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關永樹也沒有聯絡我,我也沒有找他,我的心情極為複雜,既念著黃欣茵,又想著關永樹,這些年來,無論發生何事,關永樹也會默默出現幫助我,例如考試前,我總是說陪他修練,事實上是他指導我,才可以通過考試。

星期一回到學校,我先去找關永樹,在學校門口等了一會,我看到他和巌本清美手拖手步入學校。

我本想去看看他心情是否還不爽,原來他已經和巌本清美拍拖。

關永樹雖然比我矮了一點,但也有186厘米高,身形健碩,成績優異,樣貌清秀,皮膚白皙,說得上是書生型的校草。





各人也用羡慕的眼神看著紫色的巌本清美,她以勝利者的笑容,面對其他人,左手被關永樹牽著,右手挽著他的手臂,非常親密。

關永樹沒有表情,我和他四目交投,他看我的表情就像平常的路人一樣,然後緩緩移開視線。

他們從我身旁走過,沒有再多看我一眼,而我就好像有隻無形的手,捏著我的心臟,頓時變成一個洩氣的氣球。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走到學校禮堂內。

「嘭。」





突然背後被撞了一下。

「滾開。」背後有一把熟悉的聲音大吼。

轉身一看,是楊克風,黃欣茵則躲在他身後。

「你真的很礙眼。」楊克風戚起了嘴角。

黃欣茵眼神鄙視,雙手交叉,在楊克風背後看我。





楊克風用手指戳向我額頭,表示要我小心點,然後繼續走進學校。

其他同學圍了起來,看著我,好像每個人也在竊竊私語,我只好一個人走到道場上課。

整天,隻身孤影,悶悶不樂,失去好友,也失去女人,獨自返校,獨自回家。

數天後的放學時間,百無聊賴,走到「靜思室」。

「靜思室」是用來打坐、冥想的課室,除了上課和被處罰外,放學後幾乎沒有人會來。

「靜思室」有一張很大的「心」字字畫,字畫是用很粗體的毛筆寫上,筆畫剛勁有力,形態厚實。

我在「心」字前跪下來,閉起雙眼,嘗試清空心靈。

但我一閉上眼,便看到這幾天關永樹和巌本清美拖著手回校的情境,而且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忽然,有人進來「靜思室」,我張眼看過去,原來是余小魚。

余小魚樣貌眉清目秀,樣貌嬌美,束起馬尾,雙目炯炯有神,身穿合氣道道袍,手提一個小盒子,是一位很有男子氣概的女漢子。



「你在這裏幹嘛?」余小魚語氣硬朗。

「靜思。」我閉上眼晴,嘗試不理會她。

「被罰?」余小魚走進來。

「與你無關。」我不想和她說話。





「原來是失戀。」余小魚在中央一個位置,跪了下來。

「快走,女生我也照打。」她的說話令我很生氣。

余小魚沒有再說話,打開小盒子,盒子內放了一支長笛,並將長笛組裝好,跪在長笛前,閉上眼睛,調整呼吸。

我閉上眼晴,繼續嘗試集中精神。

一盞茶時間過去,我聽到余小魚站了起來,然後有一陣清澈的長笛聲,笛聲輕而溫柔,經過耳中直入我的心。

我內心的波動情緒立刻被撫平,心跳平穩、冷靜,如躺在平靜的草坡上。

我張開眼睛,整個間房的空氣,充滿鮮艷奪目的色彩,飄過我身邊。

色彩是從余小魚的長笛中飄出來,斑斕的色彩一下子充斥整個「靜思室」。





突然覺得所有煩惱也一掃而空。

轉眼之間,余小魚吹奏完整個曲目,放下長笛。

「很美。」我不禁贊歎。

剛才剛強的女漢子,竟然羞澀起來。

「妳是怎樣做到的?」我步向余小魚。

「好聽嗎?」余小魚雙手拿著長笛,甜笑起來。

「為甚麼妳的長笛飄出來的顏色是七彩?」





「七彩?」余小魚感到奇怪。

「妳剛才吹奏時,笛子中有七彩繽紛的顏色散發出來,充滿整個『靜思室』。」我站起來,步向余小魚。「通常只有單一種顏色。」

「甚麼?」余小魚皺著眉頭。

「快跟我說。」我站在余小魚前,雙手按在她肩膀。

我身型比余小魚高大,身材健碩,低頭和她四目交投,余小魚立刻臉紅耳赤。

沉默一會後,余小魚退後一步,轉身低頭。

「為甚麼妳的笛子能吹出彩色?」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一定知道原因。

余小魚慢慢轉身,「你意思是看到的聲音是七彩?」

「對,七彩繽紛。」我語氣堅定地說。

「難道你是看得見聲音。」余小魚表情驚訝,「長笛老師曾經說過,有些人的視覺和聽覺是相通,不同高低音會看到不同顏色。」

「甚麼?」我不明白她說甚麼。

「試試看,我吹一些音出來,然後說你看到甚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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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藤堂香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