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與玫瑰》: 2

小芙蓉在這妓院中，白天負責做些粗活，夜𥚃負責為妓女們提供快樂。小芙蓉自幼在妓院長大，除了本身的那裏較大，他的技巧也被訓練到十分了得。他倒也不討厭做這種事，畢竟是他們一身養大自己，為他幹一些事也是應該的。

小芙蓉一早就醒了，他來到廚房煮了一些早點，捧住去到了一間大房。那間房是這間妓院老鴇劉仙姑的房間。

「阿母。」小芙蓉把剛煮的白粥放在案上。劉仙姑雙眼緊閉著，雙眉也沉了下來。她聽到小芙蓉的聲音，這才張開眼，臉上緊繃的肌肉也暫時放鬆了。「是你啊，小芙蓉。」說著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摩挲。劉仙姑雖然年近半百，但外貌上看，也只是四十來歲。手沒有半根皺紋，年輕得像妓院中其他的妓女。

「阿母，你叫我來做甚麼？」小芙蓉問。聽到之後，劉仙姑臉皮又沉了下來，嘆了一聲，說：「你可知道小辣椒？」「嗯，當然。」小芙蓉馬上就想起了那火一般的女人，她性格十分剛烈，身材也十分誘人，所以人們都叫她小辣椒。當然，小芙蓉也是在床上才印證到這些描述。「唉，她啊！她得罪了上海最不該得罪的人！那幫黑道親自點了她的名，要她服待，但誰知道小辣椒正和情郎一起，便劈頭拒絕了他們。那幫人便用強的想要捉走她，怎麼知道一個個都被小辣椒打到鼻青臉腫。」小芙蓉點了點頭，同意這大概是小辣椒會做的事。「他們那時沒有發作，便摸摸鼻子走人。可是，他們才不是善茬，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說著，又緊緊地捉著小芙蓉的手。「唉，芙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看著你從小長到大，自從當天接了你進來，你就從來沒有出過去。但是事到如今，他們隨時會來報仇，你還是趁早離開吧！」劉仙姑邊說，眼淚邊流了下來。

「阿母，我不要走！」小芙蓉說。劉仙姑搖了搖頭，說：「傻孩子，難道你想整輩子都活在這裏嗎？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嗎？」小芙蓉猶疑了一下，說：「不用，我有阿母和姐姐們就可以了。」劉仙姑聽到淺淺一笑，說：「你就當是去避避風頭吧！如果這裡甚麼事也沒有發生，你再回來，不也是一樣？何況⋯⋯林太太的這樁差事，也是不容易才有的。傻孩子，快去吧！」劉仙姑已經準備好了行裝和一些錢，攜著他去坐車。劉仙姑叫來了一輛黃包車，向車夫交代了幾句。小芙蓉抱住一袋行裝，望住陌生的環境。「芙蓉⋯⋯」劉仙姑雙眼已經飽含熱淚，說不出話來。「對了，你其實姓何，叫子有⋯⋯以後在外邊，不要再提起這裡的名字了。」說完便鬆開手，頭也不回到離開。車夫也拉動了黃包車，小芙蓉轉身望住劉仙姑。她雙手捉住裙襬，好讓她走得快些，不過卻讓她走得有些笨拙。



「阿母⋯⋯」他也終於懂得甚麼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