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下星期妳生日,妳想吃甚麼?」我問女朋友謝莉。

我和謝莉吃完晚飯,看了一套電影,然後到海旁散步。

謝莉沒有回答,她穿著米色長袖針織冷衫,棕色校園風格的格子短裙,頭上戴了畫家帽。

「沒有想吃的餐廳嗎?」我追問。





謝莉嘆了口氣,搖搖頭。

「不要忘記,妳生日前一晚,我買了妳想看的韓國男團『防水少年團』演唱會,我通宵排隊才給我搶到兩張票。」我提醒她。「看完差不多十二時,妳說過妳生日第一刻和最後一刻要在妳身邊。」

「我不看了。」謝莉看著海上浮浮沉沉的船,輕聲的回答。

「為甚麼?妳不是很喜歡嗎?」我驚訝地看著她。

「五年了,吃甚麼?去哪裏?也要問我。」謝莉冷冷的回答。「一點驚喜也不可以給我嗎?」





「我怕妳不喜歡,只想遷就妳。」我連忙回答。

「這五年裏,我們有特別的回憶嗎?」謝莉眼睛轉向我,「每次出來也是例行公事,吃飯、看電影,散步。」

「拍拖就是這樣,難道不用吃飯嗎?」我有點不明她的意思。

「五年前,被你得正直、善良吸引。」微微海風吹過謝莉的髮鬢,「但五年來,你不思進取,一點改變也沒有,我喜歡吃那間餐廳也不知。」

「問妳吃甚麼,妳總是說沒關係,我怎可能知道。」





謝莉今天說話很奇怪,我想和她慶祝生日,怎麼會說我不思進取。

「就是這點,可以給我回憶嗎?可以給驚喜嗎?」謝莉皺了眉頭。「我不想再浪費青春在你身上。」

此刻,我腦內一陣空白,不能運作。

「張子銘,我們分手吧。」謝莉乾乾脆脆地說出分手。

我立刻上前抱緊她,「不要。」謝莉輕輕推開我,「再見。」她瀟瀟灑灑地轉身,格子裙因轉動的離心力飄起。

我看著謝莉的背影,從我眼中慢慢變小,人來人往的海旁,感受不到任何人存在,我獨自站在海旁,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從無意識中回復過來。

我臉上沒有眼淚,是我不愛謝莉?還是我傷心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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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查看手機、社交媒體、即時通訊軟件,全部已被謝莉封鎖,原來我沒有謝莉朋友的聯絡,完全沒有方法聯絡謝莉。





一個人躺在床上,腦內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有沒有睡,到了第二天十時左右,我的電話響了,是我的好朋友蔣世軍。

「銘,起床了嗎?平時你很早起床,昨晚開始傳訊息給你,到現在也沒有回覆,有甚麼事嗎?」蔣世軍在電話中問。

「唔......」我不知如何回應。

「一定是發生了甚麼事,說出來吧。」蔣世軍緊張起來。

「我和謝莉分手了。」說出來後,我終於哭了。

「甚麼?我立刻過來你家。」蔣世軍立刻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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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門鈴響了,是蔣世軍來了。





他只穿著運動衫,短褲,拖鞋,手上拿了一袋啤酒進來,放在茶几上,「來,甚麼也不用說,我們喝光它。」

我坐到梳化上,「不。」

蔣世軍硬把啤酒給我,「不可以不喝。」

我勉強拿著啤酒,喝了一小口。

「忘記她吧,專心讀書,我女朋友還有很多單身的朋友,找天介紹給你。」蔣世軍坐在我旁,大口大口地喝。

「我甚麼也不要,我只要謝莉。」我放下啤酒。

蔣世軍拿回我的啤酒,「遲點再找她,先喝光它。」

就這樣,不知喝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不知哭了多少,躺在梳化上,直到晚上。





「我睡了多久?」我睡眼惺忪,坐直起來。

「沒關係,最重要是快點忘記她。」蔣世軍一手抽煙,一手滑我的手機。

「用我手機幹麼?」我全身軟軟的,像凹進了梳化內。

「替你賣掉『防水少年團』演唱會門票,剛剛放售了,拿回成本也好過浪費。」蔣世軍皺著眉說。

「甚麼?我排了通宵才買到。」我整個人彈起來,過去搶回手機。

「『防水少年團』實在太有名,不到一分鐘已經有人買。」蔣世軍抽了口煙。

我看著第一個回覆,是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名字。





張子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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