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的魔法師: 重新開始
就在格雷斯提起冰刃,準備手起刀落時,一支箭對準冰刃飛襲而來,格雷斯靠直感揮刀擋開箭矢。更多的箭矢從安娜家的方向朝他襲來,格雷斯用護罩魔礦石擋下攻擊。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順着箭雨掩殺到格雷斯身前,劍刺向他,那把劍不但造工精美,更輕鬆地突破護罩。格雷斯心知不妙,連忙用發動魔礦石,讓強風吹開兩人。持劍者的數十名手下也在這時趕到包圍住他。
「隊長,接下來讓我來對付他吧!」站在騎士身旁的女騎士熱切地想證明自己的實力。
那位被稱為隊長的騎士伸手攔住了她,說:「算了吧夏洛蒂,他不是我們要對付的人,況且他也不是你對付得了的。」一抹鮮血順從他俊俏的臉龐流下,落到他的手臂上,女騎士見狀馬上用治療魔法治療他臉上的傷口。他面不改容地對格雷斯欠身說:「我是赫刻洛.蘭索瓦。我們是屬於聖皇教騎士團,奉命來保護被精神狂亂之人攻擊的魔法學院學生。但沒想到魔法師您身手了得,不但自行制服施襲者,還能在一瞬間編寫好風刃魔法。以一名魔法師來說,實在過於善戰。所以才會把您誤認為施襲者,實在萬分抱歉。」
只要發動編寫好的術式,自然就不會有編寫速度緩慢的問題,格雷斯心想道。但他自然是不會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透露太多,他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盯着赫羅漢說:「聖皇教的騎士團可不是誰都叫得動的,你是奉誰的命來這裏的!」
「他們是教皇配屬給艾卡貝家族的騎士團,是我怕出亂子而叫來的。」墨菲斯的聲音從人群後從出,騎士們紛紛恭敬地讓出路。墨菲斯手持如哨子的魔法道具,鎮定地朝隊長走去,她指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對赫刻洛說:「赫刻洛,把那個人帶回教會去,說是我和你們打倒他便可以。記住,絕對不能讓教會知道有魔法師單獨打倒這種怪物,現在收隊回去好好清潔一下吧。」
赫刻洛低了低頭表示明白,接着馬上帶着部下和犯人撒退。看着騎士團離去,墨菲斯鬆了一口氣,急切地上下打量格雷斯,心急如焚地上前關心格雷斯。但格雷斯說了句我沒受傷便慌張地問起安娜的情況。在得知安娜的情況穩定下來後,他終於放下懸着的心,兩人也在此分道揚鑣。
當格雷斯回到安娜的房間,發現安娜正安穩地睡在自己的床上,但由於不忍心讓她在破損的房間休息,格雷斯小心翼翼地把安娜抱到自己完好的房間,接着便外出找相熟的工匠修理房間。
此時墨菲斯和騎士團匆匆趕往負責首都教區的教會。在完全政教合一的聖皇教教國,各區的教會就是當地行政機關。由於墨菲斯的祖先,美狄亞.貝.艾貝卡曾以聖皇教之名,數次領兵擊退魔王軍,戰後獲教會封為聖使,艾貝卡家族也因此獲授權,得以掌控屬於自己的小型部隊。儘管後來艾貝卡家族一直遠離朝野,甚至被降級,但這份特權依舊被保留下來。
眼看艾貝卡家族的人,帶着騎士團來訪,管轄首都的神官雷文斯.貝.高布森也不敢怠慢,馬上脫去節慶裝束,換上正裝,接見墨菲斯和赫刻洛。
「聽說艾貝卡小姐動用了騎士團,不過這種事,寫份文件,走個流程就可以了,何必要勞師動眾前來這裏報告呢?」雷文斯不解地問道。
墨菲斯點了點頭說:「這次是因為我和我的魔法師同伙在下城區遇襲所以才會出動騎士團。正常來說,這沒甚麼大不了,不過襲擊我們的人才是問題所在。」赫刻洛俯身揭開腳邊的白布,襲擊他們的男人早已因服藥過度,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墨菲斯除了把擊倒他的過程更改外,其他都一五一十地匯報給雷文斯。雷文斯見狀臉色馬上凝重起來,在稍作思考後說:「這件事不但性質嚴重,還發生在下城區這種三不管地帶。那裏盡是罪犯和獸人,空氣潮濕又骯髒,實在辛苦艾貝卡小姐你了。多謝你的報告,但還請你暫時別聲張,還需待本官上報中央再作定奪。」接着兩人在同意後便離去,一切仿彿又如常。
第二天早上,從沉睡中清醒的安娜,望到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格雷斯,一時搞不清楚狀況。格雷斯看到睡眼惺忪的安娜,馬上放下手上的魔石,連忙關切起安娜的身體狀況。
安娜慢慢地清醒過來,回想起昨天的種種和格雷斯的吻,臉刷的一下紅起來,只得低下頭說:「放心吧,我沒什麼問題,就只是有點肌肉酸痛,說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去上班,哈哈。」
「安娜,你有沒有想過辭掉這份工作?」格雷斯一臉認真地問道。
「為什麼啊,現在倒倒酒談談天就能有錢,不好嗎?」安娜半開玩笑地說,並沒把他的話當真。
「不,我的意思是你繼續做這份工作,遲早會再碰上這樣的事。」
「我又沒做錯甚麼,要改的也不是我啊!」看着格雷斯憂心的臉龐,安娜嘆了口氣,接着說:「好啦,你別在意這些了,你不是要做研究嗎,快點回魔法學院吧!」
悶悶不樂的格雷斯就這樣半推半就地回到學院,心不在焉的他研究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來,倒是碰上來這裏散心的墨菲斯,格雷斯語帶凝重地問:「只要安娜繼續做這份工作,遲早會遇上下一個瘋子,你覺得怎樣才能防止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墨菲斯也從格雷斯那邊,聽說過安娜的情況,她毫不猶疑地回答:「那她為什麼會從事陪酒女這份工作?」
「聽她老闆娘說,在下城區的人大多都是家破人亡或欠下重債,總之都是走投無路的人。而獸人多數都是被奴隸商人綁架到首都的。安娜幸運地逃了出來,為了生計才在那裏工作。你不覺得這裏對獸人很差嗎?」格雷斯認真地回答道。
「畢竟以前獸人是魔王爪牙,也犯下不少暴行,教義上很難對他們好。所以也沒有人願意接觸他們,和他們隨意接觸又會被教會盯上,所以才會被排擠到下城區吧。」墨菲斯理所當然地說道。
格雷斯一臉不解地說:「你口中的獸人怎麼和我認識的不一樣,無論是在家鄉還是這裏的獸人,都和普通人差不多,最多就是精力旺盛了點,絕對不是什麼壞人。再說教會真的會管這種東西嗎?我從來沒被教會盯上過。」
「沒想到教會在鄉村這麼低調啊,是因為遠離權力核心嗎?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安娜的經濟問題,不如我們家直接給她錢吧。」墨菲斯理所當然地說道。
「哦,不愧是貴族,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到。在有了這筆錢後,安娜甚至還能搬去對獸人更友善的地方!」格雷斯興奮地說。
墨菲斯得意洋洋地說:「雖然艾貝卡家族只是個中等貴族,不過一個獸人的生活費,還是綽綽有餘的,只要用資助人才的名義把錢給你,你再給她,相信我父母也不會反對的。」格雷斯聽罷後茅塞頓開,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興奮地道謝後,急忙衝出學院,到下城區的酒館把這個消息告訴安娜。
但安娜聽到後反而臉色大變,強壓着怒氣對格雷斯說:「我不是說了一切如常可以了嗎。」
但格雷斯仍然不死心,嘗試說服安娜:「獸人在這裏又很難找工作,有人願意資助不是很好嗎?這次我來得及救你,但下次就不一定,我們不可能每次都賭運氣吧。」
安娜監再也沉不住氣,直接破聲大罵:「我還在這裏,就是因為上城區那幫混帳!我就算橫死街頭,也不會像乞丐一樣看他們眼色過活!我原本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結果你仗着自己會點魔法,就看不起我們!你既然想保護我,有本事就讓這裏變得像上城區這麼安全!」說罷便氣沖沖地奪門而去,把不知如何是好的格雷斯留在原地。
老闆娘嘆了口氣,指示安娜的好友豹人拉普絲去找安娜,自己則語重心長地對格雷斯說:「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願意住在這個治安差,又有黑社會盤踞 的下城區,而不直接離開首都嗎?」
「是住不起上城區嗎?」格雷斯說出當初自己住在這裏的理由。
她搖了搖頭,說:「我們之所以被首都的人拋棄也不離開,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證明給那些有錢的豬頭貴族看, 他們的決定是錯的。有朝一日,我們將會奪回我們應得的財富和生活。」
看着陷入沉思的格雷斯,她嘆了嘆氣說:「出生在農村和順利考上魔法學院的你,一時半刻是理解不了的。總而言之就是為了爭口氣才在這邊硬撐,你這樣說就是要安娜放下尊嚴,向她最討厭的人乞討。不過我已經老了,已經年輕時那團火已經燒燼了。現在只想經營個小地方,讓這裏年輕人繼續做他們的夢。你也好好想想,是否還繼續留在這裏,留在這邊可當不成貴族的。」
在回到房間後,老闆娘最後的一句話,一直縈繞格雷斯腦中。格雷斯坐在椅子上,重新思考自己到首都來的目的。他拿起那本曾經被他視如珍寶,現在卻被塵封的勇者故事書,總算想起那個被眾人嘲笑的勇者夢。他拍掉書身上的灰塵,小心翼翼地翻開這天真的童話,他腦中浮現出一個荒唐的想法,甚至幼稚得讓自己會心一笑,不過這比成為貴族有趣多了。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麼啊,連一句對歉都沒有,你是特地來這裏就是來講述心路歷程的嗎。」安娜鼓着臉,一面不滿地對前來拉普絲住所找安娜的格雷斯說。
格雷斯一臉認真地說:「對不起,你說得很有道理,之前我的確沒理解過你的感受,傷害了你。」
安娜聽到格雷斯的認錯後,氣也消了不少,連連貼頭。「我在反省過後,終於找到我的目標,我決定要讓這裏變成比上城區更好的地方。不過我一人之力辦不到,我需要你的幫助。安娜你願意幫助我嗎?」
看着格雷斯一臉認真地說着天真的話,安娜也很難再生他的氣,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說:「單靠你這個書呆子當然成不了事,就讓我們一起嚇那些混帳貴族一跳!」
此時,一名由教皇的兒子,也就是太子派出的使者到達艾貝卡家中,把讓墨菲斯主導毒藥粉調查一事的密令卷宗交給墨菲斯。雖然此次任務有很多未知之數,但墨菲斯早已不甘庸碌一生,為此才會博覽群書,加上堵住加洛亞家不停提親的嘴。墨菲斯便欣然接下任務,然後懷揣着一鳴驚人的願望回到房間,開始規劃調查,磿掌擦掌準備大展拳腳。
而太子同樣為此感到高興,因為對他來說,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情況有異,也能借刀殺人,把知情人一網打盡。但現在的他並不知道,他這一連串的計劃剛好把格雷斯、安娜和墨菲斯連繫在一起,而他們將因這次機會,為教國的未來揭開全新的一頁。
「不過仔細一想,我們可是需要很多資金和黑幫黑旗幫的支持啊。」格雷斯苦惱地說。
安娜聽罷後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這你就問對人了,其實我早就想好方法。」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