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再跑快點啊,我家的豬都比你快唷。」
 
希躺在樹下的草地上一邊咬着蘋果,一邊「督促」着少年的訓練。
 
「哈…哈…哈…你不是說過要教我怎樣戰鬥的嗎…為什麼過了三天都還是在叫我跑步啊?」
 
少年所言並無半分虛假,那天之後已經過了三天,希雖然信守諾言於第二天就對少年展開訓練,卻只是一味的圍繞營地跑步,十分枯燥乏味。
 
希亦沒有帶同他的部隊進入村落,只是在外圍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駐紮。
 




「你體力不夠啊,先練好體能是基本吧,到實戰時你可是要穿上重得要死的盔甲唷,體力消耗得很快的,教你怎樣殺人之前總要讓你有能力殺人吧。」
 
希毫不在意少年的怨言,開始研究剛拿出來的地圖。
 
見到希的忽視少年也毫不客氣地偷懶,甚至直接坐在希的對面,享受着午後的涼風。
 
但過了一會希還是沒有注意到少年的偷懶,這可引起了少年的好奇心,思考到底是甚麼東西能讓希如此專注。
 
他悄悄地走到希的身旁,看看希到底在研究甚麼,只發現是自己村子周邊的地圖。
 




「甚麼啊,這種事你直接問我不就行了麼,我可是住在這邊的。」
 
希對於少年的提議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笑了一笑。
 
「傻小子,這種事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在研究帝國軍是怎樣翻越邊界去襲擊你的村子而已,國界應該有相當嚴密的佈防才對。」
 
「如果邊防沒有問題的話,那麼要不然是帝國軍挖了一條秘道,或者就是根本不是帝國軍做的。」
 
希冷靜地分析着這件事,但聽的一方可不是這樣。
 




少年可是聽得頭皮發麻渾身發抖,更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希當然察覺到少年的異樣,他也理解少年的心情,所以沒有多說甚麼,只是默默起身離開。
 
還留下了他為少年保管的劍。
 
少年很快就發現了劍,他亦馬上走到劍前,想要盡情揮舞劍去釋放心中那份無處可宣洩的怒火。
 
他沒有過多的思考,直接拿起劍奮力向樹砍了下去。
 
本來只是想發洩一下,但大樹居然由中間一分為二,伴隨「轟」的一聲倒在自己面前,這可嚇壞了少年。
 
自己練習了幾年可從沒有過如此威力,為甚麼現在卻可以…難道希的訓練真的有成效?
 
「不要忘記剛剛的感覺。」




 
少年還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大樹,希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嚇得他馬上丟掉手中的劍。
 
少年心褢是害怕希的責備,但希沒有這樣做,而是慢慢地走到他身邊拾起那把劍。
 
「單純地練習揮劍無法令你變強,腦海內要有着情感揮劍才會強。」
 
「但是千萬不要比憤怒吞噬,要學會如何支配憤怒而不是被憤怒支配。」
 
見少年的一臉不解,希只能無奈地笑了一笑,揉搓少年的頭。
 
「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傻小子。嘛,慢慢來吧。」
 
希說罷就離去,少年亦跟了上去,兩人就此回到營區與其他士兵會合。
 




希一回到營區就引來了大批士兵,大家都是上前匯報,而希亦駕輕就熟地處理好各樣,與平日輕浮的樣子大為不同。
 
「啊對了,少年剛剛在山丘砍了一棵大樹,你們去把樹帶回來當柴火用吧,大概要二十人吧,小心點唷。」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轉到少年的身上且都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弄得少年十分尷尬,只好迴避大家的目光。
 
士兵們也懂得察言觀色,沒再為難少年,有的結隊往山丘出發,有的則在營地做各式各樣的工作,就是不打擾少年。
 
少年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豈料希又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頓時嚇了一跳。
 
「怎麼了,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看着嗎?」
 
「呃…不是…只是和大家還不是很熟絡…突然就被大家看着有點尷尬,就是這樣。」
 
「是嗎?嘛不用擔心大家都是好傢伙,你很快就會熟絡下來的,話說你真的不用回家看看嗎,我們應該過兩三天就離開這裡了唷。」




 
希總是可以在一個十分微妙的時候戳中少年的痛處,令少年都不知如何是好。
 
始終現在寄人籬下,也不好發人脾氣,唯有忍耐吧。
 
「不回去了,那裡已經甚麼都沒有,回去也沒有意思。離開這裡之後我們要去那?」
 
「嗯…我想應該要先去找老大報告吧,所以應該是要先回王都一趟。」
 
「老大…?」
 
「嗯,第一騎士唷。」
 
第一騎士的大名突然被搬出來,少年理所當然被震撼了,連說話都沒法好好地說了。
 




希見狀甚為高興,差點笑得打翻手上中的水杯。
 
「沒問題啦老大是個很好的人,不用太緊張。好了我還要去處理其他事,你自己照顧自己吧。」
 
希沒有等待少年的反應就離開了,猶如風一般消失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深夜,大家都圍繞着燒得正旺盛的營火暢飲狂歡,但少年並沒有參與其中。
 
一來是因為他還太年輕,騎士團的大人們都不想他太早接觸酒精。
 
二來是他自己也沒有這個心情。
 
他的心現在像是被甚麼東西緊緊握住一般,連呼吸都覺得辛苦。
 
他知道自己應該要去那裡,但腦子卻有另一股力量強烈地抵抗這個念頭,可謂十分矛盾。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回去了,回去那個已經甚麼都沒有的家。
 
因為他知道自己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在夜色的掩飾下,沒有其他村民發現少年。少年心想這可好,沒有人會來打擾自己。
 
往日的屋子,現在只剩一片廢墟。
 
雖說燒焦的屍體早已下葬早已不在這裡,但那片景象仍然揮之不去,仍舊深深的烙印在少年的腦海褢。
 
他無力地跪在一片頹垣敗瓦之中,手中更抓起一堆灰燼。
 
 
他很想說些甚麼,例如「會替你們報仇」之類,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現在仍然沒有能力說出這些漂亮話。
 
但就在此時,一把匕首飛到少年面前。
 
少年猛然抬頭,又再有數把匕首飛到身旁,嚇得少年馬上起身走避,只可惜剛走兩步他就撞上一個渾身黑色打扮的人。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薘還拉下了頭笠,不要說樣子,就連性別都無法區分。
 
不過以他如此巨大壯碩的體型來推斷,應該是位男性吧。
 
那人一下子就捉住少年的手,力量大得少年難以爭扎,只能痛苦地叫喊。
 
在他叫喊的同時,另一邊又出現了兩位一樣打扮的人。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其中一位黑衣人首先發話,是一位女性,語氣極為不友善,甚至可以判斷為帶有敵意。
 
「他們在意的是這個地方嗎…難道說是他們殺了父親和媽媽的嗎…」
 
少年的腦子飛快地運轉,嘗試弄清楚眼前這幫黑衣人的來意。
 
「總言而之,要先擺脫這個…嗯?」
 
剛剛想好下一步要做些甚麼,少年眼前就有一小道黃色的閃電經過。
 
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輕鬆了不少。
 
「我被砍了嗎…?」
 
少年瞬間查看自己的手,發現雙手仍然完好,只是左手被那個黑衣人握得通紅了。
 
咦…話說回來…那個黑衣人呢…?
 
少年再察看四周,發現在兩位黑衣人不遠處的地上忽然揚起了不少灰塵,那個壯碩的黑衣人也躺在那兒。
 
「喂少年,沒大礙嗎。」
 
一把在這數天一直常在自己左右的聲音響起,少年不自控地喊出他的名字。
 
「希…」
 
沒錯,希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少年的背後,還一下擊退一個黑衣人,少年就連他怎樣做到的也完全看不到。
 
「三個人在大半夜襲擊一個少年,這可不行呢。」
 
「接下來…是懲罰時間唷。」
 
希說完之後就隨手拔起一把插在地上的匕首,慢步地走向三個黑衣人。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