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把刀都一樣嫁啦!我真係唔知呀!」

「安琪,你知道⋯⋯」我把刀放在白色的桌子上,但不知何時手中又拿著另一把刀。「呢個世界無一模一樣既野,你知嫁。」

我一柄刀接一柄刀地放在桌子上,過了良久,刀子鋪滿了整張桌子。

「你睇下,點解呢個世界咁多把刀。點解你會揸住呢一把刀呢?」我提出這一個問題。

她愕然地看著這把刀,好像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個問題般。





這一個問題,已經開始接觸了存在主義的範疇。
我不要求她客觀地分析有一把利刃在她手中出現,我只希望她「察覺」有一把刀的而且確在她手中,然後她透過思考這把刀的存在,而令它更確切把刀的記憶深刻在潛意識中。

「子桓,我覺得呢把刀好熟悉,但係我真係唔記得⋯⋯點解我會見過佢。」她苦惱地說。

「唔緊要,你唔會唔記得既。」我拍拍她的手背說。「你話我知,你係我身後面見到乜野?」

「我見到一面鏡,鏡中既自己⋯⋯自己⋯⋯」她說到中途突然啞然了。「點解佢會抱住我個仔嫁?」

聽到這裡,我始料不及但也不是真的太過意外。





我正處在她的精神世界中,我看到的所有景象都是她塑造出來的。

所以,只要一天她無法走出「自己是狐狸精」或「自己犯了錯」的死胡同,她還是無法把全貌抽出讓自己面對。

可是就有好些事情,無法逼迫。

「安琪,你唔洗驚嫁⋯⋯」我笑著說。「你望下把刀⋯⋯」

她真的聽話地盯著手中的小刀。





「你望下鏡中既自己,你有無發現佢同你係咪好得人驚呀?」我一步一步地引導她。「全身都係血⋯⋯全身都係傷痕⋯⋯」

一句一句地把我看到的事物描述在她腦海,她看到的在不知不覺間和我的思想同步了。

「安琪,一個人不論覺得自己有無做錯過都好,你都要記住一件事,唔好俾自己錯落去。」我說。「你覺得鏡中既自己係咪好恐怖?」

她點點頭。

「點解你仲俾自己錯落去?」我放下了一句話,把她推前一步。

她,向血色安琪走前了一步,
面對自己恐怖過去走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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