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花林 》​

第五章 大婚​

  天色不算晴朗,灰灰沉沉,卻是求婚後的第三天,玄明和蘭明在小木屋周圍佈滿紅色花瓣,掛上紅色的彩帶和繡球,整個氣氛變得囍氣洋洋。一身紅衣的植仁站裡門外,一邊百無聊賴地看着前院的風景,一邊等待新娘更衣。突然一陣輕風刮過,植仁身後的紅髮帶映入眼前,兩條髮帶一前一後,互相交錯,彷如天上的兩條鮫龍。​

  植仁看着髮帶,感覺想起了甚麼,甜甜的笑了笑,伸手托着紅髮帶。紅髮帶在植仁手心舞動,拍擊着他的皮膚,讓他想起了生氣時的白彩,柔軟的小拳頭拳着植仁厚實的胸膛,不痛也不癢,卻還想繼續戲弄她。氣噗噗的臉頰,交錯在胸前的小手,讓植仁愛不釋手。​

  但現在看來,植仁心中更多的感受,反而是感歎命運的安排,紅線綁上了白彩,也綁上了植仁,讓他們相遇,讓他們愛上。​





  風向改變,紅髮帶被風扯走至植仁身後,植仁沒多想,隨着髮帶轉身看去,身穿紅衣,頭戴花冠,臉上蓋着蓋頭的女子站在門前。是新娘,她終於換好衣服,一手搭在蘭明手上,一腳正跨過門檻,突倏,大風來襲比前幾次都要強,捲起了前院的紅色花瓣,吹落了後院的白桃花瓣,更翻開了蓋在白彩臉上的蓋頭。​

  這一刻,植仁的世界彷似停頓了,他怔怔的看着蓋頭下的白彩,美若天仙,玲瓏剔透,就像仙女下凡一般。在植仁眼裡平日的白彩清新脫俗,如今卻有別一番的女人味。白彩雖被突然的明亮嚇到,但也就是那一𣊬看到了植仁,身姿挺拔,英俊瀟灑,更多了一份平日沒有的成熟。 ​

  待大風稍停,被風翻開的蓋頭又重新蓋上,提早發現的驚喜也就這樣結束。​

  新娘繼續被蘭明牽近,最後落在一個個皮膚粗糙,手掌都是厚繭的手心裡。植仁長年練拿劍,練劍,這是就是練武之人的證明。雖說,玄明也是練武的,但手掌的大小和繭的厚度,也是跟植仁有差別。​

  蘭明站在兩人前方,正打算主持儀式,只見植仁一個眼明手快,把白彩的蓋頭揭至看到白彩的蜜唇,不假思索的彎下腰,覆上她的唇。白彩沒來得及反應,怔怔的看着頭蓋裡的一片紅,卻在耳邊聽見了一把低沉的聲線:「抱歉,你今天太美了,沒忍住。」​





  平日植仁不是沒有在白彩耳邊講過話,只是白彩如今蓋着蓋頭視線被封鎖,感官會比平日敏感很多。這一番酥麻,就像鞭炮的引線,讓白彩體溫上升,心跳加快,連聲帶也彷似泡在熔岩裡,什麼都說不出口。​

  牽着白彩的植仁,當然也感受到白彩身體裡的躁動,他調皮的笑了笑,再次靠近白彩耳邊,用着比平日低沉的聲線說:「娘子。」​

  白彩的頭垂得更低了,牽着植仁的也手更火熱,在這種情況下白彩真的毫無搏雞之力,但她還是用盡全力說了一句:「我、我、我們還沒拜堂呢!還不算!」​

  這一句在植仁眼裡,是一隻發飆的兔子,甚是可愛,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大概叫「勾引」吧。​

  植仁一手搭在白彩的屁股邊, 一手攬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白彩整個抱了起來,而白彩就像在半空上坐在一條很細的長椅上。植仁仰望着白彩,對蘭明說:「反正只有我們幾個,拜堂就這樣吧。」​





  蘭明沒有立馬說甚麼,只是像姨母一般笑着,再說:「只要你們雙方同意就可以了。」​

  植仁爽朗的說:「好,就這樣定了,小白彩,你呢?」​

  白彩沒有就甚麼,兩頰紅紅的,想要避開植仁的視線。但白彩的心思,植仁怎麼會不懂,從蓋頭下方,又親了親白彩,但這次更強勢了。直至白彩推了推他,只用他聽見的聲線說:「人多!」​

  植仁得逞般笑了笑,也用了只有白彩聽見的聲線說:「那你願意嗎?就這樣不拜堂。」​

  其實對白彩來就,拜不拜堂也沒有很重要,因為在樹靈族也沒有拜堂的傳統,只是說白彩知道人族有這樣的習俗,白彩才提出的。但如今植仁都不願意拜堂了,那其實拜堂也沒有什麼意思,她便點了點頭說:「嗯。」​

  當晚,太極雙龍抬頭,下雨三天三夜。木屋裡的影子時而激動,時而輕柔,雨水的聲量滴滴答答,蓋過急促的呼吸聲,蓋過被子的磨擦聲。多年來的情,多年來的欲,也隨着某一種方式釋放。原本懵懵懂懂的人,也因為穿過了重重難關,變得駕輕易熟,從而變得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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