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向另一邊的走廊,上了樓梯,試圖挽回這個局勢。既然他已背起阿魚男友的身份,儘管只是一日男友,但多少也理應負上保護她的責任。
 
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在逃避什麼呢 ?
 
在那一刻,他只想急切當個好人。
 
當快要走到三樓的時,阿朗從樓梯段的傾斜角度,看到阿魚一步一步地走下來,還清楚看見她裙內的春光。那條滾著蕾絲邊的黑色丁字褲仍然尚在,窄小得很的襠部,幾乎裹不住她那豐翹渾圓的淫臀,隱約可見她臀部的股溝。那兩團雪白的美臀肉隨著歪歪倒倒的步姿,拾級而落,左右婀娜地晃動著。
 
阿朗探頭仔細地看,丁字褲的襠部沾滿了淫液,變得透明起來,能看到那本是嬌嫩粉紅的小陰唇變得紅腫,且合攏不來,襠部包裹的陰部不單單可只說鼓鼓的,那是腫腫的,在小腿內側上還黏著一小坨果凍狀的白濁液體和一道水漬,順著往上瞧,這些液體斷斷續續地一直延伸到裙內。他才發現,原來襠部沾滿的不止是她的淫液,還有……
 


全都完了 !
 
一看到這,他的腦袋自動幻想到西裝友施展淫行的一舉一動,那張邪惡滿足的嘴臉。一股熟悉的嘔心感覺回來了,就算胃袋空空,但那種感覺仍舊強烈,反覆地想吐想吐。
 
阿朗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一見她時,阿魚瞬間嚇了一跳,而阿朗則張開雙臂,希望把她抱入懷中。
 
只是阿魚微笑著拒絕了。
 
那一笑,能看出「牽強」二字。
 


那拒絕,只淡淡地說出自己很骯髒,不想阿朗碰她。
 
阿朗本想解釋自己並不介意,但是她仍然堅持己見。
 
最後,她說計劃十分成功,就頭也不回,聲稱回房洗澡。
 
遺下阿朗一人站在梯級上呆呆發抖。
 
「點解會咁…… 點解會咁……」
 


天意弄人,不幸的事總是重複發生。經歷過了,哭過了,還得重頭再經歷多次。每次悲劇完結後,都以為不會再有下次。每次都是這樣想,每次都是這樣想。可惜,就是每次都會再發生。
 
有人說,人生並非一帆風順,總會遇上困難和挫折,就當成人生中的歷練便可。
 
但他想,這些只是Bullshit ! 只是過份正能量的雞湯,不符現實,毫無作用。
 
大概站了十五分鐘,當中沉思了十一分鐘,期餘的則用來平停焦躁的情緒。
 
現在的阿朗,根本無處可去。
 
回到會場 ? 不要說笑了,他根本無面目見阿魚父親。
 
追回思穎 ? 剛才已把人趕走,還有什麼可以再說 ?
 
找Miss Lee ? 單人匹馬面對她們整個家族,不要玩了 !


 
回到阿魚的房間 ?  剛才的拒絕已透露一切,以她的MK性格,要是強硬的話一定被趕出門口!
 
那麼找凱晴 ?  她一定會審問他為何在這,免不了一場激烈的舌戰。
 
所以,他無處可去了。
 
想了再想,罷了,阿朗就讓腦袋變得空白。現在的他,不知要去何方,更不知心情該怎樣是好。憤怒失望失落痛苦,以及強烈的無力感,混雜在一起。他背起總多情緒,漫無目的地在那條紅紅的地氈上行走,儼如一具活屍。
 
阿朗低頭看路,見氈上的血紅,鮮艷奪目,回想起那時阿魚跟他說的話,又回想起至今所發生的所有。
 
一句接一句的話語如跑馬燈一樣,瞬間湧進本是空白的腦海。
 
「你係一個好人,唔係你嘅問題,係我配你唔起,898 !」「對唔住,我做唔到你女朋友 ! 我真係配你唔起,對唔住 !」「傻啦,其實你係值得㗎,因為你係一個好人,所以我鍾意你,我想要你,我都想你要我,所以……」「咁不如,唔好做我細佬 ? 」「都係唔好話你賤,學你話齋,你係一個善良嘅賤男。」「唔好再玩咁多喇。」「對唔住,我俾唔到個解釋你。可能呢一切都要回到原點。」「仲有係咪你幫我冚被 ? 你比起金田更加好吖 !」
 


尤其早幾天那位高傲的怪誕少女所說的,深深地回湧上來︰
 
「你呢種人真係幾嘔心,只要班女擘大隻腳,你就咩都唔理主動去屌,屌完仲要扮好人扮情聖,又要有罪惡感,之後人哋利用你,你又唔開心,但係你又會利用人哋,睇吓你幾撚賤 !」
 
阿朗自問。
 
「我係利用緊佢哋 ? 」
 
阿朗抱頭自問。
 
「無論係邊一個,唔通我都係利用緊佢哋 ?」
 
阿朗搔頭自問。
 
「真係咁咩 ? 真係咁咩 ? 點解吖 ? 我真係咁仆街咩 ?」


 
一時間,阿魚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阿朗的腦海。
 
「李子朗 ! 你係一個好人 !」
 
他回望後方,發現原來只是自己幻聽。
 
他的心情再度陷入無盡的谷底。
 
「好人? 」「我好人? 」「我係一個好人? 」
 
隨後,他冷冷大笑。
 
那笑聲沒有半點歡悅的感覺,只有純粹的荒涼。
 


他知道,在深究下去也是沒意思,自己只是一位沒能力的人,身邊的所有他也保護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逝去。
 
曾經有人說過︰「覬覦王的女人只會令你失去一切 ! 」
 
可是,阿朗既不是王,更不是什麼,只是有根巨莖罷了。
 
他確信,就算這次計劃成功了,大不了那位淫賤西裝友只會失去了一頭婚事罷了 ! 而他的日子則照常糜爛,每天玩女人,每天去蘭桂坊。
 
「偉大的中國」領袖鄧小平曾說︰「馬照跑,舞照跳 !」用於這位人兄身上,也是最好不過。
 
這樣的人,就算怎樣都好,也不會失去一切。
 
這就是現實。
 
而這才是真正的賤男 ?  阿朗自問。
 
阿朗走了又走了,走了又走了。他由走廊走到會場外,又走到大堂的噴水池,又走到剛才發生衝突的門前,又走到酒店高層的露台,又走到酒店裡的便利店外。
 
便利店招牌的燈光很是耀眼,橙綠紅三色淡淡地打在光滑的地板上。阿朗想了一想,便走了進去,剛好仰面碰見Miss Lee的姊姊。只不過,阿朗當刻沒有任何心情跟打上招呼,一眼也沒停留在她身上,冷漠地越過了她。
 
Miss Lee的姊姊拉住阿朗的臂彎,再用自己胸前那雙誘人的兇猛乳峰,壓向他的背骨。
 
「喂 ! 係咪當我冇到先,明明啱先仲好啱傾㗎 !  做咩唔理我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