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忘於救援,有人後門放火」,這些日子,甘來正為三族之矛盾思量著,但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七天後,有一狐狸人家失了火,甘來團隊的救援官狐大醫所率領的救援團隊到場,最後火勢熄滅,但肇事一家都不幸身故。大家正為其哀悼,狐黨主席器義認為火災事件有可疑,要求甘來團隊再作深入調查。
 
於是,甘來則為此成立專案小組,狐大醫受命行之,而為保調查之客觀性,甘來又容許民間團體的代表器義作伴隨監察之。狐大醫是一名救援及搜證專家,為建築官貝信的弟弟,其家族可謂一門雙傑。而經狐大醫再三調查後,認為火勢無可疑,便把案件了結。
 
過了十天,器義於廣場上招開了一次民族會議,邀請狐族各民參與,他一開始便掩著雙眼,邊搖頭的說:「弄錯了! 弄錯了!!」
 
甘來:「器義,有何『弄錯了』?」
 




器義垂下手,又道:「就是首領你弄錯了!」
 
開宗明義,器義到來就是宣稱對甘來的不信任。
 
器義先未有解釋上話,又續抽抽答答:「族人呀! 人為刀俎,你可知道我族已成魚肉呢?」
 
甘來:「你何出此言呢?」
 
器義有備而來:「首領,你還記得日前的一宗失火慘劇嗎?」
 




「當然記得,事情慘痛得很,但總告一段落吧。」
 
器義咬牙切齒:「慘痛?你真的覺得如此嗎?」
 
「你又何出此言呢?」
 
眾人都議論紛紛,又等待器義揭盅!
 
「如你真的覺得慘痛,又何以對救援及調查之工作草草了事,而弄錯了事情的根蒂呢?」
 




原來上文所指的「弄錯了」,就是這樣子的解釋作引。
 
「一切已按規矩辦理,你又何以作出此狠批?」
 
「按規矩辦理?別跟我打官腔,你認為一句『按規矩辦理』便可算了嗎?」器義暴跳如雷:「我們日前跟著你的團隊,到了火災現場視察,發現死者一家是被殺害枉死的。」
 
「別胡謅亂講! 我們調查過火災現場並無縱火痕跡,事件純屬普通失火案而己。」
 
器義字字珠璣,翻著舊賬:「所以就說你是『牛皮燈籠』囉,真的任憑如何燃點都不能明曉。人家有心縱火,還得留下證據給你來調查麼?」
 
甘來作了警告的手勢:「你可不要危言聳聽呢!」
 
「我當然不會危言聳聽,因為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實實在在的。」器義豎直了食指,表示堅定,又分析道:「先說,死者一家出名是小心族,就是你問他們:『母親是否女人來?』他們都得驗證後方才回答,試問如此謹慎的人還有機會出意外嗎?況且肇事現場又無甚雜物阻擋,那為何他們又未能及時逃命?」
 
「所謂意外意外,實屬意料之外,除了神之外,又有誰能知曉意外事故會於何時發生呢?而火警發生於晚間,死者一家在出事時正在睡覺,在防避意識降低下,走避不及亦屬正常。」




 
未等甘來作解完,器義就搶白:「所以就話你們之調查實屬草草了事哇! 死者兩夫婦都是從事夜巡保安工作的,火警發生時正值他們準備出門外勤之際,又何會在睡著呢?再者,我們在失火現場雖無發現縱火痕跡,但茅屋內的儲水池仍盛滿,那又何解死者在失火時不以之用作灌救保命?」
 
「那得傳狐大醫來一同硏究硏究…」甘來無可奈何,因以上內容跟狐大醫的調查報告不盡相同。
 
器義未等狐大醫到來,就續輕蔑不屑的道:「你根本未有留意這些疑點,當然答不出話語來。我們搜證時發現,死者屍體的喉部至上胸位置有被緊纏過的痕跡,鎖骨折斷了,要是你們用心調查的話,其實是不難發現的。」
 
「你意思是死者與人發生過糾纏?」
 
「總算你還有帶上半個腦袋來。我們在現場未有發現繩子的灰燼,相信死者是被他人勒死後,再佈局佯裝成是一宗失火意外。我們又細心量度過死者被緊纏過的絡印,發現那絡印覆蓋頸部至上胸,大慨是四吋闊,而我族根本没有那麼粗的一條繩子」
 
甘來沉著啜門道:「你意思是…」
 
器義急速搶白:「還得畫出腸子來了,四吋粗的繩狀物體恰如一般成年象鼻咀般的直徑長度,所以我肯定我們同胞是的的確確被大象所害的!」
 




「雖然大家都為同胞之不幸而痛心疾首,但畢竟謀殺是何等嚴重的指控,我們必須有真憑實據才可提出控告。 死者生前可跟象人鬧過過折?」
 
器義眼白發紅:「啍!我們對死者一家進行過背景硏究,發現死者生前曾與鄰家的大象為前園的耕地主權問題發生過爭拗,關係勢成水火。這事連附近一歲的小童都知曉,只有你那英明的調查隊還蒙在鼓裡去,象人的殺人動機亦不用我作詳解吧。」
 
器義以死者身上的傷痕作分析,推斷死者為被象人所殺,又徐徐道出象人之殺人動機,頓令現場引起一片起哄。
 
「此事當真?」甘來呆了片刻。
 
器義不屑一答,又另覓一題:「啍! 還有,我另要指控你們的救援隊伍拯救不力。」
 
「今次我們已安排救援隊伍第一時間到場,盡力拯救,又何指不力呢?」
 
「虧你還說得出口!」器義高呼:「起初,我們都以為救援隊經過專業訓練,必然熟知救援程序,誰知,原來你們卻都是傭才來。」
 
這刻,眾民都為此而耳語,器義就乘勢續解釋以上話語:「就是連我這外行人都知道,救援者在安全的情況下,必須先為昏迷者暢通氣道,才依次檢查呼吸及血液循環等要節。但據聞當時救援團隊中的一名小隊員未有第一時間為塞咽的傷者暢通氣道,只自顧自地作人工呼吸,直至狐大醫發現傷者的咽喉因吸入濃而出現澎漲及哽塞後,才為傷者暢通氣道,可惜其時已誤了急救的黃金時間,傷者亦因你們施救不當而不治,枉死了!」




 
此刻,族人中就傳來了有史以來最強的起哄聲,器義就义著腰續道:「我現最擔心的,是族人一直信任你們,甚而將生命交托予團隊,但不料這等同自殺一樣的危險罷了!」
 
事實上,調查已過了二十天,死者已落葬,現場已清理,個案必須作結。
 
「好了,以上全部都只是你一面之詞,如今甚麼證據都得被毁了,毫無對證。再者,何以你到現在才說出這些論點呢?如今我要處理也得無從入手了。」話雖如此,甘來還是一邊說,一邊仍竭力想著可有其他翻案的辦法。
 
「你休想砌詞狡辯!」器義一龍不斷的道:「我本跟狐大醫提過以上論點,但他做事遲緩,為人卻武斷,硬說將來會再作深入調查後,便敷結案了事。我當下除了要為死者討個公道,亦要揭發甘來執政團隊的無能,免得你們繼續禍害族人。」
 
「器義,我歡迎你給予意見,我亦會檢討是次工作,但請你在批判別人前,可先拿出確鑿證據來,別陷我隊仝人於不公!」事實上,以上器義所說一切,都僅屬其個人之詞。
 
只是器義不理,繼續發難:「眾人皆知你只管按著本子辦事,只是你平日不犯大過錯,我們看在眼裡便算了;可如今這事涉及性命,關乎到我族的尊嚴及福祉,你就心須正正經經、切切實實、清清楚楚的將事情辦好,好讓還枉死的同胞一個公道,難道你們一眾官員還得任憑族民被人肆意欺凌?」
 
這一刻,生於河邊的那株聖果樹,其在上的聖果們則閃爍不斷,隱隱作痛。
 




「你可別以一竹篙打一船人,要是我的團隊管理出現問題,我自當一力承擔責任。」甘來攤一攤手,又道:「好了,說了這麼久了,何以狐大醫還未到來,一同硏究案情?」
 
只是在這關鍵時候,狐大醫終究未有到來,其一眾救援團隊亦早已人間消失了。由於證據已毁,主要證人亦不知去向,故縱然甘來想為死者討回公道,亦只能無話可說,在無計可施下,亦只好無奈將怨案了結,留下了一串串的問號。
 
這事是否另有內文?又有否其他人牽涉在內?如真是另有內文的話,主腦又是否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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