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戰爭 - 香港三部曲: 02 - 旺角火拼 - 8.3 一個陷阱,一次成長
見鬼了。
「誰幹的?」我們登時面面相覷,莉莉做口型問是不是天罡,但也沒有人敢肯定。
難不成是那個面具人?
我馬上抬頭,赫然發現原本追殺面具人的蜈蚣王竟被攔腰斬斷了大半截皮肉,紫紫綠綠的血肉掛在簷邊,而電蜥跟面具人都不知所蹤。
電蜥多半已遭滅口。
「很可能是那面具人幹的,你們看,上面的精靈一死一失蹤。他一定是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解決了那兩隻精靈。」他們循著我所指的方向望,都被這情景嚇倒。
「但意思不對。這個人要播這首歌的話,斷然不會毫無意思,要知道,這不是別的頻道,是我們用警方的對講機的頻道。
這個人要用歌詞通訊,肯定是有目的。
我想,這是天罡他們。」
若飛道。
可是我們也無法再琢磨,警察忽然從西洋菜街的幾個路口湧進來,而且人數也絕不能小看,密密麻麻的看不見盡頭。
「快走呀!蝙蝠!回來呀,我們要撤退了!」若飛搶先一步衝出去,精靈們見狀也暫緩了戰鬥,紛紛看看自己的拍檔。
我和蜻蜓交換眼神,立馬也讓牠撤出大力鱷的攻擊範圍。
「這些警察肯定也聽到了skyfall,所以才會這麼著急要進來。但一定有什麼訊息是傳訊者想要表達的,而警察就被這訊息刺激到。」莉莉茫然的看著我,我也被嚇得懵了。
「照道理天罡他們沒這麼快來到,應該至少還有一個小時吧,而且他們要接觸我們,也必定要先在某個地方潛伏,他們沒可能就這麼衝進來把我們接走。只能由我們去到他們潛伏的地點才能先於警察一步逃出去。」
「歌詞的話……到底又是什麼意思?」一心喃喃道。
我也不禁焦急起來,看著警察提著盾牌步槍魚貫的冒出,街頭巷尾能擠得進人的都擠了幾個警察在。
「他們是來真的。」天行嘆氣道。
「怎樣?跑哪邊?」新加入的一個女的問。
「哪裡有路跑哪邊。」若飛說時兩眼飛快的滾動,肯定在想天罡他們會在哪裡等我們。
Let the sky fall, when it crumbles, We will stand tall, And face it all together, At sky fall.
這是007的最新電影主題曲,但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We wil face it all together,難道真的是天罡他們?我們會一起面對?
嘭嘭嘭.......槍聲橫掃街角,緊追著我們後方,我抓住正在爬牆的蜻蜓,牠把我一併帶著兩三米的高處,我環顧一下,發現另一邊的女人街都佈滿了人頭,警察源源不斷的湧入,把我們全都圍在窄巷裡頭。
「不行,那邊也有很多警察,數也數不清人頭。沒辦法衝過去,快爬上來。」我伸手往下,把幼羚捉住,她一隻踏在牆上也躍上了簷上。蝙蝠也帶著若飛攀上了來,若飛一上到樓上便抓住鐵欄杆,讓蝙蝠再把另一個人帶上。
但銀城廣場的入口處已擠了近十來頭警察,前頭的都配備盾牌,高舉著盾就往前壓迫,不一會便把火暴鼠和龍王蠍逼倒在地。
站在最前面的警察手舉著盾牌,另一隻手原來也抵在盾牌後面,但很快也抽出來,換成警棍,往他前面的火暴鼠揮動。
這個人此時的面容扭曲得讓我心驚,他的嘴巴張得極大,叫囂的表情跟戰狼三百的斯巴達戰士同出一轍。
後面也再接上另一批揮著警棍的警察,在盾牌的邊緣不斷伸手揮棍,幾十枝黑長物此起彼落,火暴鼠一手頂著盾牌,另一手抓住一個盾牌,往旁就推過去。可是後面的人馬上又伸手去頂住,火暴鼠狂吼一聲便拉開盾牌,任憑警察砸在身上。
紅炎爆發,火暴鼠頸邊的火舌環瞬間揚起如火炎編織成的斗篷,朝著面前的幾十人就是一撲,那力量彷彿抑壓了很久一樣,一下子爆發出來,排山倒海的火炎從牠嘴裡吐出,把原本一片藍色的人牆轉眼推倒了。
旁邊的龍王蠍雖有甲殼護身,但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也沒佔多少便宜,一雙巨鉗乘著火海砸下,揮得下面的警察吃痛退去。
「媽的,天罡他們在哪裡啊!」天行咬牙背著喬一心爬上來,我抓住一心,讓她快點爬上來,但她上來之後一邊拉住天行,一邊又在喊話。
「別說話!把他拉上來才說.......」我吃力的拉住天行衣袖,但上面不知哪時閃出了一個警察把他的腳拉住,他的衣袖馬上又滑過去,我幾乎整個人給拉著滑過去,之後不知誰及時把我拉住,但我的手指抓得快要出血。
「啊!把下面那個混蛋弄開!」我拼命狂呼。
龍王蠍似是聽到我的叫喚,朝火暴鼠喊了聲便立馬狂轉,一爪釘在面前的盾牌陣中,尾巴好像有眼睛一樣,如閃電般直刺在下面那個混蛋身上,牠的尾鉗好像鉗子夾瓜子一樣把那人夾住就是一甩,幾乎要把那人砸在牆上。
那人飛在盾牌陣上,把後頭的人都壓回去。我乘勢馬上把天行拉上來,他上來之後我的手便馬上發軟。
「全都上來了沒有?」莉莉問道。她肩膀抬著負傷頗重的蜥蝪王,蜥蝪王無力的喘著氣。
「人是上齊了,但幾隻精靈還未上來。」幼羚答道。
「媽的,電話在誰手上?」若飛抓狂摔東西,把背包裡的東西翻出來,見哪件不順意就往下面猛摔。
直到他把電話從深淵中翻出來。
「媽的,偏偏就在這時候找不到他們!」他對著電話狂罵,幾乎沒有停止的髒話爆發。
「冷靜點,我們還能逃出去的。」莉莉抓住若飛的衣領,手都差不多要巴過去,但只是空抬著沒動。
「找路跑,媽的,下面全都是警察,我們還能跑到哪處?對了,大力鱷那幫人呢?」我問。
列子虛指了指女人街那頭,我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便見到那七人七精靈正被警察的人海淹沒。那電蜥這時已回到自己的拍檔身邊,也就是說面具人沒有把牠殺死。
到底是誰用對講機播SKYFALL那麼逗趣?
「來這邊,警察會從下面跑上來,我們剛才被逼入窄巷裡才會這麼糟,現在換了個地方,他們就不敢隨便攻過來。」
莉莉補充道:「可是我們也捱不了多久,要是沒法連繫上天罡他們,我們遲早也會被消耗體力打破局面。」
「你再試試撥另一個人的電話,天罡小少爺文理杏梅他們全都撥吧,顧不了那麼多。小少爺家裡或許會忌諱我們知道小少爺身份而幫忙。不過也不能盡信,畢竟我們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要是我們沒有價值,他們一定眼尾也不會看一眼。」若飛轉眼便回復理智,剛才焦急抓狂的人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樣。
海兒從他手裡接過電話便忙著,莉莉和若飛則是冷冰冰的各自計劃逃走計劃。
「你們所說的小少爺……是誰?」龍王蠍的拍檔,莫莉嫻問。
「不是我不信你們,但,這節骨眼還是先把他的身份保密要緊,等到你見到他時,自然會知道。」若飛回頭道。
她聽了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似乎也沒對小少爺的身份有多大興趣。
這時最後頭的火暴鼠也終於爬了上來,只是牠的傷勢嚴重得讓人大吃一驚,兩肩的皮肉都染成血紅,一直延至腰間都是血跡。牠的眼都被打得腫起來,平日的氣焰都熄滅都七七八八。
我看著不禁覺得我們真的太天真了。
我們也把精靈的戰鬥力看得太高了,要是警察還一直開槍攻擊我們,這也好,反正子彈沒法傷害到精靈。
可是警棍和盾牌呢,這些最簡單的武器卻成了對精靈最大的威脅。
牠們不怕它。
怕的是雙拳難敵四手。
更可況是數也數不清的手。
「我們也要戰鬥。」一根鐵枝映入眼裡。
「牠們的體力都要見底了。但……我們不能再只依靠牠們。那些警察根本沒再把我們當成人來看待。」我指了指一心,她馬上捉緊了自己的手臂。
在我們爬上來的時候,少不免會有兩三個警察衝了進來。
而那些衝進來的,都有一個共同待徵。
就是追著人來打。
不只是她,連海兒和若飛都給砸了一棍。
「你想怎麼做?去跟那些警察打嗎?他們也是人。啊……」一心想阻止,但我快步上前一把捉緊了她手臂,她馬上吃痛大叫。
「不是我想怎麼做,而是他們讓我們怎做了。我們來是為了救人,現在旺角警署安全了,大力鱷那幫人也差不多給清理掉,然後呢,警方又有沒有讓我們好過?還是依然把我們看成敵人?這一回是警棍,那下次呢?會不會是警槍?會不會是手榴彈坦克?
我已經受夠了,我們的敵人根本就不止精靈,還有我們以外的人。
你明白嗎?除了我們自己之外,差不多所有人都想我們死。」
我把鐵枝握到手裡。那沉重的手感也提醒了我,我這麼做,能有什麼後果。
我再看看他們,都沒跟我對望。
媽的,我還想活著走啊。
「接通了……喂……」海兒那頭傳來了叫喊。
若飛和莉莉都圍在旁邊,馬上湊近去。
「咳,葉允行……打架的活,就留給我吧。你這小子生平也不是拿這些重物幹活的,就退回去吧。」天行擦擦鼻子上的傷口道,一手把鐵枝取去。
我正欲開口,他又道:「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說這些話。你雖然能在這裡大聲罵人,但也沒法真的抄起家伙去砍人。我們能來到這裡救人,而且也救得了幾個同伴,說實話,已經超出我的想像。冒死救人,嘻,你以為容易嗎?」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事情變化太快了,連警察對我們的態度也是。」我又開始搜索附近的硬物,但似乎唯一的已在天行手裡。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想,可是…這件事一但成功了,人們就會把我們當成英雄;失敗了,我們就是傻子,是充英雄的傻子。但…不知怎麼說,我覺得我很適合當一個這樣的角色。除此之外,還要保護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屁孩。」他打哈哈道。
我忽然又發現眼前這個人,雖然年紀沒比我和其他人大上許多,但卻勝在江湖經驗豐富之餘又不失強悍。
「媽的,那你們先在那頭待著,多找一輛貨車,我們人多不易擠得下一輛車。還有,別急著跑過來,要是……總之,就是看情況吧。」若飛說罷便掛掉線。
「我們要想辦法到尖東去,想跑的話,唯一的機會就在那裡。要是不行的話,就等著被打死吧。」
「還有一個壞消息。我們中計了。」若飛把電話猛力的摔在地上。
那Iphone6碎得乾淨俐落,滑行之際再被若飛猛踏一腳。
「歌不是天罡他們播的。」莉莉低頭道。
「歌不是他們播的?哪還有誰?面具人?」幼羚幾乎沒意會她說出了答案。
「媽的,操他媽的!這真是操他媽的可惡!那傢伙絕對不能小看,居然知道我們的底細,他早知我們有同伴在外頭接應,就用對講機播歌來引誘我們。他奶奶的,他根本一早知道我們能跑得掉,就用這個方法來誘導警察以為我們的同伴要來了,那些警察馬上被嚇怕了,全都跑了出來。
啊!真他媽的奸姣,混蛋!現在好了,我們給警察圍堵了,電話也應該被查了,不知會不會因此而查上了唐家,天罡那邊也沒法再用那電話,以後也沒法再用電話聯絡了。
這回真給那傢伙害慘了。」若飛燥狂的樣子把新來的女人都嚇怕了。
那面具人利用了我們先入為主的想法,以為一定是同伴的訊號,我們聽了也一直以我們聽到的東西來解讀。
We wil face it all together.
我們以為這是同伴的訊號,卻忽略了這個人的隱喻。
This is the end
Hold your breath and count to ten
Feel the earth move and then
Hear my heart burst again.
這是歌詞裡的首段,也該是面具人真正的意圖。
This is the end.
這是我們天真的終點。
只有跨越天真,拋棄對逝去的和平的想像,我們才能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