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年3月3日的晚上,我在旺角一條街道中站著,即使當時下著大雨拍打我的衣服,我也沒有想躲避的心態。突然一位先生站到我旁邊拍拍我的肩膀說:「後生仔,咁大雨仲企响正中間淋雨,屋企人當你係寶,你就當自己係草,嚟我遮你入商場避一避雨先好冇?」
進入商場後,先生递上一張紙巾喚我趕快刷掉面上的雨水,稍有回神的我接過紙巾後心裏便開始思考問題:「無論係屋企地址又或者係任何記憶都諗唔起,淨係記得自己個名叫劉純樂………………」這個時候褲袋傳來震動的感覺,拿出來後發現是一台正在被撥打號碼的手機,上面的撥打名稱寫著「傻阿妹」。看似熟悉的人的感覺我便接聽了電話,電話對面傳來一把女聲說著:「喂~喂~喂?係咪劉純樂啊,你搞邊科啊,心睛姐姐突然喊晒口嚟舖頭搵我,你又亂講咗D咩廢話?」未等我回答她對面又傳來聲音:「而家唔好過嚟舖頭,等我今晚返屋企你最好同我解釋清楚,我好唔鍾意D變心男,阿哥你一定唔會係一份子㗎可?」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一時難以理解當前狀況正打算再撥打同樣的號碼確認自己的身份時剛才熱心的先生向我答話:「後生仔,因咩事咁迷失啊?唔通你比女飛咗?」我無言以對只能夠承認,他繼續說:「嗰森林咁大何必為咗一棵樹而放棄人生呢?或者可能阿叔我冇乜說服力同埋可憐下你,嗱呢張係我公司嘅名片,我哋公司主打做同時間有關嘅業務唔知你有冇興趣,工作內容都幾簡單同埋公司近期都想引入翻D新血,你有興趣就打呢個電話號碼比我啦劉生。」我接過名片後查看內容意識到為何這位先生知道我的名字便打算向他問話,他卻在一瞬之間消失了留下孤立無援的我。電話震動再次引起我的注意,我不顧致電者是何人便接通了對話說:「喂!請問係邊位?」對面傳來一聲怒吼:「衰仔,阿媽都唔認得係咪想再開多次年啊!阿媽而家喺銅鑼灣donki買完嘢返屋企點知出到嚟咁鬼大雨喎,我而家喺銅鑼灣地鐵站你快D過嚟幫手攞返幾袋餸分擔下我嘅工作。」掛斷電話後仍未搞清楚狀況的我為顧慮到電話裏頭稱自己為「阿媽」的人的心情我立即往旺角的地鐵站前進。不知為何,我對城市裏的「生存方法」仍在腦中,不但記得乘坐交通工具的二三事仍在腦中,而且在踏進地鐵站的一瞬間腦中也回想起一少段像是真的發生過的回憶。
回憶中的我心不在焉,我猜自己正在打量著什麼想法之類的問題。從旁邊走來一位啡色長頭髮的少女向我答話,這位少女身穿連身裙比我矮半個頭讓回憶中的我要彎低頭看著她,當中的我紅著面對著這位少女擺出誇讚的手勢。少女以輕快的步伐走到我面前並推了我一下矯羞地說:「快啲行啦阿樂!唔係話預訂咗8點半要到餐廳咩。」話未說完我便被少女拉著衣袖走了起來,看似普通情侶的舉動卻忽略了一個重點,回憶中的我在少女背對自己後露出了傷心的神色………回憶片段在這裡就斷了。
時光飛逝,我已到達銅鑼灣地鐵站,來到月台上一位年邁的女士叫住我問:「衰仔,你邊行我就邊叫你,係咪唔認得阿媽?當阿媽耳邊風?」我馬上向她解釋自己正在思考事情並對她道歉。她又問道:「你係咪掛住心睛妹啊?你阿媽我都唔太好意思阻到你哋拍拖,但係咁啱你阿妹返工冇人幫我攞嘢,一次半次唔緊要啦仔。」委婉地說完一番話後的母親便將兩袋最大的購物袋給我便趕往剛到站列車的月台上,我也隨之跟了上去。在阿媽的帶領下終於回到毫無記憶的家中,此時的我第一時間衝到屋中偏左的第三間房中,直覺告訴我門後會是我所期望的自己的身世。在進門後卻看見難以形容的一幕,門內的正前方是一張書枱,旁邊地上掉落一地的衣物當中還能看見女性的內衣,我在此時便知道自己進錯房間了。正打算回頭的時候被書枱上一本叫「睛睛的監察日記」所吸引,走到到書枱前的我翻開日記並開始翻讀起日記的內容:「2028年12月31日 睛 今日係我第一次用日記記錄心睛姐姐嘅動向,主要都係因為嗰個衰人阿哥竟然同心睛姐姐表白!!!我無辦法接受隨咗識整炸蝦天婦羅好好食之外一無事處嘅阿哥,所以我要監視佢哋!自細姐姐就教我睇眼識人,今日能夠變成睇清男人思想嘅我必須要報答姐姐嘅一言一行!聽阿媽講佢哋今晚會去維港睇煙花,我決定跟蹤佢哋從中踢爆阿哥嘅陰謀!希望我能夠順利完成跟蹤!!!」從內容中可以推斷她是自段時間致電我稱呼我「阿哥」的人,記得母親也說過是阿妹幫她分擔家務,看來這本日記的主人是自己的阿妹沒錯了。我繼續翻讀下一頁的日記:「2029 1月1日 睛 我失策了,我估唔到阿哥佢份人咁老實,31號當晚睇完煙花之後佢哋兩個拖住手一齊去搭車,當時心睛姐姐邊行邊問阿哥問題,問佢鍾意自己D咩,其阿哥竟然答咗嗰連我都估唔到嘅答案,佢話………」日記下半部份撕掉了從中可以看見像是咖啡留下的污漬,看來是無法得知自己曾經對少女心睛說過怎樣的話了。日記的內容在那一頁後便不再詳細描述內容了,部份都是以「阿哥會照顧好姐姐嘅」作結尾,看到日記主人不再更新的我決定另尋其他關於自己的線索。此時,背後傳來質問的聲音:「阿哥,你喺我間房到做乜?」
我無言以對立即衝向門外,卻被阿妹的「大字防守」阻擋了出路,阿妹先出聲:「你知唔知入我間房未經批準係會處死刑㗎?你係咪作死啊傻佬!」為了突破防線我一言不發思考著對策,我決定對眼前的阿妹使出「欺詐」:「哇你睇!地下有條鹽蛇啊!」隨著的是一拳打在我臉上的拳頭,藉著揮拳的空擋我以飛快的速度跑進右側的另一間房。終於,我回到看似屬於我的房間,裏面的傢俬一應俱全,另外有著我與別人的一些合照。不過,重點的是一張我和一位少女拍攝的照片,從外觀上看見裝著照片的相架突出來一張便條,內容是「劉純樂,如果你真係失咗憶嘅話千祈唔好去嘗試翻查自己嘅過往,做好而家嘅自己就夠啦。」究竟是誰將便條夾在相架中,我無從所入。此時門外傳來了阿妹的聲音:「劉純樂~~快啲同我開門解釋清楚~~如果唔係我就扭甩你嗰頭!」我嚇到立即反鎖了房門並躲在棉被下卷縮自己的身軀,接著是一連串扭動門把以及撞門的聲音。阿媽似乎聽到動靜從廚房走了出來並問道:「搞乜咁吵啊!咪喺度製造噪音同我入嚟攞啲餸出去啦!食仔包!食女包!」房門的聲音即時停止了,剩下驚恐的我。
來到客廳坐下的我看到圓形的餐桌對邊是假裝微笑的阿妹,我便將視線轉移看著一旁的阿媽,阿媽隨即說道:「起筷!開飯啦!」晚飯的全程被對邊的視線一直侵擾害得我不知該看哪一方。飯後打算回到房間的我被阿妹推了一把進去,卻在關門後被阿妹以一招柔道的「投技」摔倒在地上並扭著我的頭說:「你個死傻仔仲唔上當!快啲講你入我房做乜!仲有心睛姐姐,你究竟做過啲乜搞到佢喊晒口嚟搵我!」我將自己失憶了的事告訴了阿妹卻被當作開玩笑般被否決了。此時,阿妹的手機響了,拿出手機後看向我後便接通了電話並且按下了擴音功能,從中傳出來女子的聲音:「喂?係咪雨由妹妹?我係心睛,聽日得唔得閒約出嚟傾下計?」阿妹即時以明天不用上班為由答應了少女的請求,少女繼續說道:「咁約好㗎啦喎,聽日我喺你屋企對面間貓貓cafe門口等你。」隨即掛斷了電話,阿妹將重心放回我的身上說:「聽日你做我保鏢跟住我一齊去Cafe,我會幫你化妝等佢認唔出你,清唔清楚?仲有,你冇睇過我間房某本日記㗎可?」為了不被處死我只好以「唔清楚,冇睇過」作藉口趕走了阿妹,最後她也就此作罷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一番清潔後的我倒在棉被上思考著自己從下午到現在的種種經歷,分別是知道自己名字的陌生人和對陌生少女的回憶,真令人「頭大」。看來只能待明天才能揭曉某部份的資訊,這麼想著的我最終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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