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疑惑》: 十一
十一
聖誕節這天我沒有找呀瑩，她也沒找我。我睡到晚上六點才起身，然後到了凌晨兩點又感到疲倦，早早就睡著了。一整天下來都沒看過訊息。二十六號醒來時已是十一時，這兩天都很疲倦，加上假期的緣故，都沒設鬧鐘。我查看電話，只有呀瑩一則訊息。回覆後我就做自己的事，假期就是所有事情都放慢，無論是起身、梳洗、吃飯等等。就這樣又過了幾天，今天是三十一號。呀瑩說她今天沒約朋友也沒約男朋友，我向她推薦Mandy這個人選。她突然靈機一觸，傳了訊息給男朋友，他答應了。
我：「很好呀，這次你主動了。」
瑩：「難得一見的主動～」
我：「那你玩得開心點喇。」
螢：「謝謝你。」
一如以往，除夕我是留在家中的，今年也不例外。反正我也沒期待過甚麼。
Mandy：「有約朋友外出嗎？」她的訊息讓我有點意外，平安夜那天後她都沒有跟我說話。
我：「沒有喇，一向都不慶祝。」
Mandy：「可惜呢～」
Mandy：「對了，平安夜那天謝謝你們，不然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我：「不用客氣，幸好呀瑩知道你的住址。」
Mandy：「沒想到她記住了，太好了。」
我沒回覆。剛才有一瞬間以為她要約我了。胡思亂想確實有損身心。我又想起幾個月以來和呀瑩的相處，是否有那麼一刻逾界了。
我：「你覺得呀瑩這個人如何。」我轉了話題。
Mandy：「很友善，跟我又投契^^」
我：「的確呢。」
Mandy：「為何這樣問？」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Mandy：「難不成你對別人有興趣？」
我：「怎麼可能呢，我待她只是朋友而已。」
Mandy：「是嗎～」
我：「是喇，她又有男朋友。」
Mandy：「對呢～」怎麼好像她不太相信似的。
我暗自下定決心要和呀瑩保持距離。不為別的，只為我們的友誼著想。在事情變得複雜時就要作出抉擇，繼續保持簡單的關係。
我：「你肯定有約人嘍今天？」我又轉了話題。
Mandy：「沒有～」真看不來，平時看她的社交帳號，都很活躍，不是和朋友的合影就是美食照。
我：「竟然。」
Mandy：「沒甚麼好意外的，我的朋友只有幾個。」看她一臉社交達人的樣子，真沒想過。
我把電話隨意的丟在梳化，又在發呆了。今晚還是早點睡吧。呀瑩又傳了訊息給我，雖然很快就回覆了，但內容又有點模稜兩可。除夕外出就是「搵笨」，不僅人多，更要與人迫。假如晚了出門，想必煙花的尾巴也找不住。不過，和朋友外出又是另一說法。那裏可能有暗戀的人，趁著人多的時候拉近兩者距離。但這些都只存在幻想之中。
事情好像又往別的方向發展。母親今晚沒有煮飯，而是由我買外賣。吃完飯也只不過七時半左右，我把碗碟洗淨後就準備洗澡。我瞥了眼電話，呀瑩問我今晚有空嗎。我沒有感到奇怪，回覆她後我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後，我看了看電話，左手則拿著毛巾擦乾頭髮。
瑩：「要出來嗎？」咦？她不是有約嗎？
我：「你不是約了男友嗎？」我反問。
瑩：「被爽約了。」隱約的感到她有些寂寞的說出這四個字。
我：「可以的。」我回覆她的問題。
瑩：「很好。」
我：「那我問問Mandy。」
我把呀瑩的情況告訴Mandy，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我們三人約定十一點在觀塘地鐵站等。反正不趕時間，我就去看了一會電視。穿甚麼好呢？為何我會在煩無聊的問題呢？現在要擔心的應該是呀瑩的心情。十時正，是時候出門了。今天不想搭巴士，於是徙步走到杏花邨地鐵站。
說時遲那時快，列車已經駛過藍田，來到觀塘。我們約定在APM出口等。看來我是第一個到的。呀瑩說她還要十五分鐘，也好，反正我喜歡等人。Mandy還沒有任何回覆。等到呀瑩出現後，Mandy還沒有回應。我問了她的情況，她說她家人臨時要她幫忙，要一小時候才到。呀瑩說沒關係。
我：「你餓嗎？」
瑩：「有點。」她低頭，雙手放在後面，看似有些鬱悶。
我知趣的沒問她為何鬱悶，而是轉換心情，改變了語氣，試圖讓她有那麼一點愉快的感覺。
我：「那去吃宵夜吧。」她點頭，我減慢自己的步速，與呀瑩並肩而行。
我嘗試找些她有興趣的話題，雖然她還是目光渙散，但沒有低著頭。我們走到了一家甜品店，今晚聚集了不少人。我扮鬼臉逗呀瑩笑，她不爭氣的笑了。
瑩：「弱智仔。」她嘴角上揚，剛才的陰鬱清散了。她可愛的朝我笑了笑。
我：「你很醜。」
瑩：「你也是。」
我：「我不打女人，但你不是。」她先發制人捶了我的手臂。
我：「痛！」我痛苦的彎曲著身子。
瑩：「誰叫你欺負我！」我們在打打鬧鬧，旁人可能以為我們是情侶吧。
她點了一碗芋圓，我點了一碗楊枝甘露，然後又點了幾款小食。她分享中學時候來這條街吃甜品的經歷，我聽得入神。看她的表情聽她的語氣，似乎十分懷念中學的生活。在愉快的氣氛下，我們吃光了眼前的甜品和小食。
我：「等等，我完全忘了Mandy......」我急忙的查看電話，原來她準備下樓了。我告訴呀瑩後就到了她家附近等她。
Mandy在遠方向我們揮手，我揮手回應她。
Mandy：「唉吔，累死人了。好肚餓呀...去吃宵夜吧！」她興高采烈的說。
我看向呀瑩，她也同時看向我，我們有默契的相視而笑，看穿了大家的想法。
我：「好！不過看你吃就行了！」
Mandy：「為何呀？」她一臉苦悶的說。
我：「我們不餓喇。」不小心說溜了嘴。
Mandy：「沒所謂喇！快去快去！現在很想吃辣。」飢餓感蓋過了一切。
看來又要到那間麻辣燙小店坐上半個小時了。今晚比平安夜那天更多人，我們足足等了二十分鐘才入座。現在時間是十二時二十一分，已踏入新一年。
呀瑩和我都點了凍檸茶，她跟我們說可樂只是排第二。我取笑她怎麼都長不胖，她自豪的說自己擁有一副易瘦體質，一旁的Mandy聽得可羨慕了。
我：「我看你應該增肥吧。」我打量著Mandy，她正大口的吃著麵條。
Mandy：「我太肥了，不減不行。」瘦得像紙片一樣還要更瘦嗎？真搞不懂女生。
我：「女生就愛無謂的減肥呢...」我莫名的慨嘆。
我看著呀瑩的眼睛，那雙笑起來會呈彎月的眼睛，她和Mandy聊得很愉快。她感覺到我在看她，向我示意不解的眼神，我搖搖頭。她把時間留給了我們，我想大概她是從心底感到愉快，即使受到傷害了。待Mandy吃飽後，我們一路散步一路聊著。逐漸的，又走到海濱。Mandy收到一通電話，她走到不遠處的草地一隅接通了電話。我和呀瑩沉默了良久。打破沉默的是我。
我：「你說我就聽，你不想說我就不迫問你。」我淡淡的說出這句話。
瑩：「嗯。」她瞬間明暸我的話。
她娓娓道出原委，原來男朋友忘記了這天約了她，更向她發脾氣，跟他的波友去了踢波。她在家裏哭了。呀瑩不反對他去踢波，她卑微的希望能見上一面，渡過一年的最後一晚罷了，結果他無故的就向她發火。
我沒有打斷她說話，而是靜靜的聆聽。看來我有一種奇怪的標籤在身上是我看不到的吧，每人都找我訴苦。Mandy回來了，呀瑩又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她不說話的時候讓人有種鬱悶的感覺，開口說話才知道她是個傻子。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消失了，連Mandy也不見了，只剩下坐在最右邊的呀瑩。她沒有發現我在凝視著她的側臉。她正抬頭觀明月。冬天的月色真的很醉人呢。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幾小時的相處像是過了幾天似的。呀瑩提議到麥當勞，她哥哥著她買早餐。買完早餐後，我跟她們道別，向地鐵站方向走。
瑩：「謝謝你。」她傳來一則訊息。
我：「虛偽。」
瑩：「呵。」
我：「心情如何？」
瑩：「不告訴你。」
我：「下次我不理你嘍。」
瑩：「你敢試試！」
我們又開始無厘頭的對話，而Mandy就在旁邊。就這樣聊到我回家後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