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談談我們之間所發生的故事吧《春蠶》: 第一章╱第一印象(2)

一之二╱不專心上課的傢伙們

　　與你熟絡起來，是在中四的第一次考試之後。

　　我校每年設有三次考試，而在每次考試之後，班主任都會根據成績編排座位，讓成績好的坐在成績差的旁邊。而那次考試之後，老師安排我們坐在一起——不用問我也知道，你是成績好的那個。

　　畢竟你甫轉校過來就考了個全級第一，又豈會有人不知道呢？

　　當時我的成績亦算不俗，所以當時我對老師的安排感到一絲奇怪，不過能坐在成績好的旁邊總歸是一件好事，因此我也沒有特別向老師說甚麼。





　　第一天坐在你旁邊時，我試着跟你撘話，聊聊天氣，談談適應高中生活等等。你雖然也有回應，但一整個樣子就在告訴我「如果能安靜下來，大家也會比較舒服」，察覺到了這點的我很快就沒有再刻意去找話題，放棄了與你聊天的念頭。

　　我從來不是甚麼專心上課的傢伙，以前上課時我大都是在與鄰座聊天，不過你明顯不喜歡與我聊天，我只好轉轉鉛筆，在課本上畫些畫——我畫畫還不錯的，我亦喜歡畫畫，高中亦有選修視覺藝術。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也不是一個專心上課的人。

　　就在第一天坐在你旁邊的那個下午，老師在課上抽問同學，抽中了你。我以為你一定能回答的，但你只是茫然地站在那兒。

　　良久，你才開聲說道：「老師，可以請您重複一次問題嗎？」





　　我這才留意到，你桌面上的課本雖然翻開了，卻不在老師正在講解的頁面上。看樣子你只是隨意翻開書本中的某一頁。

　　甚麼啊，你在早上的時候讓我閉嘴，使我還以為你是那些乖乖上課留心聽書的人。難道說，你是單純的喜歡安靜？還是你根本只是想睡覺，而我竟未能察覺？

　　忽然間，我對你上課時會做甚麼起了興趣。

　　待你終於坐下，我以為你會吸取教訓，專心聽課的，但你沒有。你只是從抽屜裏取出了一本課外書放到桌面上，繼續閱讀，彷彿剛才甚麼事都沒發生，沈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這是何等我行我素的人啊，我想。





　　忽然，我感覺你桌面上的課外書好像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看過似的。

　　當時，我作了一個改變一切的決定。

　　我指着你課桌上的書，問你：「怎麼你也有閱讀《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這書嗎？這書我之前看過，覺得還不錯。」

　　聽到我的話，你帶着閃亮的眼睛抬頭看我，然後好像說了些甚麼——我記不清了。可是，你那眼神我至今還印象鮮明。

　　那就如黑夜中閃爍的星星一樣——我彷彿能從中看到整個宇宙。雖然這話很老套，但這是我能想到的話之中最貼切的了。

　　我想，坐在你旁邊，好像也沒有一開始時所想的那麼差，而且說不定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