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呀…我今晚約咗人呀,陪唔到你…」穎妍抱歉地向我說。

「約咗邊個…?」我問。

「朋友…」她答。

「朋友…?我識唔識㗎…?」

「唔識㗎你,都係啲中學同學囉…」她說。





「女仔?」我問。

「唔係呀…一班人咁囉…」

「咁有無女仔?」

「都有嘅…」

「你一個?」我問。





她沉默。

交往初期,無論我和她都不想在這段關係上增添謊言這元素。

「哦…咁…玩得開心啲。」我不帶感情地說。

「唔去囉…」她悶悶不樂地回應。

「唔好嘅,難得中學同學一次聚會,只係我奇怪點解無其他女仔啫…」我說。





「咁…咁啱今次約出嚟,無其他女仔得閒嘛…」穎妍說。

「我ok呀,你去啦,唔使理我。」

「唉…你咁講我點唔理你呀…」她說。

「唔通你以後又唔去咩?」我說。

「咁可以等下次有其他女仔出席先去嘅…」

「一個?定兩個?」我依舊冷冷地道。

早在交往之前,穎妍已經和我分享過她中學的狀況。

不難想像,性格外向爽朗的她,會比較常徘徊在男性的圈子之中。





「咁班男仔真係好玩啲嘛,你放心啦,佢地個個都當我麻甩仔,無人當我女仔㗎…」她解釋。

傻的嗎?這世界上最難令人放心的就是男性這種生物。

何況是,一堆男性?

在團體活動之中,總有難以避免的姿體碰撞…而且還要在一席飯時間內任意被視姦…還會偶爾被口沒遮攔的男生發出性騷擾般的言論…

我要怎樣忍受?

「ok呀,去啦去啦…」沒法忍受,也必須忍受。

她和中學同學的聚會不算頻繁,偶爾一個月一次兩次,也無可奈何。





況且,我根本沒權干涉她的正常社交生活。

即使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和一群我根本不認識的男生嬉笑怒罵,我最多也只能在事前事後冷言冷語,發一發小孩子脾氣而已。

「你要唔要一齊去?大家都同齡,好快玩得埋嘅!」穎妍說。

這句說話真的教我束手無策。

怕生的我,怎也沒可能出席她的中學同學聚會,不然只會成為氣氛破壞者,和大夥格格不入,而且還會相當尷尬。

這種對我來說想也沒可能的事,對穎妍來說卻是如小菜一碟的家常便飯。

想必無論是哪一位朋友的聚會,她第一次出席就能輕輕鬆鬆融入群體裡面吧。

一旦她拋出這句說話,一旦我又拒絕出席之後,就再沒資格表露不滿。





最後我只好裝作大方,假裝已經放下心頭大山般叮囑她早點回家,面帶笑容和她道別。

「中出即飛啦屌!」恐龍對我說。

恐龍是我的中學同學,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野性的男人。

男校的男生,除了感建分之外,就只會叫人中出即飛。

「戇鳩。」

「邊撚到戇鳩呀?女人之嘛,屌完就無價值㗎啦!」恐龍堅持他的論點。

「你屌過咩?」





「咁…咁…屌…哪有女呀…」他頓時語塞。

「鳩噏你就叻,你女都無講經咩!」我說。

「係咪串鳩我先?」

「唉你唔撚明…我一開始就覺得同佢一定夾唔嚟,但佢好似完全無意識過呢回事咁,係都要…唉…唔識講…」

「係都要埋你身,逼到你同佢熟為止?」恐龍問。

「大概係咁…」我說。

「你知唔知屌閪點解會啪啪聲?」恐龍問。

「你屌過咩…?」我有意無意地再串他一下,雖說我和穎妍亦還未啪過。

「屌!你答咗我先啦!」

「睇過av都知,係因為有水呀嘛…」我說。

「錯呀!係因為有碌鳩呀!」

「咁即係點?」我不解。

「即係一隻手掌拍唔響囉!你死都唔理佢,佢都吹你唔漲㗎嘛!」

「屌!咁你唔撚直接講一隻手掌拍唔響?」

「無咁型。」恐龍呷一口酒,還擺了個pose。

真想打鳩他。

「咁代表啲咩?」我問。

「代表你咸濕囉!你如果唔係想咸濕人,又點會俾佢攻陷到呢?」

「我唔否認。係男人都咸濕㗎啦,但重點係,穎妍真係好好…」我說。

「好乜鳩,藉口嚟啫!想屌閪就想屌閪啦!」恐龍說。

「首先,我唔否認係想,其次,我唔認為個問題喺我地發生關係之後可以解決到。」

「咁問題出喺邊個度?」恐龍突然正經地問。

我沉默不語。

如果真要說的話,問題絕對是出自我身上,是我太執著,太想把她留在我身邊。

穎妍既沒有說謊,亦顧及了我的感受,愛社交、愛交朋友、愛玩樂是她的天性,根本沒有錯。

「唉…我諗係我有問題,係我錯…」我不自覺嘆出一口氣說。

「傻啦,邊有話邊個啱邊個錯,唔夾就係唔夾,兩個人兩種性格自然會有兩套價值觀,我同你咁撚friend都好多嘢唔夾啦,但我同你唔係搞gay呀嘛!真係拍拖嘅話,唔夾就唔好拖,及早止蝕離場,唔好搞到損手爛腳呀兄弟。」恐龍語重心長,聽他這席話實在不會覺得他是一個A0處男。

「如果你喺啲女面前都咁正常,相信你好快俾女溝。」我說。

「飲啦屌你…」

碰杯,一飲而盡。

「有時唔捨得,都要放手…」他補充一句。

這句說話為他的狂野形像增添了數分浪子氣息,要不是每句說話都屌來屌去,相信他一定很受女生歡迎。

不捨得,也要放手。

和阿媽是女人一樣的道理,人人皆知,又有幾多人做得到?

至少,我一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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