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緹雅: 騎士篇 17.戲中戲
「唔哇!!」伴隨仰天長嚎出現是把銳利長劍,劍上閃耀著強烈銀光,莎夏蘭娜整個人與劍以極快速度直衝向老管家。
輕哼一聲,老管家微瞇雙眼對抗迎面而來強光,背著雙手向前亮出長劍,在莎夏蘭娜攻擊距離身前僅僅兩指間時,輕巧向右矮身閃過,同時長劍夾帶精純白色戰氣順勢向她左腹斬去。
暴怒下失去冷靜的莎夏蘭娜因全力一擊來不及閃避,眼見對方就要將自已攔腰斬斷,她不甘怒吼一聲,放開手上長劍,整個人藉進擊拉扯之勢順時翻轉向右倒滾而去,鮮紅血液灑落空中,老管家利劍快且準的在她腹部留下長長傷口。
脫手而出長劍化作銀色流星轟然撞上鋼鐵大門,發出「砰!」然巨大聲響,同時長劍爆散成滿天碎片,但厚重鋼鐵大門也被擊毀泰半,可以清楚看到裡面衛兵露出驚恐表情。
老管家見狀心中一愣,沒想到這個異族的騎士學生有這般力量,那鋼鐵大門可是以特亞鋼打造,尋常騎士或獵魔人能在上面留下傷痕已是不錯,沒想到她一個精靈能夠用戰氣打破大門,他有些明白為什麼英德穆拉要藉機收攏兩人了。
不敢再小看對方,正當老管家打算專心以對,突然臉上傳來溫涼感覺,血腥味道傳入鼻內,同時一陣許久未有的刺痛感,鮮紅液體自臉上緩緩流下,剛剛對方的全力一擊自已居然沒有完全躲過!?
莎夏蘭娜自地上爬起,強大衝擊力道讓她在地上跌滾狼狽不堪,綠線騎士服腹部更被染紅大片血跡,但她雙眼裡只有持劍老人,母親死亡慘狀深深烙印在她腦海裡,發狂怒火澆融了所有理智。
她放下所有顧忌和限制,身上戰氣毫無保留展開,銀色光芒閃耀全身,在銀光包圍下,莎夏蘭娜身上的髒汙塵土瞬間消散,傷口也開始漸漸癒合,速度效果遠勝一般戰氣,令人大感驚愕眼前一幕。
「這是什麼特性的戰氣!?從未聽說過...」老管家心中不斷打量著對手深淺,經驗豐富的他清楚,戰鬥不是靠力量大小就可以決定結果,再弱小對手也有一擊必殺翻轉的可能性,因此他謹慎以對。
但莎夏蘭娜沒給他機會分析,狂吼聲中憤怒的美麗身影再次衝出,老管家輕哼一聲同樣持劍衝去,一白一銀的雙方以極快速度瞬間碰撞!
佔兵器之利的老管家揮舞長劍斜斬而下,莎夏蘭娜見狀,猛然左腳踏步止往衝勢同時濺起沙石擊向對方,眼看無數細碎沙石撲面,老管家瞬間止住劍勢回身護眼,沙暴還未停下時,他已感到右側戰氣臨身,憑藉著經驗,他閉眼劍勢一轉向右方斬去,要將對方身形迫開。
此時長劍再度臨身,莎夏蘭娜臉上卻露出瘋狂神色,右手凝聚厚實戰氣猛然向長劍抓去,利刃鋒銳入掌切散出大量血花,但同也被她牢牢握住,左手緊握成拳散發出銀色光團,蓄勢已久拳頭藉右手拉扯回收之勢奮力擊向老管家側腹!
「碰!」的骨裂破碎低沈迴響,老管家整個人如同炮彈噴飛撞向巨大圍牆,衝飛之勢在牆上撞開大洞不止,豪宅內還傳來不斷碰撞損毀聲音。
兩人交手過程極快,圍觀人群只見白銀氣芒交錯瞬間,老管家就被打飛出去,場中暴起的塵沙消散後只餘精靈騎士一人,臉上黑紗在激烈戰鬥過程中飛散,未來的高貴白銀首次在人群前露出她絕世風采。
隨風飄散少見的黑色長髮,尖俏細白長耳顯眼注目,緊身騎士服勾勒出她刻苦鍛練完美身材,雙眼深逐藍瞳因怒火而格外明亮引人,右手仍緊握長劍劍刃,波波紅血不斷流下增添了別樣勇武之美,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震驚而靜默,只能呆愣愣看著眼前精靈騎士。
「厲害...厲害!但還不夠!」聲音倏然由遠而近傳來,莎夏蘭娜心中正一驚,腹部已經傳來沈重衝擊,精純戰氣透體而過讓她吐出大口鮮血,全身護體力量都被這一拳打散,劇痛讓她整個人弓身倒滾在地。
老管家身影重現,衣服容貌不再整齊有序,總是平靜無波面容如今扭曲發狂,倒像是個瘋顛老頭,對著眼前無力反擊的莎夏蘭娜不斷踩踏怒罵。
「賤民!賤民!既然敢傷害我!!以為戰氣轉化就必勝了嗎!?天真,真是太天真了!戰氣的技巧又怎麼是你們異族能掌握!這壓縮爆發的速度和力量如何呀?是不是很過癮,哈哈哈哈!!」
莎夏蘭娜根本就沒看到老管家如何發出那一擊,精靈天賦感應也只在最後一刻來的及示警,隨之而來重擊就瓦解她對身體控制,全身的戰氣和力量像是被抽空,連呼吸都極為困難下,老管家拳腳依然無情連番重轟。
原本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美麗臉上,逐漸變的青腫不堪,鮮血濺灑了大門前一地,眼看再這樣下去,莎夏蘭娜就要被發狂老管家活生生打死,突然傳來個雄渾高聲道「住手!!」
圍觀人群在見到莎夏蘭娜真面目後,事實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心中已不由得倒向美麗的異族精靈一方,但面對貴族強勢殘忍作風,他們仍然一句話都不敢說,直到雄渾聲音傳來,眾人這才開始鼓譟起來。
「英德穆拉大人!!」、「英雄英德穆拉!」、「我們的保護者來了,英德穆拉團長!!」、「英德穆拉團長好好教訓這些貴族!」
一時間群眾像是沸騰炸開的熱鍋哄叫不停,高聲強烈之勢令豪宅衛兵都有些退縮,反而是老管家在這漫天高呼與罵聲中恢復清醒,他看了看腳下奄奄一息的精靈女子,臉上已不復先前風采、全身紫黑滲血看不出原形,這淒慘模樣終於令他心頭稍舒口氣。
老管家深深呼吸調整氣息,再重新整理下儀表容態,剛剛失禮模樣可不能讓主人看到,主人最厭惡那些一點教養都沒有的賤民,而自已絕對不是!
在英德穆拉排開擁戴人群來到老管家面前時,他也正好整理完成,雙手輕輕向後一背,恢復了面無表情模樣,但英德穆拉敏銳觀察出,老管家後背的雙手和不曾移動的雙腳都有微不可見顫抖。
「嘿...終究是老了嗎?原本該是藉由戰氣長年淬煉的強壯肉體,如今已經支撐不住壓縮爆發的衝擊,表面看來是贏了,但誰受到的傷害更大難說呢...這個異族精靈表現超乎我意料,而她的美麗更是難以想像....這次是賺到了!」
英德穆拉站在老管家身前,高大沈穩的領導氣勢瞬間就壓過如風中殘燭的老人,群眾見狀更是高聲歡喝起來,直到他手輕輕一舉,所有人才再度安靜下來。
「讓開!讓開!!神官快救他們!我命令你立刻救他們!!」突然傳來陣打斷自已出場的驚呼怒聲,英德穆拉眉頭微皺,轉頭只見也是名穿綠線騎士服女子,容貌身材雖略遜於莎夏蘭娜,但也美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她正拉著個自然教派神官為凡維斯和莎夏蘭娜等人治療。
「卡繆讓開!!你這個沒用的傢夥,你的母親死了、大姐重傷、蘭娜被打成這樣都沒反應,我...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伊莉諾向來驕傲自持表情不見,取而代之是焦急心痛,早知道會如此,她就叫卡繆去找神官,自已先跟莎夏蘭娜過來就好,至少還幫的上手,不像他失了魂似的動也不會動。
英德穆拉並沒將眼前這幕鬧劇放在心上,接下來他要演的才是群眾期待重頭戲,他沈聲對老管家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貴族在此使用私刑,還傷及騎士學院學生!!」
老管家盯了他一眼,像是要在這表情下找出任何不自然,冷笑的回道「理由早說過了,但看在第三軍的野風團正值貝亞鎮巡邏之職份上,再說一次倒也沒關係,那名死去婦女犯下偷竊及意圖傷害貴族之罪,死刑正是最適合她的下場!」
「別激動,別激動,蘭娜妳冷靜點,拜託妳了,先接受治療好嗎?」伊莉諾拉著掙扎的莎夏蘭娜,身體傷痛無法阻止她在聽到對方汙衊後的激動情緒,身上傷口更因奮力起身加大破裂的血紅濺濺。
「神官!如果她有任何問題,我一定動用所有勢力讓你們自然教派勢力在這貝亞鎮消失!!」
後方不斷傳來女子喝罵聲和神官唯唯應諾聲音,英德穆拉並不在意,只要那兩名異族棋子不會死就好,他對老管家大聲喝道「有沒有罪該交由城裡執法隊裁決,王國裡除了王上和『那位』閣下,誰也沒有資格私下處決,你們這是違反王國律法!」
後方群眾見英德穆拉氣勢大漲,開始群情激奮吼叫起來,老管家見高潮戲已作足,便故作不屑道「律法是用來保障貴族和守法的人,對那些害蟲賤民有何用!若是英德穆拉大人有不滿地方,盡管到首都裁議庭投訴我家主人,在那之前,你又能如何?」
「我必定會向王上報告此事,你和你家主人等著接受裁議庭宣判吧!」英德穆拉同樣大聲回道。
「哼!衛兵聽令,找人來修復門牆警戒四周,誰敢打擾到主人就以侵犯貴族領地之名殺了!」老管家召來所有衛兵緊守門口,老佝背影撂下話後迅速消失在層層警戒之後。
群眾見英德穆拉強勢逼退不可一世貴族,情緒高漲至前所未有地步,每個人都不斷傳頌著他的名字。
「英德穆拉大人再一次保護了我們!」、「英德穆拉大人是平民的英雄!」、「英德穆拉團長!!」整個貝亞鎮頓時如祭典般喧嘩鬧騰起來,只要有守護神在,他們就永遠不用擔心貴族和魔物的威脅。
感受到民眾盲目崇拜和信任,那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呼喚和尊敬,在英德穆拉剛毅正直面容下,心中擁有最高的無比滿足,他更加堅信這步計劃是對的了,接下來只要塑造將兩名異族成為悲劇式人物,再順勢拉入自已麾下,這樣不僅在改革派和平民中聲望大增,還可以得到強力部屬,自已離上頭位置就會更近一步,之後更可以順勢推展最終目的。
眼中閃爍著微不可見欲望光芒,英德穆拉走向了被命運操弄的伊波卡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