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跟平常一樣坐在火車上,前往工作地點,唯一不同的是,我從這天起開始看見了不同的風景,在路程中經過的藍斯島,我看到了那個女孩。
藍斯島有一片大草原,四周沒有建築物,在中央只有一棵有200年歷史的神樹。我是一位房屋設計師,如果要把設計稿拿給老闆看,必須做4個小時的火車到珀西瓦爾,以前必須坐船繞海才能到,但自從藍斯島被我國佔領後,就蓋了一座會經過的跨海公路。
藍斯島一無所有,唯一有的是美景,經過他,不論早晨、中午還是夜晚,那風景都不曾看膩過,在黃昏時辰更是別有一番風情。我曾經想試著畫那風景,但是每次畫到一半就會不滿意,似乎好像缺少了甚麼東西。
「下一站,藍斯島......」明明一無所有,真不懂為甚麼要在這裡設置車站。這麼想的我一往窗戶外看,那棵樹下,站著一位女孩。
她身穿鵝黃色背心洋裝,長裙蓋過膝蓋,穿著涼鞋,頭上還戴了頂白色陽帽,我走到車門想近距離看看她的臉,突然,一陣強風吹過,女孩的陽帽被風吹走,我接住了她的陽帽,想下車還給她時,車門即將關上,我只好抱著這頂帽子,看著那個女孩。
車子開始行駛,女孩轉過身來,她那秀麗的黑色長髮被微風輕輕飄著,看到那甜美的臉蛋,我的臉龐感受到一股熱氣,女孩動著嘴巴,似乎在說著「謝謝」。
我又開始畫起藍斯島的風景了,看著女孩那時飛走的帽子,我試著回想起當時的場面,再次拿起畫筆。
畫不出來......沒辦法,一切都好好的,就是畫不出來那女孩的臉蛋,地板上丟了四、五幅失敗的畫作,才嘗試起了畫背影。
我居住的大城市,汽車來來往往的,到處是工業區,平時充滿吵雜聲,空氣品質沒有說很好。窗戶總是被我關緊緊,窗簾也會整個拉起來,房間十分雜亂,到處丟著設計圖,空間不大,但很適合我生活。
我拉起窗簾,看著從沒看過的工業區風景,決定了,去看看那個女孩在不在,順便送個目前的設計圖吧。
整理完服裝儀容,背起厚重的背包,拿起帽子就出門了。
不知道,今天她在不在那......
今天坐車的人意外多,好不容易才擠進火車中,就又被工作人員趕下車了,往珀西瓦爾的車要等很久才一班的說......
找了間附近的咖啡廳,那是每次錯過班次時都會去的地方,那裏的咖啡有種溫暖的味道,也許是因為有玫瑰香。
中午過去了,總算等到下一班車了,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會在那嗎?
這樣過去,果然沒有看到當時的女孩,當老闆看到我時似乎驚訝我會這麼快過去找他,但並沒有多說甚麼,不過是向我指點了幾個地方,我無心聆聽,假裝聽懂的點了點頭,只在意那個女孩甚麼時候會出現。
我吃過晚餐後才座車離開,那時已經傍晚了,我感到非常疲倦,一上車就癱瘓在座椅上,在快要睡著時我聽見了廣播聲:「下一站,藍斯島......」
我趕緊爬起身子回頭一看,那個女孩是坐在樹上的,這次,她穿了水藍色的洋裝,我想下站去找那個女孩,但是不知道為何找不到那頂帽子。
慘了,在辦公室......
我只好就這樣錯過了機會,默默地看著那個女孩,她也看著我,似乎也是在等著我。
隔天早上,我舉起畫板,想像著當時的場面,終於了解畫不好的原因了,因為我從來沒有下車去仔細觀察過。
好,今天的行程就出發去繞藍斯島吧!
走向島上的那棵神樹,摸摸它粗壯的樹幹,近距離看這棵樹還真是雄壯威武啊......
從神樹觀看四周也只有車站而已,我一抬頭才發現,原來在車站後面有一座山丘。等火車開過去後,我經過軌道走上了山丘,雖然高度不算高,但是非常陡峭,走起來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揹著汗水,終於來到了山頂,看見了許多人在這上頭。看的出來他們並不是住這裡的人,他們不是登山客,就是攝影師,都是專門來這裡觀賞風景的,從上觀看果然感覺就是不同,有種浪漫的味道。
架起畫架,開始畫起風景,慢慢地到了夜晚,打好了草稿,想要回家休息,才發現最後一班火車已經過了。我跟著其他人一同從另一個方向下山,看見了旅館,我一直以為一無所有的地方,原來東西都藏在山的另一頭。說的也是,我從來沒有從另一邊的窗戶看過。
那裏的旅館服務的很周到,晚餐準備的很豐盛。特別的是這裡還設有溫泉,一進去所有的疲勞都被消除了。
明天,要記得去辦公室拿那頂帽子......
帽子是拿回來了,但是時間已經過了三天,都沒有看見那個女孩,那幅畫上色到一半我就沒有在動了,在旅館的房間中我舉起帽子,躺在床上,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她是不是不會再來了?
命運還真會捉弄人,這樣子很討厭,也不知何時會在與她相見。
上午老闆打了通電話過來,要我待在珀西瓦爾幫他完成一項企業,雖然很想拒絕,但畢竟是上司的命令,也只好準備離開。
拿起畫板,我再次爬到山上畫畫,繼續將還未完成的作品上色完。
快完成了,精神也快用盡,在要畫完最後一塊時,我再次看見了那個女孩。手不自覺的拿起了另一種顏色的水彩,開始畫起了那女孩的模樣,終於,有了一副完美的畫作。
我背起行囊,拿起畫作及帽子,慌張的跑下山,昨天才下過雨,地板濕滑,差一點就滑受傷了。到了山下只想著要跑向神樹下的女孩那。
女孩看見了我,她站在那裏盯著我看,總算知道她的眼睛是甚麼顏色的了。我頓時喘不過氣,在女孩面前呈現出狼狽的樣子,真感到不好意思。我拿起了陽帽,遞給女孩,她接過陽帽後,對我開朗的微笑,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她的笑容是多麼的甜美。
她看了我手上的畫作,黑色的雙眼閃閃發光,這一刻變得十分浪漫,她身穿素色洋裝,長裙蓋過膝蓋,穿著涼鞋,頭上還戴了頂白色陽帽。
我坐上了「最後一班」通往珀西瓦爾的車,女孩抱著我的畫作,微笑的看著我,我坐在火車上,靠著窗戶,也不知道下一次見到她是甚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