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的不可逆: Ch.3
「賽莉雅大小姐？起床了。」
連卡萊雅也自覺地醒了妳不慚愧嗎？
基斯拉開窗紗讓陽光照射進來。木元素的人都有個通病－在陽光下會不自覺張開雙手進行「光合作用」，他也不例外。
卡萊雅優雅地走到他旁邊蹭了蹭他的手臂。
「可以去叫妳主人起來嗎？」
基斯看着它跑到賽莉雅身邊，用吻部蹭她的臉頰，卻被她毫不留情地伸手推開。卡萊雅委屈的低嗚終於喚醒了賽莉雅。
「醒了？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餐。」
賽莉雅吃着英式早餐，感覺心裡暖暖的，
「天啊！你的廚藝也太好了吧？簡直是居家型的呀～」
基斯輕輕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什麼叫居家型呀？拜託我實戰也很厲害好嗎？」
「是嗎？那我真是很期待一會你的表現呢～」
他們都被突然出現的妮萊絲塔爾嚇了一跳，
「妮萊絲？妳什麼時候來的？」
「應該問的是她是怎麼進來的吧？」
基斯反駁道。妮萊絲塔爾似乎完全不認為隨便瞬移進別人的家是件奇怪的事，
「剛剛瞬移進來的呀～妳慢慢吃，不要急。」
妮萊絲塔爾觀察着這個單位，實用面積不大但空間感大……唉？
「那是隻四尾狐嗎？」
「啊？對呀，她叫卡萊雅。」
卡萊雅禮貌地拱起背部，左前爪向前踏向她低頭，
「卡萊雅～我的麒麟叫艾連喔～」
說着她便放出她麒麟，背上五彩的毛隨風飃揚，
「好美喔……」
「合上妳的下顎，吃完了吧？我拿走了。」
基斯拿起盤子踢了下她的椅子腳，賽莉雅用紙巾抹乾淨嘴角的蕃茄醬，
「對喔要出發了，卡萊雅？回來了。」
『終於……可以來到這一步了。』
「我們預備好了，出發吧！」
看到難掩興奮之情的他們，妮萊絲塔爾也露出微笑，她向他們伸出雙手，
「抓緊我，我帶你們瞬移過去。」
妮萊絲塔爾的項鏈泛起金燦燦的光芒包圍住他們，
「可能會有一丁點難受喔～」
她提醒。
像是被人抓住手腕高速甩了幾圈，賽莉雅一着地就靠着最近的物體大口喘氣，基斯在一旁攙扶着她，雖然臉色不善但動作溫柔。
妮萊絲塔爾帶他們瞬移到宅邸的大門前，
『如果弄髒地板會被打的……』
賽莉雅緩過神來，一抬頭只看到大門和屋簷。無論從左看還是從右看都彷彿看不到宅邸的盡頭般，這棟宅邸似乎還不只三層。
『這根本就是城堡呀…』
妮萊絲塔爾將他們領到客廳，讓他們先坐到沙發上，賽莉雅湊到基斯耳邊低語，
「這個客廳比二十個你的單位更大呢…」
「咿－」
客廳的門被推開了。
「回來了？嗯，狀態還算不錯。噢對了妮萊絲我算過時間，如果妳是那麼早出去的話你們應該也早早回來了不是嗎？那請問剩下的五十分鐘妳去哪了？別告訴我妳去散步了喔～或者是看到附近有喜歡的飾物而耽誤了行程這種理由我是不會接受的喔……」
根據說話者的髮色和瞳色，這位應該就是莎羅格拉了。
『即使因為身高而看起來很小，但質問妮萊絲的這股氣勢和壓迫感是這般強大……不愧是Frantic Chao。』
賽莉雅和基斯欣賞着這齣免費的好戲。莎羅格拉的眼睛泛起金光，隨後身邊的沙發電視機等大型家具都飄浮在妮萊絲塔爾的一米範圍內，
「而且我好像嗅到妳身上有草莓雪糕的氣味呢……不會吧？妳一方面要我陪妳一起控制食量，一方面又趁我不注意去吃雪糕？妮萊絲塔爾，妳最好說些什麼讓我信服呀。」
「別這樣呀莎拉，人回來就可以了，別在意細節。」
妮萊絲塔爾一找到空檔就逃到賽莉雅身後拿她當擋箭牌，
「吶莉雅，我帶你們去訓練場吧～我想測試一下你們的實力。」
在逃離現場前她帶着僥幸的心態提醒，
「別忘了將一切歸位喔～如果姐姐知道昨天才打掃乾淨的客廳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話……教訓妳的人可不會只是姐姐喔～」
莎羅格拉嘆了一口氣，收拾好客廳後跟在他們後面往訓練場的方向走去。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盯着我……』
基斯深呼吸數次讓自己鎮定下來，用力握住拳頭強迫自己不去理會那彷彿是在凝視獵物的壓迫感。
莎羅格拉當然留意到基斯的舉動，她回頭平淡地望着身後的走廊。
一條有妮萊絲塔爾的大腿那麼寬、吐着蛇信子的蟒蛇纏在牆上的裝飾上，它慢慢從裝飾上滑到地毯上，它的身後似乎還跟着四五條較小的蛇。
「姐姐大人，差不多要醒來囉。我怕我一會來不及收手。」
莎羅格拉低聲說道，大蟒蛇彷彿是聽懂了她的話般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蟒蛇爬行到一間房間外面，面對緊閉的房門，它用尾巴拍打房門來告訴裡面的“東西”它要進去。
房門很快便開了一道剛剛好足以讓它通過的縫隙，它一路爬過偌大的房間來到床邊，順着床腳往上爬然後鑽進被子裡，貼着它的主人的身側往外移動。
「……怎麼了。」
躺在床上的白髮女性依然闔着眼，蟒蛇在她的脖頸處繞了一圈，伏在她耳邊發出“嘶嘶”的聲音，
「嗯……呀……這樣呀……嗯……好。影子們會提醒我的。」
妮萊絲塔爾扯着他們來到訓練場，
「嘩……」
暗色調的室內場地十分廣闊，頂端的玻璃窗是唯一的光線來源，訓練用的人偶整齊地排在一旁。
「踏過這條線就是可打鬥範圍了，有結界約束住所以可以放心打，那……誰先開始？」
不知不覺間妮萊絲塔爾已經站到中央，似是為一會的打鬥感到極致的興奮而露出駭人的微笑，
「……呃我－」
「我先來。」
基斯打斷賽莉雅的話，點着她的額頭將她推開。渡步站在妮萊絲塔爾的對面，腳下開始長出藤蔓。
「活過十分鐘你就贏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喔～」
「彼此彼此。」
妮萊絲塔爾從指尖召喚三道閃電朝基斯劈去，後者往右邊翻了個筋斗後立即重新站穩，一邊向她衝刺邊躲避迎面而來的閃電。左手食指向上劃撥，剛剛那群藤蔓不斷生長，但在觸碰到妮萊絲塔爾前就被閃電劈成灰燼。
『一招就把基斯的藤蔓劈粉碎了……』
在旁觀戰的賽莉雅聚精會神地觀察着他們的每一下攻擊，實戰永遠是最好的教材。她感覺到基斯已經出盡全力在躲避和進攻，但仍未傷到妮萊絲塔爾分毫。
基斯蛇形走位避過接踵而來的閃電，才剛站定難得有幾秒的間隙可以吸一口新鮮空氣，就被妮萊絲塔爾快速拉近距離一拳擦過眼角，血絲瞬間滲出。
「哈！反應不錯嘛！」
基斯蹌踉站住，左手再次指揮藤蔓為自己暫時擋住攻擊，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身前，藤蔓在他面前形成一幅約長兩米高兩米的牆。他踏步踩着藤蔓借力躍至空中吸引注意，在控制新生的蔓纏住妮萊絲塔爾的同時腳下的藤蔓牆像海嘯一般撲到妮萊絲塔爾身上，
「！」
她的表情變得更亢奮，為基斯的應變能力感到驚訝。
當刻高舉右手，手心發着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她用力緊握拳頭，數十道閃電瞬間將她周圍的所有藤蔓燒為灰燼。
基斯站在離她最遠的角落，背靠着結界，渾身都在顫抖更是不停喘着粗氣，
「他已經到達極限了……」
賽莉雅一轉頭便望到悄悄進來的莎羅格拉，
「極限？」
「掌握元素力量的我們可以向自然取材，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靠自己。他們都是偏向需要戶外場地發揮，一個木元素一個電元素……妮萊絲先不說，就那個男的已經盡自己全力了，剛剛那一下應該是他的全部實力。」
「是這樣嗎？」
賽莉雅看了看手錶，
『還有大約一分鐘，基斯能不能撐下去呀……』
「……妮萊絲應該也看出來了，剩下的時間就是證明他的打架實力了。」
正如莎羅格拉的話，妮萊絲塔爾很快衝到基斯面前一腳揮下去，
「基斯！」
賽莉雅擔心地叫出聲，不過基斯也眼明手快地擋住那一腳，雖然被踢飛了幾米但在找到踏腳點後就調整姿勢，借力跳向妮萊絲塔爾回敬一腳。
「雖然他的防守比攻擊多，但憑他現在的狀態還可以和有一點認真的妮萊絲對打也算過得去吧。」
莎羅格拉閉上左眼，用右眼仰視賽莉雅，
『看這緊張的情緒都快化為實體了，很緊張那個男生嗎……』
基斯被妮萊絲塔爾抓住腳踝甩開，實實在在地撞到結界上，莎羅格拉立即安慰道，
「放心吧，妮萊絲也曾經被撞到這個結界上斷了幾節脊椎，所以她為結界添了幾分彈性，讓撞下去時沒那麼痛。」
賽莉雅抓到一個重要字眼，
「結界是妮萊絲的傑作？那既然她已經有結界的能力為何還能瞬移？」
莎羅格拉抽出一串跟妮萊絲塔爾一模一樣的項鏈，
「這是賽倫斯大人的能力。原本他只為阿莎托特姐姐打造了一條能瞬移的項鏈，在姐姐的請求下賽倫斯大人才不情不願地額外製造出這兩條項鏈的。」
而且項鏈還要由我們提供。
在最後十秒過去後，妮萊絲塔爾停下正準備揮舞的拳頭大笑，
「哈哈！你的確不算弱呀～我期待你以後的進步！果然我的眼光是沒有錯的！」
她瞄向站在那邊的賽莉雅和莎羅格拉，
「莎拉妳來了？那莉雅就跟妳對打好了～」
心想一會兒真的要讓阿莎托特姐姐醒來阻止自己，莎羅格拉無奈地嘆了口氣。卻被賽莉雅誤解為對方不屑與自己交戰。
「……好吧，別讓我失望喔。」
莎羅格拉先一步飛躍到結界中央，從她身後走出一隻兩米多高的獅鷲。賽莉雅也在走進結界的下一秒放出卡萊雅，抽出折扇對準莎羅格拉，
『氣場改變了……』
莎羅格拉用鞋跟輕輕地點了下地板，木制的地板瞬間被踩碎。她伸出雙手操控面積較小－長度超過三十厘米，闊度超過二十厘米－的木碎片飛向賽莉雅。
「安琪拉。」
她的獅鷲張開翅膀用力撥了下，賽莉雅立即製造出一道颶風互相抵銷。
賽莉雅順手製造一個旋風指向莎羅格拉，卡萊雅猛力捶地大吼一聲。
「別讓安琪拉靠近我們。」
賽莉雅呢喃道，卡萊雅眼泛紫光，毛髮的末端變成深紅後便朝着安琪拉噴火。安琪拉靈巧地躲過烈火飛到空中，伸出利爪俯衝到卡萊雅的位置上卻被它躲過，它不忿地怒吼並流露出生為肉食生物的殺氣。
另一面也沒有偷懶，賽莉雅劃出多道密集且凌冽的風刃，安琪拉敏銳地察覺到這邊的戰況，一下從空中降落着地，震碎了三分之一的地板。
「賽莉雅的力量還未算是很強大……所以製造的風才會被震波震散。」
妮萊絲塔爾跟基斯解釋。莎羅格拉連同安琪拉移動到賽莉雅的對面。
「卡萊雅！」
賽莉雅大喊的同時製造一個直指莎羅格拉的空心旋渦，卡萊雅站到她旁邊開始噴火。
「這真是……相輔相成的屬性……」
妮萊絲塔爾感嘆。
莎羅格拉面對這個火龍卷突然咧開嘴角微笑，大力踏地徹底粉碎整個地面，伸出手向前劃撥讓所有碎片像海浪般由她開始往前湧，衝散了賽莉雅的風，
『糟了……』
她嘖了聲，展開折扇原地轉一圈形成一個以她為中心，直徑起碼有三米的龍卷風，高速地旋轉先把所有木塊的威力減弱，再將它們吸到風暴的外圍繞着龍卷風轉。
終於獲得一剎那平靜的賽莉雅跪倒在地，喘息了十多秒後重新站起來操縱龍卷風向四周釋放。
作為土元素的莎羅格拉只是張開右手，所有飛散的碎片猶如時間被停止了似的凝固在空中然後原地墜落，
「挺有趣的，但我可不會那麼快收手喔～」
莎羅格拉的眼睛再次泛起金光，抬起手打算繼續……
「不妙了。」
妮萊絲塔爾低語，
「怎麼了？」
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的基斯問。
「莎拉一旦發現對方的『價值』後會有點……理智會有點降低，類似狂暴狀態之類的……」
「那妳可以阻止她嗎？結界是妳弄的呀。」
妮萊絲塔爾觀察了裡面的戰況，賽莉雅正借助風的力量不斷為自己抵擋攻擊。
『每一次跟莎拉在這裡練習都會後悔加設結界……永遠都是想走走不了……』
「難道在這個時候解除結界嗎？看裡面又風又木碎的，我們會很不妙的……況且我們沒有可以持續分開她們的方法……你知道的，理智值需要時間回復。」
賽莉雅抓住鐵扇的手微微抽搐，額角開始冒汗。在力量幾乎透支的情況下製造出三道烈風顯然不是好主意，在拉近距離肉搏了數下後又召喚強風把自己快速帶離。
看到莎羅格拉將無數木碎片結合成一個球體並向自己扔來時，已經筋疲力盡的她選擇了正面迎接。
「夠了。」
一把冰冷的女聲伴隨着開門聲從基斯身後傳出，接着結冰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一道冰牆筆直地從門口延長至訓練場的盡頭，將整個訓練場一分為二，順便抵擋住高速衝刺的球體。
「妮萊絲塔爾……」
妮萊絲塔爾僵硬地笑着，雙手放在背後轉過身，
「啊哈姐姐妳來得……來得真不是時候呢～妳的腿不酸了嗎？不如再回去休息一會？」
「別想着轉移話題，我一會慢慢處理妳……莎羅格拉。」
被點名的莎羅格拉認命地走到阿莎托特面前深深地鞠躬，
「對不起，我又沒有好好控制住自己，我很抱歉。」
阿莎托特拍了拍她的頭頂表示沒關係，起碼有事先通報過。當她轉身準備離開前不重不輕地說了句，
「妮萊絲塔爾跟我過來。」
賽莉雅不明所以地站到基斯旁邊，邪笑的莎羅格拉催促他們趕緊跟上，
「去看看妮萊絲被罵的場景呀，很壯觀的喔～」
莫名的……復仇的快感？
不得不承認坐在沙發上，看着妮萊絲塔爾跪地被責罵的確是件充滿娛樂性的事，
「我不是說過不要讓外人跟莎羅格拉決鬥的嗎？如果不是莎羅格拉有先跟我說一聲，那後果會有多嚴重？會看到一間客房裡躺着一位重傷的少女？而地板更不用說了，她一定會挖穿地底的還有，妳怎麼可以讓土元素對風元素呢？想死也不是這樣的吧？」
『這就是Frantic Chao的氣場嗎？即使不是被罵的那位，但感覺像是有一條蛇在身邊移動……以妮萊絲塔爾的角度可能是在被纏繞吧。』
基斯悄悄把感受到寒氣的雙腳縮了縮，最少不要放在地上，而賽莉雅好奇地打量着阿莎托特，
『盤了個些許花巧的髮髻……但為什麼只穿着一件白襯衫和樸素長裙？而且那件襯衫的尺寸也有點……過大了吧？』
『應該放煙花慶祝了，我體驗過姐姐更兇狠的眼神……』
莎羅格拉垂下眼眸不去回想。
「姐姐－」
「再說一句我讓莫迪回來毒打妳，這應該會是個消氣的好辦法對吧？我記得妳昨天直接賣了我唉～這樣做……沒關係的吧。」
面對妮萊絲塔爾久違的沉默，阿莎托特把視線轉到賽莉雅身上，
「呀我記得還有一件事……莫迪還未被說服不是嗎？雖然昨天妳已經被劈得半死還賣了我……他依然沒有允許吧？又找到個理由了。」
她邪魅地歪過頭，
「妳是趁莫迪不在才敢叫他們來的吧？不如我現在叫他回來好不好？」
「不可以！」
「當然沒有問題～」
妮萊絲塔爾和莎羅格拉同時說出聲，只不過一方是惶恐，另一方是獰笑，妮萊絲塔爾埋怨地喊話，
「為什麼總要針對我啦！？不公平呀！」
莎羅格拉跨過沙發抓起她的衣領往外一扔，拉開阿莎托特左邊的椅子坐下，
「可憐的妮萊絲一定是上輩子借了我們一大筆錢沒有還才會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