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同女學生發生咗祕密關係》: 40.快要跨越的紅線

詠彤一看，心跳彷彿也停頓了一下——只要其餘三個女生坐在右邊三個座位，她就能坐在靠中間，亦即金仔的身旁⋯⋯

「葉詠彤一定仲驚過你哋囉～！」爆谷、汽水等都買完了，樂兒還在跟 Natalie 和 Wingwing 笑道。

這時候，詠彤沉着氣地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終於上前參與位置的討論。

「唔緊要啦，你哋一齊坐，我都 ok。」詠彤淺笑地故作無所謂。

「得啦！詠彤驚咪攬住我囉～」Natalie 笑着抱了抱詠彤，四個女生就在笑聲下達成了座位的共識。





結果，戲院的最後一排位置分別是：黑仔、健兒、小肥、金仔、詠彤、Natalie、樂兒、Wingwing。

開場前兩分鐘，二十多人終於準備好排隊進場。

「希望等等唔好聽到你哋喊。」小肥調侃着身後的女生。

「你唔好瀨屎就真！」金仔沒想到女生竟然回應得如此兇狠，便又無奈抿嘴一笑地靜聽着成員們的對話。

如此自在的對話，也同時代表金仔已經很融入他們。





而這熱鬧的氛圍，似乎也是邁入驚悚險境前的最後一分安定。

踏入戲院，清涼怡人的空氣撲面而來，也就是好戲院都有的那種舒適感。大銀幕上播放著即將上映的電影預告，成員們也就循著樓梯旁亮著橙燈的英文字母找尋對應的位置。

金仔跟著男生們的步伐從右邊樓梯上去，女生們則從左邊樓梯上去，到了最後一行時，健兒等人停下腳步回眸一瞥，金仔也就踏前一步走進最後一行的座椅去——

每走一步，都是更加接近往自己方向走來的詠彤⋯⋯

最後，二人停在了最後一行的中央位置拉下座椅安坐，戲院裏的燈光也就同時淡出，只剩下大銀幕開始播放贊助商的畫面，還有在恐怖片開始前格外沉靜的氣氛。





這戲院不算很大，即使是最後一行，也不會有太高、太遠的感覺，觀影距離雖不是最佳但也算是不錯以上。

不過，真正在乎這次觀影感受的人，似乎並不包括金仔和詠彤在內⋯⋯

此刻詠彤左右手交握在雙腿上，餘光裏瞥見到金仔靠着椅背，手貼着座椅手柄的側邊——跟她一樣⋯⋯

一感受到二人雙手就只有隔着一個手柄的距離，詠彤和金仔就隨即感受到身體驀然冒熱，每一下吸氣都格外長久，每一下呼氣都異常短促——二人的心，早已不在大銀幕上。

在戲院這黯淡的環境，人的嗅覺也變得更加敏感——

金仔着迷於詠彤身上飄散的茉莉花香味；

詠彤陶醉於金仔身上散發的柚子清香味。

二人的心靈距離，隨着每一下淺呼深吸的過程中又靠近了一點、一點、再一點⋯⋯





「咿呀⋯⋯！」觀眾因爲電影開始而變得投入，幽藍的冷色調中是一片寂靜得只剩下蟲鳴的夜森林⋯⋯

陰深的氛圍令全場的觀眾的神經都瞬間繃緊，有些人捉起了朋友的手臂，有些人已經在捂耳朵⋯⋯

詠彤有預感之後就會有突如其來的驚嚇畫面，雙眸遂瞇成一條細線、後背緊緊貼着椅背，頭也微微側往金仔那邊。

金仔的餘光感覺到對方的動靜後把目光微微往右移，詠彤的動向細微與否，全都在他的視線之內。

「哇！！」忽然，全場都不約而同地因那噁心的巨型怪物閃現在螢幕上而尖叫了一聲，而尖叫聲也很快被震撼的聲響給蓋過去⋯⋯！

這大概是看恐怖片觀眾之間的默契，沒有人會介意你尖叫，只要不要叫得太悽厲讓人誤會到了命案現場就好。

只是，全場觀眾都在尖叫之際⋯⋯金仔和詠彤卻沒有發出過任何一聲。





二人頭下意識地微側像要躲避恐怖的事在面前發生，金仔靠右、詠彤靠左，二人已達到快要頭互靠的距離⋯⋯

在戲院這般緊密的空間裏，想跟哪個人有身體接觸，就自然往那一邊靠。

詠彤雖然很怕看恐怖片，但她不是那種會大吼大叫的人，因爲她只要感覺到快要有驚嚇場面發生時就會有很強烈的防衛機制——瞇眼、緊貼着椅背、頭微微傾側⋯⋯都是她保護着自己安全感的自然舉動。

必要時她還會直接閉上眼，等到尖叫聲停下、震耳欲聾的聲響漸變平靜後她才會微微睜開眼——儘管這樣似乎就沒有了看恐怖片的趣味，但她本來就不享受看恐怖片，所以她並不在乎趣味，只在乎安全感；

至於金仔，其實他一點也不怕恐怖片，但是也不至於喜歡看——只因爲太多恐怖片都沒有很好的氛圍營造，只空有一些誇張的畫面呈現和聲響，讓整套電影淪爲「好嘈、好鬼嘈，剩係靠大聲嚇人」的情況。

他會被驚嚇畫面逼得要頭傾側和瞇眼，也單純是因爲本能想讓「Jump Scare」的畫面降低殺傷力，並不是真的由衷害怕。

如果驚悚氛圍營造得夠好，金仔也是那種會嚇得大叫髒話的人，只是那是私下，卻不是公眾場合——金仔和詠彤，都習慣在外界把很多情緒隱藏。

說時遲那時快，帶點懸疑的音樂又慢慢響起，故事主角開始徐徐往黑暗的角落走去⋯⋯





詠彤和金仔又再次下意識地瞇上眼、頭微微傾往對方去，同時也更加接近彼此之間迷人體香味中⋯⋯

每一下更接近彼此的動作都像是爲這段禁忌之戀埋下伏筆，一切就只差高潮仍沒落筆寫下⋯⋯

如果他可以抱着我，那該有多好——詠彤的目光停留在金仔貼近手柄側邊的壯臂⋯⋯

我想抱着她，很想、十分想——金仔心跳和呼吸一併變得急促，同樣瞧着對方白皙的手背，然後又瞥回準備爆發驚嚇畫面的大銀幕上⋯⋯

「啊！」畫面中莫名其妙地閃現了一些東西，嚇得全場抓着手柄的抓着手柄、能牽手、擁抱的就牽手擁抱⋯⋯！

也因爲這個契機，金仔和詠彤更加靠近彼此⋯側額和肩膀都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這是比剛才更強烈的試探⋯⋯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誰都想有再進一步的接觸，但卻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就算詠彤前幾天曾經立下一條界線說服自己金仔對她有意，只是金仔但凡沒有對她表明心意或在行動上有更親近的接觸，她根本不敢再多想。

替她出氣、陪她哭、請她喝熱蜜糖水等關懷備至的行爲都讓詠彤感覺到金仔對她的在乎，卻始終就差那麼一點⋯⋯那麼一點告訴她不必要再懷疑彼此關係的時刻；

同樣地，就算金仔被對方私下請吃雪米糍、二人相處帶點曖昧和親近⋯⋯他也同樣需要花上很大的勇氣才能斬掉身上那沉重的枷鎖⋯⋯

就算金仔不願去想，潛意識下他也知道詠彤是她的學生；

就算不刻意提醒自己，詠彤也能意識到她喜歡上的人是自己的老師⋯⋯

只是⋯⋯

或許愛情就是如此吧——

愛情的魔力，就是讓每一個墮入愛河的人，都會把很多很多的自己遺忘。

而這一刻⋯⋯

金仔和詠彤之間一旦有人更有膽量就可以跨越這條紅線——

彼此，都在等待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