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封日記是寫俾我的?: 【四】
【四】
日子平靜的不起半點波瀾,易望粼還是老樣子過著規律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他跟容青嵐開始有了聯繫。 那天吃完晚飯,他送容青嵐到了地鐵站。容青嵐似乎還忿忿不平,一直說要為自己的話平反。她問他拿了電話號碼,自那天起,斷斷續續的,兩人也算是有繼續聊天。
容青嵐時不時會突然問他一些很中醫的問題,他也是很認真的回答了。令易望粼意想不到的是,兩人在中學幾乎沒有談過半句話,卻在畢業若干年後,忽然重新搭上線。是因為中醫結的緣嗎?不過容青嵐本來就是個做任何事都很有熱情的人就是了。
診所的門鈴響起,易望粼不再多想,托托眼鏡,抬頭望向來人。 這次來的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高高瘦瘦的,瀏海的長度幾乎都要覆蓋自己一雙眼睛了,驟眼看來給人有點頹廢的感覺。但這少年卻是穿著某牌的oversized t shirt,搭著頗有味道的鴨綠色工裝褲,一看就知道是有特意配搭過的。
「也許只是懶得搭配吧,一直覺得穿搭這件事,只要舒適便好,實在實在對時裝衣服這些毫無興趣 」
易望粼莫名失望。原本以為來了個十八歲的少年,說不定是找他拿回信件的,但瀚亥說過自己不喜歡搭配衣服,顯然來人並非瀚亥。
他發覺自己竟比想像中的還要在意那封日記。
少年開口道:「你就是易望粼醫師吧。」
易望粼緩緩呼出一口氣,幾乎不帶語調道:「你好。請問今天主要來看什麼?」
少年愣了半秒,接著稍微揚起了嘴角:「我不是來看病的啦。易師兄你好,我是跟你讀同一所中學的,我叫陳武庭。這次來是因為我快要升大學了,想來問一下你的意見。」
易望粼不著痕跡的挑一挑眉,完全想不到他的升學與自己有何關係。
陳武庭像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太過莫名其妙,是故馬上補充道:「是卓主任推薦我來的。我想大學主修中醫,他就跟我說歷屆只有一個舊生是讀中醫的,讓我試試看可不可以找到你。」
易望粼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有點想不到卓主任居然還記得他。想當年他高中有讀中國歷史,也算是卓主任的得意門生。
他悠悠道:「是這樣啊。那你想問什麼?」
陳武庭逕自拉開原本給病人做的椅子,雙手放在他的桌上,一看就知道是個頗為自來熟的青年。陳武庭道:「我好像不是很擅長背誦啊,但是對中醫還是挺有興趣的,你覺得大學課程我應付得來嗎?」
易望粼思考片刻。說實在,不擅長背誦的話,讀起中醫來還是會有點吃力,但他也未絕情到狠踏這少年的夢想,是故只能避輕就重:「也不是說讀不了,但可能相比同儕,你會需要多花點時間唸書。」
陳武庭輕輕點了頭:「我可以的。另外,除了理論性的部分,把脈針灸什麼的,會不會很困難啊?我有聽說過市面上的中醫師,其實不是人人懂得把脈。」
易望粼這才提起興趣,他認真的看了陳武庭一眼,這少年是真的在向他請教。
他不討厭這樣的人。
「不會很困難的。你肯學的話其實都不會太難。」
門鈴此時卻響起了,兩人都頓了一下。易望粼心道,平常這時間也不會太多人來,偏偏今天這麼熱鬧。他稍微側過身子,看向門口那邊,跟來人對上了眼。
語帶笑意的聲音傳來:「嗨易醫師,好久不見。」
來人是容青嵐。
陳武庭聞聲,以為是有病人來了,一下子便站起來,顯然是有點緊張,聲音也比剛才稍微大了點:「那我不打擾師兄了。想問一下,我下一次還可以來嗎?你什麼時候比較有空?」
易望粼道:「要不我跟你再約吧,開診時間閒談始終不太妥當。」
於是陳武庭就記下了他的電話號碼,拿起背包,急步走出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