指著對面的位子:「坐吧。」

 「媽,這是我的朋友溫梓澄。」謝明彥急忙介紹。

 溫梓澄拘謹地說:「伯母,你叫我梓澄就可以了。」

 「梓澄……名字不錯呢。」再次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尷尬無措的氣氛在空間中流動,謝明彥時不時用眼角余光瞟著一旁的溫梓澄,迷惘的眼神表露紊亂的思緒。

 茶杯噹的一聲放在餐桌上,兩人對視的眼神迅速地移開。

 謝母抿一抿嘴,「謝明彥,你說吧。」





 被點名的謝明彥嚇得直哆嗦,直覺告訴他,眼前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好像已經看出端倪。

 他咽一咽口水,緩緩張嘴,「說甚麼呢?」

 「你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

 她繼續說:「你從小便很看重自己的私人空間,就連姓趙那小子都沒有跟你同床睡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梓澄是從你房間裡走出來的,裡面只有一張床,還是你偷偷改造過房間而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