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 1（未經修改版）: 第十章﹣貓
第十章﹣貓
「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
對於這句說話⋯ 我到底應該怎樣去理解呢？她是經過昨晚之後喜歡了我嗎？還是只想找個人去發生一夜情？說實話，身為一個男人，這一刻我的確是十分興奮，可是我竟然沒頭沒腦地回答：
「留下來做什麼？」
「⋯⋯」她沒作聲，我覺得自己是個完美的氣氛破壞者⋯
我很後悔剛才的問題，所以馬上又說：「可以！當然可以！」連我也覺得自己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回答像個很白痴的色情狂⋯
「嗯⋯」她微笑。
我們回到客廳，我一直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
「牠叫什麼名字？」麗麗抱起我的貓。
「小K」我說。
「小K嗎？哦哦∼ 很可愛的貓呢⋯」
之後，我們都沒有作聲⋯ 氣氛十分尷尬，所以我在客廳中播放著音樂⋯
我首先打破沉默：「你⋯ 要不要回家去拿衣服來換？」
她想了一想：「我⋯ 不想回去⋯ 我明早上班前早點回去換衣服就行了，你可以借睡衣給我嗎？」
「哦⋯ 可以⋯ 可以⋯ 那你要先洗澡嗎？」
「嗯，好的，謝謝。」
其實我沒有睡衣，平時都只是穿著便服睡覺，所以只拿了一件比較新的T-shirt和短褲，放進浴室。
麗麗馬上就進了浴室洗澡，這時我反思了一會，到底在發生什麼事情？我和麗麗的關係到底又是怎樣？結果得不出任何的答案⋯
＊＊＊
女仕們洗澡，以我個人經驗來說，快則半個小時，慢則一兩個小時⋯ 我見無事可做，於是把頭盔又拿了出來，可是我沒有把老鼠拿回來，所以唯有拿小K來做試驗，我沒有試過在一天之內使用神經兩次，所以也沒抱什麼祈望。我抱著小K，把電線末端的扣子按在小K的頭上，然後開始集中精神。開始時沒多大反應，就在我打算放棄之時⋯ 感覺突然間改變了，我成功進入了小K的神經裡面了！
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小K抱在自己手中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不舒服，難怪她不太喜歡被我抱著⋯ 看來我要改變一下抱她的姿勢了。
又花掉了十多分鐘，我才成功控制小K的身體活動，四肢的控制跟操控老鼠的感覺一樣，不是太大的問題，最大的分別在於尾巴，我強烈地感覺到尾巴對貓的重要性⋯ 因為走起路來，四肢的活動都跟尾巴的動作有關，好不有趣！
我控制著小K走動，那個扣子已經離開她的頭部，但我的神經還很穩定地控制著她⋯ 腦部複雜的動物雖然很難順利地控制著神經，但似乎一旦連接起來，就不再需要任何導體的幫助⋯
我正陶醉在小K的世界之中，在客廳裡跑跑跳跳⋯
在不知不覺之間，應該同樣是過了三分鐘左右，我再次失去了控制，小K突然像發狂般叫了起來，她的尾巴伸直，全身都在顫抖，然後叫聲變成可憐的「嗚嗚」聲⋯ 而且竟然害怕得失禁撒尿⋯
本來，我還興致勃勃地使用著神經，可是這一刻，我的內疚感突然非常強烈，我也試過身不由己的經歷，所以當然明白小K害怕的原因，只是⋯ 用昆蟲、老鼠做測試的時候⋯ 我就從來不會想過牠們的感受，也許牠們同樣是害怕得要死，只是我們不能從表情和語言所知道而已⋯ 如今，我竟然傷害了一直在家陪伴著我的好朋友⋯
我把小K抱入懷內⋯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我已經決定，絕不會再用她去練習。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地冷靜下來，我清理好地板的尿液，麗麗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她只是穿了我的T-shirt，由於尺碼對她來說有點太大，她穿起來像條闊身短裙一樣，而且她⋯ 好像沒戴胸圍⋯ 也沒有穿著我的短褲，黑色的內褲若隱若現，修長的美腿和胸部天然的線條在薄薄的布料之下表露無遺，原來她的身材比我想像中更好⋯
「有牙刷和風筒嗎？」麗麗問。
「有⋯ 有的⋯」我又看了她一眼，眼睛已經不知該放到那裡才好。我拿過一支新的牙刷和風筒給她，然後走又走出客廳坐著⋯
她濕透的頭髮，配合那個引人犯罪的衣著，非常性感⋯ 我要深深地呼吸，才控制得住自己的生理反應⋯
幾分鐘後⋯ 她再次從浴室裡出來。
「一一，我想先進去睡了⋯ 晚安。」然後就走進睡房⋯
我「哦∼」一聲，呆滯地目送她走進睡房。
＊＊＊
之後，我洗了完澡，想了好久也弄不清現在的情況，「晚安」是代表她真的想睡了嗎？那我到底該不該有進一步的行為？我家可只有一張床呀！我又到或該不該與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面？
突然我又想到她所說的：「我想先進去睡」中的「先」字，有先就當然有後！所以我懷著超緊張又矛盾的心情走進睡房，裡面很安靜⋯ 我輕輕地叫了一聲「麗麗，睡了嗎？」。她沒有回答⋯ 看來已經睡著了⋯ 在這一刻，令我最矛盾的⋯ 其實是我的神經⋯ 如今我已經可以控制老鼠和貓了，誰知道在我睡著了之後會不會把她控制起來⋯ 馬丁的妻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死，我絕不可以犯同樣的錯⋯
結果理性戰勝了性慾，「我還是睡在梳化好了⋯」不管她聽到沒有，我還是輕輕地說了一聲。
她的手慢慢伸到床邊，然後抓住了我⋯ 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把我拉到床中⋯
我僵硬地睡在她的旁邊，她慢慢側過身來擁抱著我，我的手擘碰到她那柔軟的胸部。這刻，我猜就算是如孔子般的聖人也抵擋不住這種誘惑。由於是她拉我到床上的，而且我們都是成年人，所以我沒有任何的罪惡感，身一側就把她抱住，向她吻了過去。她迎合著我的熱吻，雙手更加用力地抱著我。
只是數秒鐘的熱情⋯ 她就突然停了下來⋯
「今晚就這樣睡覺好嗎？」
我呆了，沒想過她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叫停⋯
「⋯⋯！！？，好⋯ 好的⋯」
「一一，謝謝你⋯ 」她第二次在這種情況下說出「謝謝」，那時我才發現，她的聲音原來都可以那麼溫柔⋯
她那一句話，好像有著什麼苦衷，而且頓時讓我清醒過來⋯ 我從沒想過要強人所難，既然她也這樣說了⋯ 我只好乖乖地睡。
入睡前，我靜靜地把本來就放在床頭，從醫院拿回家的魚缸⋯ 移到最貼近自己頭部的位置，我求神拜佛，今晚不要發生什麼事情就好⋯
＊＊＊
早上，我被鬧鐘吵醒了，我在睜開眼睛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麗麗是否安然無恙。謝天謝地，她只是和我一樣剛剛醒來⋯
我們起床梳洗，沒有說什麼話，好像昨晚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因為她要先回家去換衣服，所以比我更早離開，在大門前，她突然用力地擁抱了我，也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我對她的行為感到很疑惑。
（在整個事情完結之後，我紀錄下這筆記的現在⋯回想起來，要是我聰明一點，再早點知道事情的一切，也許這個遺憾就不會一直留在我的心中⋯）
＊＊＊
之後的幾天，麗麗沒有再來找我，我們只是閒時互傳幾個短訊，她和馬丁似乎都很忙。我亦漸漸把那些白色物體的恐懼淡忘。
距離下次見馬丁的日子還有幾天，今次我可沒有偷懶，自小K撒尿事件之後，我買了兩隻倉鼠回家練習，小K自此一直對那兩隻倉鼠虎視眈眈⋯
我相信倉鼠也同樣會因為被人控制神經而感到害怕，可是與小K相比，雖然同樣是很不人道，但犧牲倉鼠的弱小心靈卻比較容易令我接受。
我一直都把控制倉鼠的時間記錄下來，發現平衡的時間還是維持於三至三分半鐘之間，雖然成功代入的時間也比以前更加快了，而且我已經不再需要使用頭盔就能直接開始控制神經，又發現了在一天裡每隔幾個小時就可以再次使用神經。
雖然倉鼠的世界還是十分新奇有趣，但控制的時間根本就毫無進步⋯ 這使我開始覺得氣餒。
一個晚上，我決定嘗試一些新的東西。到底我可不可以同時控制著兩隻倉鼠呢？馬丁雖然從來都沒有提過，但是我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可行的。於是我開始集中精神⋯
一開始，我就代入了其中一隻倉鼠，我感覺得到牠的活動，我知道只要不去嘗試去控制牠的行為，那麼三分鐘的時限就不會開始。
接著，我努力維持著第一隻倉鼠的感覺，然後開始代入第二隻倉鼠的感覺之中⋯
這個難度好比要同時閱讀上下兩行分開的句子一樣⋯ 又好像要你一邊看書一邊聽收音機⋯ 在眼睛閱讀文章的同時耳朵要聽清楚收音機所說出的每一個字，明明兩種訊息都很清楚地接受了，又明明是從兩個不同的來源和媒介，可是人就偏偏只能在同一時間去分析及理解其中一項⋯ 所謂一心不能二用莫過於此⋯ 如果我的腦袋不是已經異於常人，恐怕花光一天的時間也做不了這事情⋯
結果我還是花了好一段時間⋯ 才能完全代入第二隻倉鼠的感覺裡面⋯ 那成功感之大是絕無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
雖然這個代入的步驟已經使我的精神累得半死，但我可不能半途而廢。
我很記得這刻的感覺，除了自己的雙手雙腳，亦同時感覺到兩隻倉鼠的八條腿⋯ 單從感覺上來說，我覺得應該很像一條人形蜈蚣⋯
要控制這個「身體」的複雜程度之高，是前所未有的。我如平時一樣，首先嘗試把其中一隻倉鼠的右前腿提起來。
結果呢⋯
我卻把自己的右腳和兩隻倉鼠的右後腿都提了起來，看起來非常滑稽。我哈哈大笑，而兩隻倉鼠也如我的動作一樣以雙腳站起「吱吱」地叫著。
剩下來的三分鐘裡，我嘗試盡力「正常」地使牠們走動起來，但總是東倒西歪。儘管我的技巧還未成熟，但終於也証明了原來在同一時間可以控制三個神經，不⋯ 我猜理論上可以控制的數量並沒有上限，問題只是我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技巧而已。兩隻倉鼠的八條腿再加上我自己的四肢⋯ 已經有十二個肢體要去管了，還有平衡、力度和速度等都要獨立地控制，我猜這已經是我自己的極限了。
發現了這麼多的東西，顯示我這幾天的訓練沒有白廢，令我重拾了不少信心。
＊＊＊
星期五晚，小米放假，我們相約了在我下班之後出去逛街吃飯。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見過小米了，我的確好想念她！
雖然我還是單身，但總覺得自己好像有著一腳踏兩船的感覺，小米是個善良、溫柔又優美的天使，麗麗就是個性感、熱情又誘人的魔鬼。還好我以朋友的身份不需在她們兩者之間選擇什麼，不然這肯定是個比同時控制兩隻倉鼠還要困難的選擇。
我約了小米在市中心一個很熱鬧的商場門口前見面，因為我想順路去買些好一點的糧食給兩隻受盡驚嚇的小倉鼠。小米比約定時間還要早十分鐘就到達了。
「一一！」
「小米！好久不見了！」
「哈哈，只是一個星期而已⋯ 」
「我想先去那邊買些東西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小米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柔和可愛⋯
她今天穿著吊帶碎花淺藍色短裙，她雪白的肌膚令裙下的雙腿看起來特別修長，加上白色的涼鞋，不算十分性感卻充滿著夏天的清爽感覺，她今天把頭髮紮了起來，看起來像個娃娃似的，十分可愛。
星期五晚街上的人很多，我們在人群之中向著寵物店的方向走著，我走在小米的前面為她開路。突然，我聽到一把男人的聲音在後面叫著：「你做什麼？」
我回頭一看，發現小米在我身後的三、四米處，抓住了一個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