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鳶飛戾天

<擱下已久的巴士遊記>
 
73, 由赤柱折返華富。
 
甫上車便如貫地, 下意識的走上上層車頭, 坐下。
儘管後排的雙人坐位向我招手, 儘管現在左邊坐著個不屑的人。
 
沿途都是怡人的景色, 十一月, 秋高氣爽, 氣壓排斥雲朵, 餘下一片蔚藍青空;
一個又一個, 既深而淺的海灣, 映照著一幢又一幢, 像金一般的洋房豪宅。
「怡人」不因這些, 而是我的心情。心空了, 才看出當下的天空。




心不空而雜, 捲入眼簾的, 豈不只有惱人的想像?
 
對旁邊正在吵鬧的小情侶, 窗外的一切都不能吸納他們的目光。
對全神貫注交通的巴士司機, 窗外的一切只是引導工作的指示。
車上乘客愈多, 能吸入的空氣愈少, 看到的畫面愈來愈少, 最後剩下漆黑一片。
 
再睜開惺忪兩眼時, 巴士已經駛離赤柱,
然而, 瞳孔縮小了, 雙目聚焦落在香港仔工業學校上空, 一塊塊黑色的飄浮物。
目測大概有超過二十塊在盤旋, 數目多得有點嚇人。
本想用不再是諾基亞的聰明流動電話捕捉此景,




司機卻不容我, 牠們瞬間便移離我的視野。
 
當我在回想剛才的景象, 巴士一下子便衝到魚類批發市場。
我用手上的流動電話谷哥, 證實牠們真的是老鷹,
當我再抬頭, 又有三兩只老鷹近距離低飛, 險些兒要跟我面前的玻璃交尾似的…
 
我再仰望遠處的架空精靈球, 又有一群大抵十多只在振翅翱翔。
 
在縱貫線上遊走的羅大佑先生曾在香港人的飲歌《皇后大道東》歌詞文案中道:
「假如你還不知道的話，香港是全世界惟一在天空有老鷹盤旋的大都市。」




 
有人說這是因為香港有很多肥大的老鼠…
 
 
百度告訴我, 老鷹又名「鳶」,
「老鹰是一种肉食性的类群，通常在峡谷内觅食。老鹰和一般鸟类的不同点在于，老鹰属于猛禽类，一般鸟类属于杂食类。往昔农业社会大凡聚落、乡村有人烟的平原，都可以看见老鹰在天空翱翔，民间也流传著一些有关老鹰的童谣。但是随着城镇工业化的发展，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天空已愈来愈少见到黑鸢了。」
 
連燕尾牒也唾棄的香港, 老鷹沒有隨它徙離, 反而紮根於斯,
令這裡成為世界惟一在天空有老鷹盤旋的「大都市」。
鳶飛戾天, 難道是在眈視正在死去的荒土?
 
子非老鷹, 也許, 牠們只是自得其樂, 在欣賞心空之下的怡人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