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旳記録,後十七:「你愿意記著我,就記著我……。」
作者「廿禾車」:聽說過,戀情一旦燃起來,兩人便總是時刻相對,一刻也不能獨自一人。
小說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あなた、許して……,いいのか?》
故事 :《廿愛》
《廿愛 • 前卷…… K-H-U-D-A (櫱杙)的秘話》
壹:「壹分鐘約會」——
(也稱筆,也稱文,這是非眞不假,沒有半點浮誇與隱射,祇是這麽一個不是故事的故事,似是一個不一樣中間小說的小說。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Author :Wrap Twenty
作者 :廿禾車
背過渏寒竹,咬著牙,籃袍子換白袍子,隔天成了別人。作者「廿 禾車」,生於節氣小寒的前一天,在沒有農曆十一月三十的後一日,逾十年的網絡文字創作,曾經想著寫下關於「他」的文字,又曾經想起「她」的故事,從此筆下離不開一個「他」和「她」。
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覺得沒有分開的念頭,一切都是極其甜蜜美好,他們彼此相愛,而且應該愛下去。半年後,婚約另定,那一切都能告訴未婚夫源振嗎?
彭花諾很想自由,喉嚨裡叫了一聲,好像從心裡叫喊出來。她立即一直狂跑,跑到灰黑色的馬路上,忽然眼角下看見一輛迎面而來的白色「 iˈsuːzuː(二乂十鈴)」十六噸大卡車,就轟隆一聲撞擊。
忽巧意識喚醒的同時,原來那「轟隆一聲」是擱放桌上的手機在震動。屏幕亮著,顯示接收了一枚訊息,彭花諾無奈地把指尖滑開屏幕一看。
「給祇差一點點會是『我的已婚妻』,允許我這樣叫妳,即使僅僅的一次……:
這一秒下來將會是我倆的『壹分鐘約會』!
請妳移玉往電梯廳的門前,不見不散!
掛喔!」
呈中建躊躇了一天一夜,還是決意冒昧地去看她一次。
她想見的人現在忽然說要見她,她就像做夢似的,冥冥中,天注定,難道這可以改變命運,重新愛一次?
彭花諾不由得笑了,心裡想他也跟她是一樣的心情。
接待處離開這裡很遠,彭花諾緩過神來,稍移玉步沿著那灰暗曲折的狹長走廊一路走過去,那走廊像畫框裡的一條石子路,走到盡頭,一幅畫裡去。
到了接待處。她撲在玻璃門前,端詳一下自己,還好,她還不怎麼走樣。她扯扯白色圓領雪紡衫,理理頭髮,她的面部表情還是呆滯,然而手慢慢的推開了一扇玻璃門,走出去了。
畫面倒過來轉向電梯廳裡,玻璃門突然被敞開,一個人從那一邊推門出來,呈中建看見有人在這裡,不敢冒冒失失地走過去。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開門的人,她穿著一件白色圓領雪紡衫,搭配著高腰黑褐色格子的密襇百褶短裙子。
呈中建這才察覺是款款而來的彭花諾,驟看比前消瘦了,也沒有如當初的稚氣,這樣看起來既性感有氣質也不俗媚。
他站在這裡微微一笑。給他那雙放電的眼睛一看,彭花諾覺得她的脖子像熱騰騰似的,從雪白漸漸的漲紅起來,衣領蓋也蓋不住,彷若心臟從雪紡衫裡蹦了出來。她連忙定了一定神,回以微笑。
呈中建不朝她看,向空氣中輕聲的說:「怎麼樣?妳還好嗎?眞是很久沒見了。」
天花燈下的電梯廳裡祇聽見他一個人的聲音,彭花諾似乎一直沒開口。她抱著胳膊,肘彎壓著玻璃門,低頭沉默不語。
在這短短的一段沉默,她赫見呈中建手中藏了一張厚卡紙在門口等著她。他那厚卡紙是套了個小信封,放在一個紙匣子裡,紙匣子是打開著的,她看得見就在旁側裡的一面。同時又注意到翻開了的匣子盒子底下擱著一件Opera Cake (法式歌劇院蛋糕),是他買給她吃的,一根紅絨繩已經鬆綁了下來。
她偏著頭,望望玻璃門內,見沒人在那裡出來,便微微一笑回到原來的對話上:「嘻嘻,很好。半年不見,我沒想到你今天會到來。」
呈中建今天索性送了個蛋糕來,費了一番心思,特別爲她去買來,祇求見她一面。他眼睛又沒朝她看,便又問:「很好?那姓源的,待妳好麼?」
彭花諾倚在門上咬著小指頭想了想,微微低下頭的說:「嗯,很好,一點也沒有甚麼。其實這半年我過得不如你想的快樂,打的罵的死去活來也嘗過……,我一直在想……這是我愧對你的報應罷了。」
呈中建不接口,欲言又止,祇是心裡難過。他猛然一扭身,拳頭擊出去電梯廳的灰粉墻上,背對她低著頭站著,高聲地說:「甚麼『很好』?打的罵的死去活來?
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他打妳一次,還會打第二次。難道妳一輩子能忍受男人打妳嗎?
他這樣的人不會待妳好,妳嫁他永遠不會有多大幸福的。怎麼還要嫁給他?妳說,說呃!」
可是呈中建還是知道,如果她有較好的選擇的話,她決不會嫁給自己。
看了這一扭身揮拳擊墙,彭花諾倒覺得似曾相識,但她記不清楚,或許失憶原故。那時候她聽了他這番話卻沒有動靜,一張臉塌下去失了色。他們就靜了半天。
過了一會,彭花諾皺著眉頭,咻咻鼻息才放聲說:「氣過也哭過,現在也學得不去理會了。」
他聽了才住口,彭花諾馬上接上去就說:「近來常常想起你,做夢也是與你一起溫馨的畫面。這幾天我在想,如果可以被偷走了那六年,我們能不能就好好的開始過,不過我知道這太天眞了。」
呈中建僾然聽著,他轉過來向著她,忽然注意到她臉上倒像是一副哀求的模樣,彷彿是有些話不愿深說,半晌他低頭的再說:「『 ʹfās-bo͝ok (月命从書)』帖子上……,瞧來很幸福啊!現在,妳喜歡的人,他也喜歡妳,這算是幸福了。」
彭花諾一邊把垂下的長髮挽在耳後,一邊輕輕說著:「有你在旁的小諾,才是幸福的小諾。」
呈中建微笑著,彷彿眼睛裡卻有點荒涼。
彭花諾唇角塌掛下來,接著去說:
「還有……
很想念最後一次握著你手的感覺。
說這些話不是想打動你,
祇是想告訴你…… ,
我知道這輩子也忘不了你的。」
呈中建聽了這話,緩緩的擡起頭,他看見她眼淚落下,便低聲的說:「妳眞的愛他嗎?」
彭花諾看著他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她哭著笑的說:「和你在一起,讓我感受到甚麼才是愛。」
天花燈下的呈中建,沉默半晌,微微搖頭一搖,才微微說出話來:「妳知道嗎?我不愿意回想起最後一次看妳的時候,那是那一年失去了妳。」
彭花諾頓了一頓,呈中建接著說:「妳忘不了,我也忘不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愛妳是一生一世的,也許這就是『愛』!」
彭花諾哪裡知道,長期以來,這份愛意何曾離開過呈中建片刻。
彭花諾一聽見這話,受不了,眼淚都湧了上來堵住了喉嚨,她抿唇一綫,眼淚撲地落了下來,小口哽咽緩緩道出:「阿一,我也會愛你一生一世的。」
他們從前不是也說過愛一生一世?現在他們說這話彷彿在永別,永遠不能再一起了。
他們,已經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人這樣的愛過她,沒有愛及得上這樣的愛。
秒針彷彿卡在那裡一跳一跳的不走,一下一下地過去。呈中建向手上的蛋糕那裡勾了勾頭,脅肩諂笑的說:「妳拿著,拿著它,帶回去慢慢吃罷。」
彭花諾淚流滿面,微笑不語,伸出兩隻小手指輕輕地往唇上一拈,把沾溼的指尖別在他的唇上,有點羞意。她點頭輕倩一笑地回話:
「謝謝你。
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這是半年後我們的『第壹分鐘』,
我會記著『這壹分鐘』,
可我會一直記住這個『壹分鐘約會』。」
彭花諾彷彿說著電影《阜叮飛正傳》的對白。
直至現在,呈中建仍然是深愛著她,這一點「肯定的被愛感覺」是她擁有的,誰也不能夠抹掉或佔據它。其他對她虎視眈眈的,她也不在意了。
但他們有否知道……如果相愛不能到最後,故事怎麼以幸福結尾呢?
呈中建兩眼看著彭花諾,待要握著她的手,在空氣中緩著想伸過去,祇是握不到,皆因彭花諾突然放聲的說:「謝謝,我進去了。」便裙子一揚,旋過身去推門。
呈中建也知道她是人家的女人,有點不方便,不要令她爲難,便祇好說聲再見。
門一關,他的聲音聽不見了。
彭花諾怕給被人看見,總是背站在玻璃門的地方,和匆匆了事。她這時候才覺得她剛才對他「說走便走」的反應不太好,他特意的到來,她應該好好珍惜一下才對,怎麼一點不捨別離也沒有,她心裡想他回去一定覺得很可惜的。
好景是很快過的,珍惜祇在一瞬間。
【嚴厲警告:本作品的著作權與所有權均屬作者「廿禾車」所有,且受版權保護。禁止以任何形式盜用、仿冒,侵害必究。】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