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談談我們之間所發生的故事吧《春蠶》: 第四章╱南柯一夢(1)

四之一╱沉醉夢中一睡不醒

　　你的成績很好，分數高得完全不像話。我還記得去年結業禮時，老師宣布你所取得的分數時，從台下眾人所發出的驚呼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的成績斐然，還是說到了中五的緣故，我居然開始認真看待這次考試。

　　之前中四的考試我都是抱着得過且過，合格就好的心態去看待，這次我竟然難得地想要做得比合格更好。考試之前，我甚至特意從圖書館處借來了數本練習回家。

　　這件事無論從任何角度去看，都只會是件好事，畢竟對於一個學生而言，努力學習某程度上是種責任。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為何後來我會感覺我根本就不該如此努力呢？





　　我想我可能是知道原因的。

　　我想要拉近我們在成績上的距離，卻就在這時意會到我與你的距離有多遠。那個距離，我不論做了多少練習，不論上課多麼專心，不論付出了多少努力，都無法拉近分毫。

　　讓人們察覺到一件自己一直懵然不知的事情，只需要一個很簡單的契機，例如說：某次在接駁巴士上的胡思亂想、某個回想到當日聊天內容的晚上、以及——某份不合格的物理試卷。

　　收到試卷的那當下，我深深的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沒用。比起傷心，當時充斥着胸膛的更多是憤怒。

　　我好恨我自己。





　　為甚麼自己連合格的成績都取不回來？為甚麼自己不能再努力一點？為何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還是追不上你的腳步？

　　這次考試是個契機，使我重新明白到你是有多麼的遙不可及。

　　你毫無疑問的取到了是次物理考試的全級第一名，還不僅是物理一科的第一名。

　　為甚麼我會知道？不問世事的你應該沒留意到，你的名字被印在了學校地下處的龍虎榜壁報上。

　　有天小息時我就站在了壁報前，伸出手指數着你的名字出現於榜上的次數，從上方數到下方：一、二、三、四、五，然後又再從下方數回上方：五、四、三、二、一。





　　這我才確定自己沒有數錯，真的是五科第一名。

　　那之後，我站在了壁報前，凝視着你的名字，站了好久好久，腦袋一片空白。若果是外人看來，呆站在那兒的我應該就如同一尊石像，直至聽到小息的完結鐘，我才突然反應過來。

　　小息完結了，該是時候回到課室去了。

　　那時的感覺就如果剛剛在一場夢中驚醒過來一樣，不過若果有人問我那是個惡夢還是一個美夢？我卻回答不了。

　　我只知道當時走回課室時，踏出的腳步異常的沈重。

　　回到課室之後，你卻帶着興奮的笑容走到我的面前。

　　「喂喂，天航的新書今天上架了！放學要一起去書店嗎？」

　　我看着你的笑容，你的雙眼閃爍着異樣的光芒，根本就已經篤定了我會跟你一起去，怎麼我真的有拒絕的權利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隨便回了句話。

　　我並沒有忘記剛才於地下所看清的事實，不過我還是抗拒不了你的笑容。

　　我想，就算這只是個夢也不要緊，只要你還帶着笑容站在我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