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身邊陌生的女孩: 第八章 – 消失的緣份
第八章 – 消失的緣份
小美的溫暖
我在雜物房睡了一晚後，我跟施情依然不瞅不睬，大家都透明了。雙眼哭得紅紅腫腫的。即使假期後，心情依然黯淡無光，帶著行屍走肉的樣子。今天上班時，走到巴士站呆了，差點連巴士都錯過了。
新年第一個工作日，以往我在上班前，都不會吸煙，以免被小美嗅到一身煙味。今天忍不住了，吸了一口煙才上巴士，反正小美本來就是個陌生人，她都不會理會我。
巴士來了也不知道，差點就錯過遇見小美的巴士了。我帶著烏雲密佈的臉孔走進巴士，慢慢走到車尾，坐在小美身邊，自然地抱著背包就睡。不時吸一口大氣，心情差到極點，幾乎連偷望小美的習慣都忘記了。
太自然了，我坐下來後才發現，今天巴士的末端，就只有我和小美。慘了，不會嚇倒小美吧，尷尬極了。小美似乎沒有留意我，你滑手機的眼神總是古古怪怪的，難題她也不開心？
今天小美滑了一會手機後，好像很早就睡了，她是太累嗎？還未到高速公路就感覺到她的手臂慢慢貼過來睡著了。但總是覺得她一下一下貼近我的臂彎時的感覺有點古怪。
她的手臂碰到我的手臂時，起初有點生硬，但慢慢又軟化下來。不會是她起初是裝睡，現在才真的睡著了？裝睡是我的專利呢。我總是在意今天的小美，她有點古怪，不像平時的小美，但也解釋不到跟以入往不同的地方。
不管怎樣，小美今日睡著時，依然是甜美的樣子，看著她，我的煩惱也暫時消失。雖然她醒來後，都會很快變回佛像，但是我會記住她這一剎的溫柔，把我從人生的低谷帶回人間。
今天的小美就像天使一樣，給我人間的溫暖。不得不承認，心動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了。今天令我想起一開始的畫面，溫暖的身體傾斜地貼著我的手臂睡著。
那個畫面真的一世難忘，可惜我們只是陌生人，那道陌生人的牆都在小美醒來後穩穩地建立在巴士座位與座位之間的空隙上。醒來後便不會碰到大家。
空隙的作用，就是用來告訴陌生的左邊和右邊，你們之間存在著陌生人的牆，所以巴士上的座位，左邊的椅子永遠也碰不到右邊的椅子。
小美這一道溫暖，帶來了無比的安慰，雖然我們已經很少眼神接觸，但是這個短暫的巴士旅程，一直由上水帶領我們到西區隧道的出口都沒有分開過。小美很少經過了兩條隧道都一直睡，一直睡到上環才醒過來。
很久沒有跟小美甜蜜地睡了一覺，雖然小美醒來後很快就退回了她的左邊，但是感謝你今天無緣無故的疲倦及在身邊的陪伴。本來因為施情的事而心情很差，小美短暫的陪伴就像安慰我帶領我返回人間。
冰冷的小美，又再次變回了有感覺的陌生人。本來消失了的眼神說再見，今天又再出現了。所有事情都好像變回之前一樣，難道小美感覺到我的失落而安慰我？還是她也遇到不快的事情呢？
我很想打破這一道牆，這一道陌生人的牆。既然施情令我傷心，為什麼不能打破陌生人的牆，換來一個令自己快樂的機會。認認真真地認識小美，就算她有男朋友，又怎樣，男女之間不能存在友情嗎？究竟這一道念頭會不會成功打開了另一個平衡時空呢？
總之，今天真的感謝小美的陪伴，雖然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心情本來就在谷底，將觸碰當作擁抱，將她的眼神當作是我的禮物，多謝你。
巴士到達上環後，小美終於下車了，無限的孤獨感從內心爆發，忽然很不捨得她的身影從我的視線中離去。這是我第一次很想成為她的朋友，雖然不知道她的為人，但很想試一試打開我們的末來。剛才的溫暖就好像麻醉藥一樣，藥力一過，所有痛楚一一湧現。難怪男人都喜歡找麻醉藥麻醉自己。
小美的離開，我的心情又再次回到在施情的說話，她的態度還沒有軟化，我明白一個老板，壓力一定很大，但這些都不是拿我當出氣袋的理由。
變種病毒來了
新年才不過幾天，壞消息便不斷從新聞中殺出來。「一名空中服務員沒有遵守防疫規定，在發病前到過XX茶樓，不斷有食客確診，政府即將宣布禁止晚市堂食由晚上六點後至零晨五點鐘禁止堂食…」
不久，政府發言人公佈了一系列細節，而且表示以十四日內控制疫情為目標。聽說有一句說話是「信政府，無事嘅。」，真的嗎？什麼什麼可防可控的對白又再次從發言人口中說出來。
今天走漏一個空中服務員，明天呢？明天又走漏了誰？後來，新聞報導表示一名超級傳播者引發了香港第五波疫情。這次的病毒傳播力極大，確診數字在短期內幾何級上升。
由政府宣佈了禁止晚市堂食的一刻，施情的工作二十四小時都沒有停下來，以往由她準備食材，而我製作晚餐的畫面不見了。政府在這一、兩年間都嘗試過禁晚市堂食，餐廳的生意都因為禁晚市而一落千丈，生意額只得平常的三份之一。
生意額才回到以往的三分之二，一下子又再被防疫措施打一棍。真的來回人間再折返地獄。雖然政府提供資助，但是這筆錢都不夠開支。有用嗎？
施情的工作
施情身為一個老闆，都喜歡接受挑戰。她認為疫情就是表露老闆能力的時候。她就是一個工作狂。儘管生意跌了多少，能夠撐到最後，就是一個好開始。
積極正面，是施情的優點；但是我們呢？她照顧過我的感受嗎？由第五波疫情未開始，到現在爆發，她一點也沒有理會我的感受。賺錢的確重要，難道就不用理會一下我們的關係？
在工作上受氣，不代表回家就能找家人出氣，即使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回家後可以不說話或表示自己很累，都不應該找家人發脾氣，這就是對家人的尊重。
自從元誕吵架後，我們都很少說話。而且她為了工作，每天晚上都很夜回家，有時她回到家時，我都已經睡了。加上我們都分開不同房間睡覺，大家開始變得愈來愈陌生。
難道她認為我們這樣下去沒有問題？她總是理直氣壯地工作，我的感受就不用理會。我存在還有價值嗎？我們真的再走下去？
這麼多年，我們不停地吵吵鬧鬧，無論吵了多少次，關係依然沒變，但是我們的感情都變得七勞八傷，所以我們才變得平淡。雖然總覺得今次也不會分手，以往她冷卻下來後，都會解決我們不和的關係，她只會覺得自己是勝利的一方，而我就是發小孩脾氣。
她還會跟以往一樣找我解決問題嗎？她已經變了，感情也不像從前。她忙碌的工作，三、四星期都沒有停下來，她變得更熱愛工作，相反地，我跟透明一樣，變得毫無價值。轉眼間都快到農曆新年了，她一直忙著，春節食物、新年的擺設都沒有準備。
真的不需要準備嗎？她好像忘記了農曆新年的來臨，沉醉於工作。我們一起生活還有價值嗎？
消失的緣份
施情對我不瞅不睬，令我每天都愁眉苦臉，在巴士上遇見小美，有如每天早上的第一道晨光，總是令人煩惱消除。每天偷偷望著她，就是心靈上的安慰。我開始想結識小美了，因為疫情來了，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關係就完了。
第五波疫情來得又快又急，疫情一點下降跡象也沒有，很多公司都準備在家工作的安排。在家工作的消息已經流傳多日，暫時好像還未有定案，可能是等待政府進一步的消息，其他公司便會跟隨。
這就慘了，假如真的在家工作，豈不是從此以後，小美就會在我生命中消失？內心很矛盾，居家辦公基本上就是居家扮工，沒有人看管你，做什麼也沒有人理會，簡直是夢寐以求的生活；但如果真的在家工作，就不用坐巴士上班，一直在身邊的小美，就可能永不再見了。
沒有人知道疫情什麼時候才會完結，假如半年後才完結，那時小美還會踏上同一班巴士嗎？小美會找到新工作嗎？就算小美還在上環上班，她還會記得我嗎？
巴士裡，小美一直在我身邊，如果在這一次在家工作前沒有認識小美，以後可能再沒有機會了。以往一直都擔心，如果打破了陌生人的牆，認識小美的話，萬一小美拒絕跟我交朋友，我們既熟悉又陌生的關係可能從此永遠消失。
但是現在情況有變，只要在家工作開始了，小美也可能永遠消失在我眼前，但此終還是不夠決心，是害怕？擔心些什麼？。不得不承認，施情阻止了認識小美的行動，我還未想捨棄我們的感情。
七年的感情，我有勇氣放下嗎？就算放下了，也會活在她的記憶裡，活在她的陰霾裡。我還有選擇嗎？已經一把年紀，為了一位不認識的少女放棄七年感情，值得嗎？再者，我還未跟施情分手，這刻認識小美，不就是渣男嗎？
其實只是純粹交一個朋友，有那麼嚴重嗎？或者我真的想得太多，幻想如果認識小美後，跟她會發展成什麼關係。朋友？情人？還是….？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再不認識她，便再也不見了。
雖然毫無信心，但還是決定好了。就在明天星期五這個早上，直接地打招呼，拿下聯絡方法，這樣便可能成為朋友，或者可能成為路人。別再將事情想得太複雜，簡單打招呼就可以了。
事情如果根據寫好的劇本走下去，相信很快便大團圓結局了，人永遠都是輸給自己。
這個早上，明明就決定好了，上車後便跟小美打招呼，然後就介紹一下自己，再問她的聯絡方法。為什麼一切依舊，就是上車後走近短人座，看到小美，坐在她身邊就裝睡。
唉！說好的表白呢？難道我精神錯亂？還是中邪了？明明心裡不停地想「出聲啦！再唔出聲就完架喇。見唔到架喇。」我就只是多偷望小美幾眼，什麼意思也沒有。
難道小美會聽心聲嗎？一段關係不會因為一個眼神就會展開，卻會因為欠一句說話就會終結。這樣偷望意義何在，這個時候還要怕什麼？出不出聲小美也會消失，還要怕什麼？只是說一聲早晨，再問聯絡方法很困難嗎？
可能我著望小美的次數太多，她也回望著我了，我便更加膽怯，到最後我此終還是開不了口。
我又一次帶著依依不捨的眼神看著小美下車，小美好像感受到我今天的異樣，眼睛開始回避我的眼神，終於一切已成定局，就是什麼都沒有說。就算小美感覺到我今天想開口打開關係，沒有就是沒有。失敗！
我真的很失敗、失敗、失敗！要開口很難嗎？快沒有機會了，下星期一，一定要說出口為止。
新聞報導「疫情漸趨向嚴重，政府正式宣布從下星期一開始公務員在家工作…..，葵涌邨圍封…」
完了，一切都完了。公務員在家工作了。我的公司很快也在家工作了，因為公司一向都跟隨政府。不久便收到老闆通知，下星期正式在家工作直至另行通知了…
收到通知後，晴天霹靂的心情注定我一生都失敗，可能今生今世都不會再遇見小美，不久的將來脫下口罩時，我便不能把她認出，就變成陌生人了。就連說一句再見的機會也沒有。
當面對愛情時，每次都是失敗收場，就是自己認為還有機會，小美可能從此消失了。到底疫情什麼時候才結束，我還有機會遇見小美嗎？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