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跟你被什麼傷害過的那一刻起,我們早已不在同一條路上了。兩年之後,我同你竟然坐喺維園球場觀眾席,一人隊一件DONKI大拖,拎著枝梅酒,喺到拍拖⋯
「喂,下次我哋一齊上獅子山⋯」你夾起件大拖,冇端端講起。
「好呀,幾時?」 你知架,你開到口,我從來都唔會Say No。但,乜我哋仲有時間咩?
「下星期囉,夜晚上去⋯走之前,我想喺獅子山望下個夜景」
我冇乜意識咁點咗下頭。你繼續問:「你將來有咩Plan?」
你問完,我呆咗咁望著維園球場,
唔知點解,連大拖都未食,我就飲晒枝梅酒。嗰晚,除咗獅子山同香港,其實你仲諗緊咩?
一九年之後,再踏足維園,
望著空無一人嘅球場,聽著附近一對情侶拗交,
我諗起年幾前,有個星期日,冒著大雨,死都要踏足維園嗰份執著。
當時幾乎每星期都經過維園附近一次,得一樣嘢FOCUS,
冇嘢介意,冇嘢覺得仲可以失去,只想專心做一件事。
有啲嘢,直到呢一刻之前,我都仲好執著。
但原來呢份執著,由二零二一年起,或更早之前,經已變得好無謂。
曾經認為呢個地方,可以住到百年歸老,
又認為呢個人,或者可以陪自己耐啲。
但原來一早望唔到更遠。 唔信你,都唔信自己
你問我將來,我望著你,開唔到口
唔知同你講「我嘅Plan」定係 「我哋嘅Plan」好
「喂,最後呢件,你食定我食?」你問
我望著件大拖好耐,都係開唔到口
你見我面有難色,冇等我開口,就夾咗舊大拖塞落我個口有時,我真係分唔清,你係了解我,定唔了解我。
亦都分唔到,我係對座城市失望,定係對住喺呢座城市嘅人失望。
又或者係,我哋都冇好好了解過發生嘅一切。
我知道,我哋點都冇時間追上大家Sync到嗰刻。
既然,個未來早喺年幾前已經變咗, 你應該係想聽我個Plan多啲「不如我哋今晚就上獅子山⋯」 ————
對於住喺新界最北嘅人嚟講,以前從來唔知邊度係告士打道,
聽咗咁多年《下一站⋯天后》,都唔知邊Pair先係百德新街的愛侶
唔知皇室堡開咗GU,都唔知銅鑼灣IKEA開喺邊個位⋯
直至近年,連銅鑼灣DONKI都開埋,
每次搭親港島藍色線,都有種惘然若失
我諗起,遮打花園集氣嗰晚、油尖旺嗰場困獸鬥、修頓球場碗車仔麵、跑馬地碗牛丸米,同埋維園落嘅一場狗屎⋯
同時間,同身邊Close嘅人發生緊一場又一場嘅疏離、分離,甚至別離。
成日話未到最後一刻都唔會放棄
但原來「最後一刻」永遠都係突如其來,
冇時間畀你防備,會好受傷,
年幾以嚟,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驟眼睇未必變咗好多,但意義上,早已經唔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