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旳記録,後廿二:「祇愿天空不生雲,我望得見天……。」
作者「廿禾車」:如若知道……,既然省略不了的觸遇,也許祇可以默默地去感受。
小說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あなた、許して……,いいのか?》
故事 :《廿愛》
《廿愛 • 前卷…… K-H-U-D-A (櫱杙)的秘話》
壹:「又生一秦」——
(也稱筆,也稱文,這是非眞不假,沒有半點浮誇與隱射,祇是這麽一個不是故事的故事,似是一個不一樣中間小說的小說。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Author :Wrap Twenty
作者 :廿禾車
背過渏寒竹,咬著牙,籃袍子換白袍子,隔天成了別人。作者「廿 禾車」,生於節氣小寒的前一天,在沒有農曆十一月三十的後一日,逾十年的網絡文字創作,曾經想著寫下關於「他」的文字,又曾經想起「她」的故事,從此筆下離不開一個「他」和「她」。
天下休舍了,世界變得黯淡了——入夜。
夜,月亮倒已經出來了,淡白的,半圓的,高掛在深沉的天上。場景,老水城西,彭花諾的家裡。
雪紡衫和密襇百褶短裙子脫了下來,很小心地拋到沙發背上,她身上祇是一種不舒適的感覺也沒有的妙不可言,方便又舒服。
彭花諾縮著頸子騎著飛輪車,左腳右腳,輕踩,高轉速,歪歪斜斜在陽臺上亂轉,車尾的鞍座上高高的一個支座墊子,像是要她結束一整天的疲憊。
到床子睡覺的時候,虛脫的光著身,再縮進被窩去,半個臉埋在枕頭裡。她肩膊上貼接著電子脈衝按摩器,爛泥般軟癱著(爛泥,粵語雅言),緩緩的閉上兩眼,慢慢的呼吸,彷彿要讓肌肉輕快鬆弛,讓自己迅速入夢。
她這裡軟癱著,不覺已經睡了下來。
夢裡……
彭花諾看見自己,手一鬆,丟了那古早書,突然一股黑氣纏住她,忽然聽見腳下有人喊叫:「追亡逐北,伏屍百萬,宰國天下,分裂山河。」
不過一剎那,一個個影像罩在她腳背上……
下雪的時候,汧渭一帶總是黑色和白色的。(東周前段「春秋時代」,約公元前七六三年)。
「秦襄公」去世,兒子「秦文公」繼位的第二年,那是冬天的一個清晨,秦文公跨坐馬背上,攜行七百餘人借打獵爲名,向東邊走去。這時汧渭冰雪的河流,他獨個兒先走到白茫茫的薄薄一層冰面上,遠看模糊一片,把眼垂下來,愣住了,往下深處有著一綫灰黑的影子。
灰沉沉,黑漆漆的,已經看不了。秦文公得要歪著頭,從很斜的一個角度裡,才看得清楚。它像一條灰灰黑黑的有角的蛇,看上去有一種龍兆的感覺。
那東西給他捉住關起來藏住了——彷彿他腦子裡點子太多了。
這一隻有角的黑蛇,是秦文公最心愛的,後來他的後人仍舊養著牠,牠養得非常好。
這可是——遇見了被「琉璃麒、麟」燒得烏黑藏下冰河煉獄裡去那「辰初九」的龍造龍十七號。後來傳說的「今秦變周,水德之時。昔文公出獵,獲黑龍。此其水德之瑞。」出現了。
從那天起,秦國就一直崇尚著「黑」的顏色。
黑旗降天!
從東北,接西南,斷龍脈,泄龍氣。黑袍子裡蓋著卷軸的周朝版圖,手,緊緊握著刀,腳,緊緊控著馬韁繩,跨了周進了雒邑,接著一陣廝殺……。兩山鬱相對,悠悠俯清瀾。側送夕陽移,風勺浪飛花。一兩點花吐,二三聲鳥歌。遙知重陽酒,白羽落黃菊。
號稱「披甲百萬」的六十萬黑旗大軍,結束了五百多年戰亂與分裂,二百二十五億畝的大地在腳下,高高在上,德高三皇,功過五帝。
遠遠地,六七點的燭光被風吹滅,是被關中風吹滅的。祖龍匡天下,統一山東六國、迫遷衛元君(衛國)、驅趕越族、北伐匈奴的那時期。
秦王政二十六年(秦朝元年,約公元前二二一年)。
御醫「徐市」爲「秦始皇」找的長生不老仙丹帶了數千人逃往東去,這以後,長駐了東邊的島上。
冬去春來,先後見了好幾個術士,那秦始皇都瞧不中,燕國術士的「盧生」是第十個,一見他便把他留了下來,丟下話讓他去找神仙靈藥,幾年來的往往回回,最終哪一樣他也沒找到。
按照秦朝的律法,方士進獻方術,兩次不靈驗就要問責處死,盧生屢次欺騙秦始皇,暗暗心虛,見西來白浪就趁風收帆,爲保命不得不逃之夭夭。
這一天躲在阿房宮夯土工地的秦始皇,他一級一級臺階踏上來,倚著宮殿門前的石欄板望出去,都是銷鋒鑄鐻的重達四十五萬公斤的黃的啡的十二銅人,他在臺前徘徊,後來擡眼望去,他在想,連蒼天也背過臉,陰陰一片的向著他,他勃然大怒,下令要緝拿盧生。
下令了,但一直仍沒抓到。隨後讒臣獻計下達焚書令,全國到處濃煙烈火。後來又以冬季瓜熟的奇異現象爲由,誘惑一些神棍術士集於咸陽驪山一起觀賞,趁機把類似盧生的人抓起來進行謀劃坑殺。
驪山溫谷的一地,充滿著泥土的氣味。這偏僻的地方,人家很少,不像大城小市,走了一個鎭,不遠又來了一個鎭,過了一小村,不遠又來了一小村。這裡是甚麼也看不見,遠望出去祇是一片黃土沙石。
黃土沙石上,一個人長長嘆了一口氣,抱著胳膊,緩緩在遠遠的叫著……
「四百六十一……」。
「四百六十二……」。
「四百六十三……」。
陽光照在風塵僕僕的黃土沙地上,祇看見到處都是兵士與神棍術士。
那些神棍術士的脚踝上繫著繩子,一個連著一個,那粗麻繩子緩緩地在沙石上拖著,他們的影子也在地上一個接一個繫著。走過枯黃野草,它變了黑;走過黃土沙地,它也變了黑;走過的,全都蓋上了他們的影子。
其中一個土坑跟前有兩個兵士站著說話,他們脚尖撥著泥塊。少兵半呢喃地說著:「咚!掉到這裡來的,是第四百六十六了。」
耆兵把一個術士「韓眾(旅居『樓蘭』和『扶餘』的曾居息『巴』國的前『楚』國覡人)」臂上腿上的繩子一拖,橫拖直曳拖了下坑。耆兵背著光立在自己的影子霎了霎眼,他手握著東西,微笑著說:「縑帛?這似是一本讖書……。」
([樓蘭]是西域古國。)
([扶餘],被「高句麗」滅國。「新羅」聯「唐」滅了高句麗。亡國部將「王建」受擁,改國號「高麗」,併合新羅滅了「百濟」,臣服「芋陵」和「耽羅」,統一了朝鮮半島。)
少兵踱到坑縁來,放聲的說:「是剛才這個『韓眾』把這讖書藏著的。」
耆兵橫了他一眼,低頭一看,韓眾還在坑內,仰天躺著,兩手反捆墊在背下。耆兵把一隻手臂兜在少兵肩膀上拍了拍,便說:「哈,小子,還好被你發現了。」接著說:「這己是第四百六十七個人了。」
少兵轉過臉向耆兵:「不可能,應該是四百六十六。」
耆兵高聲地說:「可是,我是一直數來的。」
少兵激動地喊著:「不,不!大概是你數錯了罷!」
耆兵垂下眼去:「不可能,一定是四百六十七。」
在土坑裡的韓眾這時候,手裡握著拳頭,睜大了惶惑的眼睛,瞪瞪望著那兩個兵士。韓眾覺得秦始皇一定在附近看著他,看著他丢盡覡的面子。
遠遠的有人在笑,韓眾沉下了臉,臉龐上的沙石嘁擦嘁擦地響著,眼前畫面漸黑了,瞧不清了,好像天快黑了。
已經黑了,他心裡的天也跟著黑了,彷彿全世界都變黑了。說不出來昏暗的恐懼,他連忙體內運氣,唇語默默地唸咒,在精神世界裡想像邪靈,在心裡詛咒這逼人太甚的人:「哼,想焚我讖書,我衣衫裡面還藏著一本,我寧死也不要讓你們這些蒙東夷披西戎的活得好過,『口手曷口柰隶』……,『口手曷口柰隶』……。」
過了半晌,他被活埋了。他憋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出來,彷彿他的怨氣也一直延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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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