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封日記是寫俾我的?: 【六】
【六】
容青嵐低頭看一看手錶,驚呼:「糟了都那麼晚,我差點忘記今天要來找你幹嘛了。」
易望粼稍微抿嘴抬眉,想不到她真的是有要事才來診所啊,他還以為她只是單純很熱情的想要熟絡一下他:「什麼事?」
她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爸他認識你嗎?碰巧最近他朋友的診所有醫師離職,他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這邊工作。那裏的診室比較寬廣,時間也會比較有彈性的。」
易望粼倒是嚇了一跳,不禁低頭沉吟片刻。說真的,理性如他也知道去蒙坤瀚旗下診所絕對是現階段的最優解,畢竟還年輕,跟著大藥廠工作總比拮据在街坊診所來得更好。
再現實點想,容青嵐是個好人,她向他釋出的善意或許有參雜想要挖角的心思,但與他相處的過程絕不虛偽,如果能巴著她,或許甚至能獲得更多好處。
他想起了些往事......
高中時期,那時他還留著過眉瀏海,帶著黑色厚重的方形眼鏡,是典型的書生模樣。他總是靜靜坐在班房一角,要說很邊緣嗎,其實也算不上,畢竟當時的他是有自己的朋友圈子的。
但也不重要了,那幾個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聯絡。
那時候他們三個男生常常坐在一邊聊天,偶爾易望粼會被那兩個人拉出去打球,其餘時間則多數在讀書。每次回想起,他也總自嘲,高中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青春悸動,只是單單平凡歲月。
容青嵐則不然。
他還記得十分清楚,印象中的她總是穿著紅色運動服,畢竟是紅社社長嘛。幾乎學校每個大小場合都能看見她的蹤影,什麼歌唱比賽,陸運會水運會,她不是籌委就是參賽者,從不缺席。她屬於那種無論畢業了多少年,一但重提高中時光,便必定會穿插在各種話題中的人物。
他們的高中,是兩條平行線。
「你要參加辯論比賽嗎?」
這是印象中她與他的鮮有交談。
「班上沒有人可以去了嗎?」他撇過頭不去直視她的目瞳。
她邊把報名表遞給他,邊說:「每個人要輪流參加不同活動啊,如果你不去辯論比賽就要去閃避球班隊了。」
易望粼看了報名表一眼,碰巧那兩個朋友剛買完午餐回到班房,他便笑笑把友人的名字填了上去:「這樣夠人了吧。」
那兩個人一看到,馬上便與易望粼打鬧起來,一時掀他瀏海,一時作勢要搶過報名表,容青嵐被晾在一旁,卻又不知道要怎樣反應。
「喂,那我就把你們三個的名字交上去了。」 她一把拿過被捏到皺巴巴的紙張,三個男孩子頓時不情不願。易望粼也不記得當時說了什麼,反正去不去其實沒什麼關係,只要看上去沒有很積極就可以了。
容青嵐也只是笑笑的,她拍了拍另外兩人的肩膊,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我就知道你們是最好的。」 那兩個人還說了些屁話,反正男生都是那樣的。易望粼則只是笑笑不語,看著容青嵐從容地搭話,從容地結束話題。
那時便覺得,這個女孩子是個善良的人。本質上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