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的不可逆: Ch.6
賽莉雅敲了兩下桌面，
「在開始前先報告一下我之前安排的調查吧。」
「噢，那麼我們先來吧。」
韋納爾將手放在胸前，
「我們已經找到拉西結的助手，她叫柏妮絲，金髮碧眼，能力是飛行和分身，嗯……她的自稱是妾身。她對拉西結的話言聽計從，那次的見面拉西結沒有出現，只是通過一部手機聆聽着我們的對話。然後……拉西結希望可以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支援我們的只是……他不可以被注意到。」
賽莉雅點點頭，她知道拉西結被“監視”着，幸好他願意幫忙，又多了一層保障。她望向蘇爾科斯奇，
「……我認為阿爾芭她……已經不是Pacificist了，她是Hypocrite。」
Hypocrite是Pacificist一個不為人知的分支，意指那些拋棄Pacificist的綱領，打壓Dark Purgatory而且更多時候這類人已經不再在乎玩具和食物的權益。
最諷刺的是這個詞還是從身為Hypocrite的Pacificist的首領那裡流出的，當時他是說辭是什麼來着？“我們當中開始出現些心術不正的人，卻仍然濫用着Pacificist的名義，我為此感到痛心。”
「然後她身邊應該也有一個Hypocrite，叫阿雷斯。」
賽莉雅苦惱地嘖了幾聲，
「他們才一年級而已……有那麼快嗎……你們以後的觀察要小心一點，最重要是你們的安全。最後，基斯。」
「……安格斯已經開始表現出對Dark Purgatory的敵意，但他依然是Pacificist，他有個朋友奧麗弗也是。」
基斯休閒地說着。
「好，保持這個效率，我們現在開始訓練。」
賽莉雅模仿着莎羅格拉的說法，
「我們第一步要先學會控制好力量，避免誤傷無辜。基斯。」
基斯舉起雙手指揮藤蔓生長，先把Devouring Soul的眾人分隔開，給予每個人足夠的區域，然後在他們面前長出數個由藤蔓組成的柱子，
「Devouring Soul的各位請嘗試只擊中最中間的柱子，然後Phantom的人數剛好足夠你們一對一。莫里斯給每個區域設結界。然後跟萊莉絲和小娜對練。基斯會看着你們的表現，要記得適時休息，韋納爾跟我來。」
賽莉雅留意着他們各自的練習，在手機的筆記簿裡記下一些事項，
『多洛斯的爆發力優秀，要讓她改掉一開始就出全力的習慣，這對她不利。』
基斯的藤蔓被斬斷後會被吸收然後再生……
「賽莉雅？」
韋納爾跟奧爾瑟娜說了幾句後來到賽莉雅身前。
「……韋納爾我有一個人希望你能去找一找。」
「是？」
賽莉雅遞給他一張寫着地址的紙條，
「去這裡找尋一位叫巴倫的Phantom，深綠色頭髮，眼睛是灰藍色的，身高跟我差不多。如果他不在就回來告訴我，倘若他在……把他帶到這裡的地下室，不用管他的意願。」
地下室……這所學校嚴格來說是屬於Dark Purgatory的，地下室是一個用於審問的場所，有傳聞說進去的都不會活着走出來，
「記得一把他扔進去後就告訴我。」
「明白了。」
賽莉雅若有所思地凝視着拉美娜，悄悄走進他們的區域，
「……拉美娜？」
拉美娜抖了抖，轉身詢問，
「怎麼了嗎？」
賽莉雅用手勢和眼神示意讓莫里斯為她們再設一個靜音結界，
「妳前段時間不是還跟Pacificist的人混在一起嗎？」
拉美娜將視線移開，召喚她的幻靈，
「……我在判斷哪一邊比較好。我有聽說過妳，但一直沒有機會看看妳的實力……現在相較下阿格尼他們根本無法跟妳相提並論。目前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站在妳這邊。」
賽莉雅抬起蟒蛇低垂的頭，
「別讓它看起來病懨懨的，小娜也是的……綠森蚺怎麼可以用普通蟒蛇稱呼呀。」
她接着去指導了艾倫、貝絲特和多洛斯，他們都是差不多的問題，都是太不冷靜了，像頭蠻牛一樣胡亂出招，急着結束對決。
「放鬆點，未掌握技巧到沒有什麼好着急的，慢慢來，疏通思想。」
冷靜點，感受你們的力量在身體內流動，把它們凝聚起來然後釋放。
待到韋納爾回來告訴她抓到巴倫時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怎麼那麼遲？」
韋納爾有點口吃地解釋，
「因，因為他身邊一直都有人，我等了許久才等到他獨自一人……」
韋納爾本想再說幾句話，但賽莉雅把場面交給基斯後前往地下室，沒有理會韋納爾。
「……那個……基斯。」
「怎麼了韋納爾？」
基斯沒有轉頭看他，視線仍然放在佩格蘇絲和蘇爾科斯奇的決鬥上。韋納爾點點手指說，
「其實拉西結的原話是他需要點時間去預測未來，就目的來說我們的成功率挺高的，但他想找出最完美的。」
「……我明白了，我會跟她轉述。」
賽莉雅到達地下室，看到卡萊雅正按着一團空氣，不過仔細聽會聽到除了她和卡萊雅以外的呼吸聲，
「不用隱形了，巴倫。」
巴倫，能力是自身隱形。賽莉雅早料到他被抓住後會隱身躲起來靜待時機離開，所以事先讓卡萊雅埋伏在黑暗的角落。
無計可施的巴倫只好解除隱形。
「感謝了卡萊雅，回去吧。」
賽莉雅把他綁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知道有人把我的事透露給其他學校的Pacificist團體……對吧巴倫？這困擾到我了，回家的路上真是困難重重呢～」
巴倫的手臂有一處爪傷，應該是卡萊雅的所為。
「那妳有什麼不滿嗎？」
賽莉雅嘆口氣冷漠地托起頭，
「……那倒是沒有，讓更多人認識我是件好事，不過他們好像影響到我的家人了，這讓我十分不爽。」
巴倫慢斯條理地反問，
「……妳是Devouring Soul卻有幻靈……妳又是什麼？這種與眾不同的身份也讓我不爽。」
「……聽說你早就做好準備，只要你失聯超過兩天，他們就會找我？」
聽得出這句話的另一種意思，巴倫立即慌忙地搖頭，
「是，是的，但別殺了我，殺了我對妳沒好處。我只告訴給了聖比格爾書院的人，如果妳想跟他們正面交鋒，那就先放了我！」
聽到這些，賽莉雅詭異地狂笑着，每笑一聲就在巴倫的大腿上踩一腳，
『好有趣，好有趣的人呀？想要活着一開始安安分分不就好了？』
她擦掉淚水，
「好呀，我會放你離開～但你要跟他們說一週後在大球場見，好嗎？」
巴倫趕緊點頭保證，
「我會的我會的！給我鬆綁！」
賽莉雅替他鬆綁後把他打暈，卡萊雅懂事地咬着他的衣領扔到背上，
「拜託妳了卡萊雅，我不希望有人看到。」
卡萊雅點頭後走向地下室的更深處，那裡有一條通往五十米外小巷的道路，方便私刑後棄屍。
『聖比格爾……又是聖比格爾啊。呵呵，當是讓他們練習一下好了。我記得聖比格爾的實力……現在的我應該打得過了。』
賽莉雅回到活動室時人基本上都解散了，
「妳回來了？我看時間差不多他們應該回－」
「賽莉雅妳終於回來了？」
多洛斯打斷基斯的話，走到賽莉雅面前攤手。
「……噢對，妳的手鏈，來，這裡。」
拿回手鏈後多洛斯與他們道別。
「……我會傳訊息跟他們說他們可以改進的地方。」
基斯補充未說完的最後一句。
他疲倦地癱坐在長椅上，完成任務的卡萊雅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看着他跟聖比格爾的人說好了？」
卡萊雅叫了聲。基斯撫摸着卡萊雅的皮毛，皺起眉問道，
「聖比格爾？怎麼了？」
「……一週後我們會和他們打一場。」
基斯停下撫摸卡萊雅的手，吃驚得只能說出一個字，
「……蛤？」妳又做了什麼？
賽莉雅跪到長椅旁的地上，歪過頭說，
「嗯，我們去打一場架吧～我們絕對會贏的不是嗎？」
更在他面前仰頭裝可愛，彷彿就在說「你敢說不就死定了。」
「……當然，當然會贏……」
賽莉雅拉着他的手，站起來走到門口，
「明天去找妮萊絲吧，聖比格爾那些家伙很囂張和自大，我們要壓倒性的勝利。」
他們坐着地鐵，車廂內人不多，車廂外的天空被夕陽染紅，
「基斯。」
她說。
「你是怎樣看待死亡的？」
「……」
基斯別過頭望向旁邊無人的位置，良久才回答道，
「死亡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只有食物和玩具能輕鬆去死。」只有那些“普通人”能輕鬆去死。
「死亡……並不是必經之路，但我會盡我所能避免，始終我還未強大到能抵擋所有傷害。我想看更多美麗的風景，所以我相當珍惜這條生命。」
阿莎托特點着窗戶的玻璃，此時的夕陽已經完全落下，白茫茫的滿月被烏雲掩蓋，
「妮萊絲塔爾。」
妮萊絲塔爾站在她身後，梳理一下亂髮嚴肅地回應，
「是，阿莎托特姐姐。我已經從艾連那裡聽到了，賽莉雅也給我傳了訊息，他們會在明天中午到來。」
「中午嘛……明白了，他們的對手是聖比格爾書院？」
「嗯，人數大約是莫比烏斯的四倍，我擔心他們能否勝出。」
「這樣呀……有必要跟賽莉雅說些話了。」
阿莎托特轉過身，她的左眼已經變成鮮艷的紅色。
「聖比格爾書院對賽莉雅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但其他人就不太好說。這件事會鬧到上面去的……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阿莎托特腳邊的影子從平面變成立體，聚集為一團不成形的怪物，它慢慢增高直到可以貼着阿莎托特的大腿外側，
「嗯……我也是。」
她把手放置在怪物的頂端。
望見窗檯的影子中又伸出一雙漆黑的手，它的指腹延伸出黑色的繩子，最終匯合成兩個扯線木偶，一個是男的另一個是女的，那雙手靈巧地操作着木偶們互相打鬥，旁邊漸漸顯出三個字，
「需要我？」
阿莎托特咧嘴一笑，
「對呀對呀～始終我不能那麼早出面就只好拜託你了，可是……」
她抓住男性木偶用力一握，木偶重新化為影子，像沙子般從她的手中流到地上。
「如果有需要，就幫他們一個忙吧，路還未走完喔。」
次日，賽莉雅比以往早兩個小時起床，簡單地套了件藍色連衣裙，任由粉髮垂在胸前。她騎乘着卡萊雅往市中心出發，那座最大的建築就是星期六也要上課的聖比格爾書院。
零碎的晨光溢出地平線，她讓卡萊雅停在附近一座大廈的樓頂，
「現在就偽裝成一位Phantom吧。」
賽莉雅眺望不遠處的大球場，然後把視線轉移到另一邊的街道，
「那邊是鬧區，居住了許多Prey和Doll。要是移動到那邊，他們就必須傷害到Prey。嗯哼～他們會怎樣選擇呢？」
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急忙擰頭。通往頂樓的門被推開了，是安格斯。
「……妳怎麼會……」
「安靜。」
賽莉雅打斷了對方要說的話，她指了指地下，
「別讓我吵醒他們喔……」
安格斯跟聖比格爾其中幾人的關係很好，不過賽莉雅今天並不是來打架的。然而對方好像聽不懂她的話，打算控制堆在角落的磚頭砸向她。
「卡萊雅，咆哮。」
卡萊雅的身形增長了一倍，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震碎了磚頭。它咬着安格斯的衣服將他扔到樓梯間，順便用其中一條尾巴關上門。
賽莉雅聽到下方傳出的吵鬧聲，好吧，人們還是被嚇醒了，
「都說了別讓我吵醒他們了……嗯，這樣的話那天的賠償金額會很高吧……還是不要那麼重手好了……卡萊雅，卡萊雅？」
卡萊雅正對着地上的影子憤怒地低吼，她一把拍在卡萊雅的後腿上，
「那是妳的影子呀笨蛋。」
她騎着卡萊雅回到家，趁基斯還未醒她躺回沙發再睡幾個小時。
熟睡中的賽莉雅被一陣電話鈴聲喚醒了，手機屏幕那刺眼的光使她忍不住扭頭，稍微緩解了眼睛的不適後才看到來電人是誰，
『基斯？』
「怎麼了？」「過來我房間……」基斯有氣無力地說完就掛斷電話了。
她有點疑惑地推開基斯半掩的房門，
「嘩……」
本來是淺綠色的短髮變成長髮，髮絲像是未成型的蜘蛛網般纏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噗－」
「別笑了，過來幫我解開頭髮，別剪喔。」
賽莉雅先幫他解開纏在四肢上的頭髮，好讓他能活動發麻的雙腿，再逐一解開其他頭髮。
「又來了。」
基斯呢喃道。
「又？經常發生？」
「不算經常吧，幾個月一次。」
他伸了個懶腰，從抽屜裡抽出一把裁縫剪，
「木元素的能力說到底就是使其生長嘛……」
他利落地剪掉多餘的長髮，用繩索綁紮好頭髮。
「這些頭髮……」
「我一會把它賣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其塞進膠袋裡，
「給誰？」
「髮廊。」
「……噢……」
「怎麼？副產品也要徹底利用呀。不然妳以為網上的假髮哪來的？」
吃完早午餐，基斯在莫比烏斯的群組裡傳送了一條訊息，主要就說下星期四會跟聖比格爾打一架。
顯然，這是個重大消息。才傳送三分鐘，叮咚的提示音就不斷響起。
「先不用理會他們的回覆，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很快會明白這有多少樂趣。」
賽莉雅傳訊息讓妮萊絲塔爾再過半小時就來接他們過去。
「妮萊絲，我們不用跟阿莎托特閣下通報一聲嗎？」
妮萊絲塔爾擺擺手，
「沒關係的～這裡是姐姐的家，誰來了誰走了姐姐都應該一清二楚不是嗎？」
不知為何，賽莉雅在這句話中聽出煩躁的感覺，
「也對……」
妮萊絲先將他們安置在客廳，正準備去叫莎羅格拉下來時阿莎托特進來了。
「阿莎托特閣下。」
阿莎托特微微點頭回應，走到桌邊坐下，
『無論什麼時候閣下都表現得很休閒呢……』
「聽說你們要跟聖比格爾打鬥？」
阿莎托特率先帶起話題，妮萊絲塔爾識趣地答話。
「對喔～這是個絕對可以證明你們的實力的機會呀。」
賽莉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對呀，這就是我們前來的主要原因，不過呢……我不太確定應不應該要造成太大傷害，關於賠償方面的事……」
妮萊絲搶先解答她的疑慮，
「放心打吧，反正賠償都是由上面出錢的～我破壞過那麼多棟建築，沒有一次要賠錢的～」
基斯不肯定地再問一次，
「但，真的可以嗎？可能他們只是忌憚閣下們Frantic Chao的身份？」
「呵呵，他們要是不敢，我就除掉他們。」
阿莎托特笑呵呵地保證。
閒聊了一會後妮萊絲塔爾帶着他們前往訓練場。
「讓他們學會大規模攻擊吧。」
這是今天的目標，但才離開沒多久後基斯便停下腳步，摸了摸口袋，
「賽莉雅，我好像忘記拿回手機了，我回去拿。」
賽莉雅相信他真的“只是”忘了拿手機而已，
「怎麼那麼大意呀，那我先去訓練場囉。」
基斯應了聲往回走，
『……我從不把手機放在桌上。』
阿莎托特仍然坐在那張椅子上。手中握着基斯的手機，她笑瞇瞇地說，
「你忘記拿手機了。」
基斯走到她身前接過手機然後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
「……我會跟賽莉雅說我在回覆訊息。」
阿莎托特的頭側向一旁笑了幾聲，
「好吧～那你在想什麼？不介意跟我分享一下？」
基斯腰板挺得筆直上半身向前傾，手指叉在一起手背向上，
「沒什麼啦，我只是在想……如果活得久，見識多，就可以控制到很多事了吧？秘密，計畫，甚至可以……操縱歷史？」
『果然察覺到了，也對，我本就沒在隱藏。』
阿莎托特撫摸下巴露出笑容道，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沒什麼人知道您們的存在，是您們故意隱藏，抑或是知道的都死去了？」
她後背完全貼着椅背，翹起腳雙手放在膝蓋上，
「兩樣也有喔，死傷嘛……是一定會有的。要讓他們接受我們這種……嗯……讓我想想他們怎麼說的……呀，“跟神一樣的存在”。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我也不太喜歡外出，太吵了。怎樣？還相信我嗎？」
基斯中斷了眼神交流，不自覺地抖腳，
「……為什麼要不相信？您一定有什麼計畫才會幫助賽莉雅，而我會跟隨賽莉雅。您總不會是在養豬吧？」把豬養胖後殺掉。
阿莎托特搖搖頭，眼神溫柔得像是和藹的母親一般，
「她沒有死的需要，這樣做的話我也對不起她的雙親。」
「那就可以了，您要做的事不會損害我的利益……我只可以相信您不是嗎？」
他重新抬頭直視阿莎托特的雙眼。
阿莎托特站起身，和他一同慢慢走向訓練場。
「真正的歷史是什麼？」
基斯好奇地詢問。
「關於哪方面？」
「不如就……有關您的？」
阿莎托特無奈地搖頭，
「這個嘛……就真的屬於不能說出來的故事了。」
聽罷基斯瞇起眼，
「……太毀三觀了？」
阿莎托特對他的用詞感到驚訝，現在的人已經不用這個詞了。
「嗯，而且如果記錄了……有很多事就不會發生。」
「……我理解。」
「有些東西呢……的確不適合－」
基斯停頓了下。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完這句話，
「被記錄下。」
阿莎托特打了個響指，
「Bingo。」
過了第三條走廊後基斯似乎看到些什麼，
「嗯，那個……」
阿莎托特疑惑地看着他。他在自己的右邊脖頸比劃，
「那，那邊……沒遮到。」
阿莎托特在手機開了自拍，昨晚莫迪吉安留下的吻痕沒遮好，
「噢，我都沒留意到呢～看來我要去上個遮瑕了。」
一直到休息時間阿莎托特才回來。
地板都被藤蔓掩蓋，大規模攻擊訓練的必要在於捉住怯戰逃走的人……一定會有人這樣做的不是嗎？
莎羅格拉悄悄走到賽莉雅身旁，以防她看到她的影子在擅自移動，
『不是說過不用眼睛的嗎？』
妮萊絲塔爾趁着這個機會悄悄移動到門邊，
「……妮萊絲妳要去哪裡？不會又要找東西吃了吧？」
被識破後她疾速逃跑，
「妮萊絲塔爾·維考斯！不要再吃了！已經吃了五杯聖代和三杯奶昔了！」
莎羅格拉倏地瞬移到走廊。
俄頃間電流聲和倒塌聲四起，
「噢，珀爾修小姐，妳要理解我呀！我不吃點甜的東西的話可是會憂鬱的！」
「哈，我相信妳的憂鬱是被打出來的。」
燈泡爆炸的聲音從廚房的位置傳出。阿莎托特嘆了口氣，在心裡惋惜剛修好的牆壁又要修理了。
「嘶……看來又要裝修啦……」
「……她很生氣呢……」
賽莉雅抹掉臉頰的汗水，很難想像外面的慘況。
「因為妮萊絲塔爾吃的通常是莎羅格拉的零食，尤其是布丁。莎羅格拉昨天才購入了兩箱布丁呢。」
阿莎托特解釋。
須臾之間烏雲遮蔽了陽光，陰暗的氛圍下基斯不經意抖了下。賽莉雅將一直以來的疑問問出口，
「我們能和阿莎托特閣下對練嗎？我只是，有點好奇……」
畢竟他們不是跟妮萊絲塔爾對練就是跟莎羅格拉對練，那阿莎托特閣下呢？阿莎托特閣下的實力有多強悍？
阿莎托特溫和地笑了笑，又輕拍她的頭頂，
「哈哈，你們還不夠格呢～」
基斯喝了口水，有點膽怯地說，
「阿莎托特閣下，我發現您們都有姓氏呢……」
「姓氏？那是什麼？」
沒聽過這個詞的賽莉雅問。
「嗯……比如說阿莎托特·賽倫斯中的賽倫斯就是我的姓氏了。」
賽莉雅睜大眼讚嘆，
「哇，那為什麼我們沒有姓氏？」
阿莎托特捏了捏賽莉雅的臉頰，
「因為那是其中一個被淘汰的東西。反正有沒有姓氏都不會影響身份，於是就廢棄了。所以如果你們碰見有姓氏的人，他們都一定有家族背景。」
好奇的賽莉雅忍不住繼續問下去，
「所以我們原本是有姓氏的？」
「嗯，還有生日喔，你們知道生日這個東西嗎？」
阿莎托特再舉一個例子，
「生日？」
『原來有那麼多曾經的東西廢除了？』
「因為我們能活很久，記住年齡太累了以致生日也被廢除。」
基斯檢查完手機訊息後抬頭問道，
「阿莎托特閣下。聖比格爾在閣下眼中是個怎樣的存在？」
阿莎托特細忖片刻，
「……聖比格爾比起校名，更像一個幫派的名稱。」
她開始闡解，
「聖比格爾實施完全放養的教學方法，他們唯一的作業就跟其他學校打好關係，這就是為什麼你們要對付的是一大批人。以少敵多很不公平，因而你們要制定計畫，目標不一定是打敗他們所有人，而是讓他們主動投降。」
基斯撓了撓耳朵，
「他們不會制定計畫嗎？」
「不會，他們覺得你們不是認真的，他們也不認為以他們的人數會失敗。他們根本不會把你們放在眼內。」
阿莎托特堅定地說道。只見賽莉雅微微側頭，
「他們……應該會避免平民受傷吧？他們應該還未轉變成Hypocrite吧？即便有也只佔小數吧。」
在得到確認的答覆後她命令基斯，
「你去找艾倫，他和另外幾人在中央公園，我相信他們會有一些好建議。」
基斯點頭隨後站起來，
「中央公園的話……走過去會更方便。」
自上上一次看過窗外的景色，他已經知道這座宅邸的大概位置了。
「……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賽莉雅比了個六的手勢，
「好，那我先走了。」
既然阿莎托特也允許，基斯自然欠身點頭離開。
『卡萊雅，基斯出去後提醒他，小心隔牆有耳。』
賽莉雅進行與卡萊雅的精神對話，希望基斯懂得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吧。
「賽莉雅。」
「是？」
阿莎托特伸手將賽莉雅散亂的鬢髮撥到耳後，賽莉雅因為此一舉動紅了臉頰，
『靠，靠得太近了！』
「跟他們講解一下增長期的概念吧。」
阿莎托特的聲音很輕柔。賽莉雅急忙回過神，
「增，增，增長期？」
阿莎托特托着腮，半瞇眼注視賽莉雅，
「嗯嗯，增長期。簡單來說就是等級突破啦～妳有玩過遊戲吧？當玩家的等級提升到極限後就會有任務讓妳過，過完就可以繼續升級。比如卡萊雅，它可以通過這個過程由四尾狐進化成九尾狐。」
「唉？但……老師沒有教我們這個東西唉……」
賽莉雅不解地說。
「因為這個情況已經已經很少發生了……要到達這個階段首先，妳等級要足夠－變強。第二，妳的資源要足夠－變強。第三，這個過程會很辛苦，而且有機會被反噬也就是死亡。妳的心理不可以太跪弱，要堅持到結束。」
阿莎托特這樣解釋。
「好的，我會提醒他們的，那麼增長期有什麼……先兆嗎？」
賽莉雅把手墊到大腿下面。
「呀……基本上就是有點失控。Devouring Soul的話，外界那些屬於他的元素的東西會突然躁動。Phantom就是幻靈不聽呼喚，Lysias也是。增長期的前兆有時可以持續一天呢。」
聽罷賽莉雅勾起食指擺在嘴前，
『一天？那麼我……』
「其實……我今早就覺得奇怪了，風好像不太聽我的呼喚，所以我才故意不乘坐風去散步。」
「那應該就是了，妳今天最好將自己分隔開來，我怕妳會誤傷到其他人。」
阿莎托特擔憂地建議。
「我明白了，我會通知基斯的。」
阿莎托特準備把她送到中央公園附近的一條小巷。瞬移離開前，賽莉雅抓住她的衣擺，
「我們……真的可以肆無忌憚地決鬥？我，我知道一定會有傷亡的。」
阿莎托特沉默了片刻，
「……放心吧，我當年『誤傷』了那麼多人。」
她特別把重音放「誤傷」這兩個字上，
「人口又沒有因為這些小打小鬧而減少，所以不需要擔心的。」
賽莉雅走出小巷，根據卡萊雅的提示找到基斯。「已經說過了，他們會跟其他人解釋的就不勞煩我了。」
他們並肩行走了一段距離，移動至人來人往的鬧市。
「基斯，我回去探望貝阿朵莉婭阿姨他們，今晚就不回來了。」
「……嗯。」
基斯沒有任何情緒地回答。
『錯覺嗎？他的眼神有點不正常……』
他們在人海中分道揚鑣，她沿着半廢棄的地下通道走。剛剛就察覺到那些視線，很多眼睛在她身上。地下通道堆滿了垃圾，牆壁上是鮮豔的眼睛塗鴉。
「賽莉雅妳回來了？」
深紫色的低馬尾披在胸前，穿着一成不變的針織衫和牛仔褲，腳邊跟着一隻橘貓。
「貝阿朵莉婭。」
賽莉雅緊抱住貝阿朵莉婭，她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四周不尋常的風。
「哎喲，很累吧？都快要睡着了。」
每次看到那雙清澈的綠眼，賽莉雅也能讀出它們之中流露的情緒名為擔心，
「……我好累……我想去睡覺……請不要叫醒我好吧？」
基斯那裡是一廳一房，賽莉雅相信那不方便。這裡她起碼有間獨立的房間，
『幸好阿莎托特閣下給了我這個。』
在得知賽莉雅即將經歷增長期，阿莎托特交給她一枚菱形晶石，
「這是一次性產品，能建立一個結界。」
賽莉雅癱倒在床上，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她開啟結界後徹底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