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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金紫荊廣場回到家裡,已經是十一時多,老媽在大廳中看著晚間新聞報導,我也再次留意著有關林編輯的身亡事故。
 
 
    返回睡房後,我努力地聯想有關今天在纜車所發生的事,然後再思考王子健所提出可以令林編輯導致死亡的三項要點,我反覆再反覆思考著,但讓我想到腦袋爆裂,也想不出什麼端倪。
 
 
    奔波了一整天,我的身軀可說是相當疲憊,但短短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間令我不能平靜入睡。
 




 
    剎那間,我再度回想起丁家儀,回味著她那胸脯軟綿綿的手感,但再想到她與謝嘉娜的不懷好意,令我對她倆充滿著戒心,我開始明白王子健為何經常叮囑我不要隨便與其他繼承人搭訕。
 
 
    原來為了金錢,人的黑暗面真的很可怕,就算對著別人面露笑臉,但暗地裡可能藏著獠牙,準備把別人吞噬,我突然擔心,我一直以來相信的好朋友也會否因為利益而陷害於我,想到這裡,我不其然感到一絲寒意,接著自我安慰著王子健不會出賣自己。
 
 
    天色開始漸亮,我微微睜開眼睛,把望了一下鬧鐘,發現才早上六時多,或許昨晚想得太多,令我不能好好睡上一覺,我本著早起的蟲兒被鳥吃的心態,繼續多睡一會兒,突然聽到睡房外傳來嘈雜聲音。
 
 




    我頓時彈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近睡房門邊,戒備之心隨即湧上心頭,過了一會兒,那嘈雜聲沒有再發出,我立時猜想到有可能是鄰居們發出的聲音,我徐徐倒抽一口氣後,才能放鬆自己那因心經緊張而弄得硬繃繃的臉。
 
 
    但因為這樣的睡醒過來,我不能再度好好入睡,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後,決定走到街上吃一頓早餐。
 
 
    或許太早的關係,街上沒有平常的繁忙,我走到便利店買下了報章後,就走到附近的餐廳坐下。
 
 
    我等待早餐送來時打開報章,突然看到一則新聞,我不禁驚訝起來,立刻致電給王子健。




 
 
    王子健被我弄醒,有點埋怨地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剛看到報章,其中一則新聞提及謝嘉娜與丁家儀昨晚遇上了交通意外。」我慌張地向王子健說道。
 
 
    「她們也遇害了?」王子健從電話回應著我,但還是一般冷靜。
 
 
    「你的語氣好像不覺得出奇。」
 
 
    「當然吧,我們所有的繼承人也是屠夫的目標,她們會遇害一點也不出奇。」




 
 
    「但她們遇害的地點是東涌。」
 
 
    「什麼?難道她們也......」王子健突然停止說話。
 
 
    「你知道她們再回到東涌的原因?」
 
 
    「我也不肯定。」
 
 
    「難道是她們覺得所猜的線索錯了,所以回到東涌再查找一次?」




 
 
    「我猜不是,或許她們也想找出屠夫,所以遇害了。」
 
 
    「她們也想找屠夫出來?」我好奇地問道。
 
 
    「嗯,有這可能,因為我也是想到東涌一趟,去拆穿屠夫的殺人詭計。」
 
 
    「但你不怕再遇上危險,或許屠夫會再次加害我們。」想到謝嘉娜與丁家儀也相繼遇害,我心底裡還是很擔心。
 
 
    「只要萬事加倍小心,屠夫未必能加害到我們,而且他只得一人,除了阻止我們外,還有其他的繼承人,所以他也有可能分身不暇。」




 
 
    「那也有道理,那麼我一會兒到醫院找你一起到東涌吧。」
 
 
    我吃過早餐再回家上網一會後,在王子健出院的時間前我正好到達,看著王子健辦理出院的手續時,我有點奇怪為何他的家人沒有前來。
 
 
    「你的家人怎麼沒有來探望你?」
 
 
    「他們全都不在香港,而且我已沒有大礙,不用打擾他們。」王子健好像對於家人表現得很冷淡。
 
 
    聽到王子健的答覆後,我也沒再細問太多,我們乘坐港鐵再一次出發到東涌,到達東涌後,人潮跟昨天沒有太大分別,我們依舊排隊乘坐纜車。




 
 
    「你真的認為在昂坪會有屠夫留下的犯罪證據?」在纜車車箱內我向也是因畏高症而瑟縮於一角的王子健低聲問道。
 
 
    還是一樣顫抖的王子健只是點點頭沒有回答我的提問。
 
 
    當我們到達了昂坪後,王子健下了纜車後,緩緩的走向纜車站附近的山頭,我跟隨著王子健走向山頭,只見他沿路不停四處把望。
 
 
    「應該是從這邊走。」王子健指著纜車站底下的一條小山路道。
 
 
    「我們去哪裡?」
 
 
    「找東西。」


    「找東西?」我跟隨著王子健身後感到驚訝。


    王子健沒有理會我,只是不停在小山路的草叢中搜索,當中更不忘提醒我注意我們身後有沒有其他人出現,我眼看這山頭只得我們沿途走下來的小山路,心底裡的戒備心減得很低。


    走了接近一個小時多,王子健還沒有發現到什麼,只是不停叮嚀我緊記留意有否看到其他人,在王子健再一次叮嚀的同時,我轉身望向身後,那刺眼的太陽光令我視線有點模糊,但隱約留意到我們上方的小山路出現了一個人影。


    「有人從上方走來。」我立即向蹲在草叢邊的王子健道。


    王子健聽罷立刻站起來轉身把望,我們慢慢留意到那人影原來就是昨天所看到的其中一名繼承人,陳智傑警司。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陳智傑打量著我們嚴厲地問道。


    「與你的目的一樣。」王子健也一樣打量著陳智傑。


    「希望你們與我合作,不要阻礙我們警方。」陳智傑眼神充斥著嚴厲的眼色。


    「但我怕這只是你的個人行動吧。」王子健輕蔑地回應。


    「哈哈,不愧曾經是門薩協會的學生。」陳智傑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


    王子健聽罷門薩協會,眉頭開始緊皺起來︰「你與門薩協會有關係?」


    「你不用知道,我現在只是想告訴你,除了遺產的事,其他事情不要理會太多,免得惹上什麼麻煩。」陳智傑走近王子健的身邊徐徐地道。


    「我也告訴你,若果你是屠夫,那麼我一定會把你殺害林編輯的罪行公諸於世。」


    「你認為林編輯的死是屠夫所為?」陳智傑笑著回問。


     「我只知道我一定會把屠夫的真面目找出來。」王子健向著陳智傑回應時目光如炬。


    我看著王子健與陳智傑的對話充滿著火藥味道,但在一旁的我不清楚可以說些什麼來調停他們。


    「哈哈,那麼你努力吧。」陳智傑說罷就從小山路繼續向下走。


    看著陳智傑往小山路向下走得遠離我們後,我隨即向王子健提問。


    「那陳智傑警司會是屠夫?」


    「可能性不大,剛才我們也互相試探了。」王子健把僵硬的表情慢慢放鬆。


    「你們怎麼試探了?」我緊張得拉了一拉王子健的衣袖。


    「首先他單獨前來到這裡不是用警員的身份,而是用繼承的身份,其二......」


    王子健還沒說完我已搶著提問︰「你怎麼會知道?」


    「就在他一開始發現我們時,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警員的証件,所以我就猜到他不是因為身為警員而到來調查。」


    當王子健說罷,我才回想起剛才的情況,接著點點頭等待王子健繼續說道。


    「其二,他到來的目的也是尋找屠夫遺留的犯罪證據。」王子健望看遠處的陳智傑對我道。


    「你怎知道他跟我們一樣?」


    「如果我是屠夫,我一定不會這樣出現在繼承人的面前,而且若他是屠夫,這樣到來更加會引起我們的猜測,那麼就會令他今後的行動變得困難。」

    
    我點點頭後王子健再續道︰「其三,我猜他曾是門薩協會的人,那麼若他是屠夫,一定不會留下犯罪的證據給人抓到把柄,更不用返回現場清理證據,所以他是屠夫的機會率很低。」


    「我真想知道門薩協會的人利害到什麼程度。」我聽罷王子健的解說,不禁口中喃喃自語。


    王子健雖然聽到我的喃喃自語,但卻沒有回應我什麼,看到他繼續在草叢邊搜尋,我終於忍不住問聲問道。


    「其實我們到底要找什麼?」


    「一種能把纜車導致停止運作的東西。」


    我感到吃驚︰「怎麼可能會有令纜車停止運作的東西在這山頭啊?」


    「有,若我沒猜錯的話。」王子健只顧繼續低頭搜尋,沒再理會我。


    我們繼續在山頭的草叢搜尋,過了大約一小時多,我已經開始感到疲憊,於是小心翼翼地走近一大石處坐下休息,正午的太陽猛烈得很,我的衣服已被汗水完全沾濕,而且我們忘記攜帶飲料,這時候我的喉嚨乾涸得發不出聲音。


    正當我想向王子健提前離開去買點飲料的時候,我看到王子健從一條小山澗邊緩緩爬向對面的懸崖處,看到王子健的舉動我不禁向王子健大喊著小心一點。


    誰知道王子健卻被我的叫喊聲嚇唬著,腳步立時不穩,向著懸崖處搖晃不定,我立即想衝向王子健把他拉著,但王子健已恢復平衡並坐上在山澗旁的草地上。


    「我差一點就被你嚇得跌到懸崖了。」王子健氣呼呼地埋怨著我。


    「剛才看到你突然爬向懸崖處,我才叮嚀提醒,對不起。」看到王子健的驚惶失措,我內疚地道。


    「算吧,現在已經沒事,你快看看那邊。」王子健吐出一口氣後向我道。


    「那是什麼?」我看著那一團的黑色物體問道。


    「應該是一架遙控的模型直昇機。」


    「那又怎樣?」


    「若我沒猜錯,屠夫就是用它來把纜車弄停。」


    「這樣細小的模型直昇機怎能弄停纜車。」


    「這也未必,只要用這模型直昇機撞向纜車的電纜,就能令纜車停止運作。」


    「真的嗎?」王子健的解釋令我非常感興趣。


    「我昨天上網留意了不少關於這昂坪纜車的事情,發覺到這纜車的電纜只要被一定的衝力撞上,而因安全裝置的啟動,纜車就會停止一段時間,而屠夫就是這樣令到林編輯被蜜蜂螫咬過後的時間延長,令林編輯失救致死。」


    「推理得真不錯。」這時候,陳智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拍著手讚揚著王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