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牛阿偉: 第八章

公羊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阿偉大吃一驚，牠看著公羊往自己衝來，心中也不知所措，牠以往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牠如今想著要利用自己身型優勢還擊嗎？還是要避免自己受傷而轉身逃夭呢？然而牠自己也拿不出主意，腦海中不斷為了這兩個抉擇不斷爭執著。然而初踏入大自然的牠，卻天真得認為對方會等待牠想好對策。結果阿偉整個過程都懵在原地站著思考，並沒有警意識到這是危急存亡的時候，而當牠能反應過來時，牠發覺自己的胸口已然被公羊的角狠狠撞擊了一下。

公羊這下的撞擊並沒有留力，羊角與阿偉胸口碰撞的聲音震天價響，「嘭」地一聲在靜寂間猛然響起。阿偉的胸口當刻就感到十分疼痛，牠痛得大吼起來，凄厲的叫聲打破了周遭的安靜，也讓羊群們嚇得退開幾步。然而最令牠難受的並非痛楚，而是牠覺得呼吸十分艱難，牠感覺自己那粗獷的鼻孔彷彿被某種物件封住一樣，牠很難受，牠用盡力吸氣，卻不論怎樣用力，空氣彷彿都不能進入牠的身體內。快要窒息的阿偉意識開始朦朧，周遭的畫面也開始扭曲，牠只憑著頑強的意志撐住身體，牠想起以前拉犁時的自己，想起自己也曾經利用意志力度過艱辛的日子，牠並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倒下…

阿偉張開雙眼，牠發現自己踩著鬆軟的泥土上，周遭不再是陌生的樹林，而是牠熟悉的農場。牠不知道為何自己能回到農場，牠看著旁邊依舊年輕的方龍天，心中奇怪為何牠的老主人雙腿依然健全。

「阿偉，把這土再開墾就可以了！」方龍天對著阿偉說。

雖然阿偉感到少許奇怪，牠記得自己明明已是流浪中的野牛，但牠卻覺得這個感覺十分熟悉，牠覺得一切都回復了正常，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般的一樣，牠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那個夢境有著美麗的千島湖，有著兇惡的羊和狗，一切一切都不是真實的。而牠知道自己生下來的使命就是幫助方龍天開墾農場，於是牠開始拉起犁，一步一步往前去，聽從著方龍天的指揮。





阿偉拉著犁，拖著方龍天走過農場到各處，過程雖然艱苦，卻很實在。牠凝望藍天，看著那個一望無際的藍天時，突然就想起那個夢中的千島湖，牠覺得那湖與天空一樣唯美，那美輪美奐的景色實在讓牠難以忘懷。然後牠再看看眼前的農土，卻突然感到十分難過，因為牠知道自己有著使命，而使命與自由是不能共存的，牠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牠知道自己並沒有能力這樣做。

阿偉也不再多想，牠決定繼續拉起犁來工作，然而就在牠想專心拉犁之際，一頭雌水牛從農場外凝視著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