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獸醫與他黑色的拉布拉多: 無法飛翔的小鳥
如果鴕鳥能飛的話，牠還會選擇在地上跑嗎？
渴望着天空卻無法振翅的感受，我想……一定是很難受的吧？
對吧……小不點？
「喂……別拉我呀……黑炭頭！」我被興奮過度的黑炭頭扯得站不住腳，一直往前走。
帶狗散步可真是一件痛苦的事，特別是大型犬，一但要跑起來普通人根本很難拉得住牠。
所以從小就要教育牠要乖乖的跟着主人走，在街上主導的應該是主人而不是犬隻，不然到牠長大後就很難教了。
「不準這樣！打打！」我拍了黑炭頭的屁股一下，以教訓牠不聽從指令和到處亂跑。
「嗚……」牠好像受了什麼委屈般萎了下來。
我看牠樣子怪可憐的，本想摸摸牠頭來安慰牠，但細心想想現在是在教育當中，嚴厲一點是有必要的。
養牠但不教好牠無疑就是害了牠，到頭來雙方都不會有好處。
「不準亂跑！聽到嗎？不－準－！」
「嗚……」牠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發出一些很可憐的聲音
唉……
「算了，下次不要這樣了。」我摸了摸牠的腦袋瓜。
今天我準備帶黑炭頭去動物公園裏散步，也難怪牠這樣興奮。
在牠冷靜下來後，我跟牠走進了公園裏面。
一般公園是不讓犬隻內進的，但動物公園就不一樣，你可以把自己的動物帶來這裏散步。你喜歡的話可以把你養的變色龍，科莫多龍什麼的都帶到動物公園來。
但這樣的人絕無僅有，大多數來的人都是帶着狗來的，所以動物公園很多時候都被人稱作「狗公園」。
把寵物帶到公園來，如果牠們在公園內便溺的話記得把地方清潔好，把排泄物包好扔到收集箱內，愛護環境，飼主有責。
如果公園內都被排泄物充斥着那麼還有誰會想來？
剛剛黑炭頭在地上便便了，我用報紙包好後走去收集箱，把東西處理好回頭時卻發現黑炭頭已經走到遠處。
切……忘了叫牠不許動了。
真是的……少看一秒鐘都不行。
「喂，黑炭頭！」我大聲的呼喊着牠的名字。
黑炭頭牠沒有理我，徑直走向一棵樹下。
我心中突然叫出一句「不好！」，因為樹底下還有一個小女孩在瞧着樹根部不知道在幹什麼，而黑炭頭正在往她的方向走去。
要是她被黑炭頭嚇到或者是黑炭頭突然發神經咬了她一口，不管有沒有事都是飼主的責任。
我趕緊衝了過去，在我快到時候黑炭頭已經到了那女孩身邊………………
但幸好……牠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跟着那女孩瞧着樹根部發呆，而女孩看得入神沒有發現黑炭頭在她的旁邊出現。
我也好奇起來。
樹底下……究竟有什麼東西？
看來黑炭頭是不會做出什麼的了，我走到她們身邊的時候我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免得打擾了她們。再者我也不知道樹底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要是被我的腳步聲嚇跑了，那我可是會感到有點遺憾的。
「啾啾………啾……」一隻羽翼初豐的小麻雀正倒在地上叫着，牠不停的拍着一邊的翅膀，另一邊的被壓着不能動了，看來牠是從樹上掉下來的。
真是一個倒霉的傢伙，結果牠在巢裏多待個幾天的話就能完全成熟，到時候就能振翅高飛了，結果卻在緊要關頭從樹上掉了下來。
本來毫無動靜的小女孩突然抬頭看了看樹上，然後低下頭看着小麻雀，而黑炭頭則把頭哄近牠嗅了嗅。
啊……黑炭頭牠自出娘胎後都沒有見過麻雀呢，難怪牠這麼好奇。
小女孩伸出了雙手想要捧起小麻雀，我見狀馬上出聲阻止。
「小朋友！不可以用手碰牠！」
她被我突然的一喊嚇了一跳，馬上轉過頭怯怯地看着我。
「你是想把牠送回樹上嗎？」我接着說。
她慢慢點了點頭並指向樹枝上一個褐色物體。
「看……巢在那裏。」她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低着頭說。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了看……巢所在的地方好高………看來小麻雀摔得挺重的。
「叔叔，你能把小麻雀送回家嗎？」她戰戰兢兢地說。
………………………………………
誰是叔叔了？
難道我真的長得很老相嗎？算了………
「欸……這麼高啊？」我抓了抓頭說。
「不……不行嗎？」小女孩用純真的眼神看着我說。
唉……我對這種眼神最沒抵抗力了。
看來又要幹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啊……雖說準備幫她把麻雀送回去，但她想用手去碰麻雀這一事還是得說教一下。
「剛才你是不是想用手去碰那隻小麻雀？」
她征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不可以直接用手去碰牠喔！不然牠身上沾上了人的氣味後，鳥媽媽就不會再認牠了喔！到時候把牠送回去也沒有用了。」我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
其實除了這個外，我是怕麻雀身上帶有什麼不知名的病毒和細菌會惹到小女孩的身上。
「對不起……」她失落地低下頭說。
「下次記得別直接用手碰了喔！」
「嗯……」
我先把黑炭頭綁到不遠處的樹旁，因為這臭小子一直蠢蠢欲動，好像準備對小麻雀咬上一口的樣子，為免牠生事還是先把牠趕離現場比較好。
然後我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條新毛巾，把小麻雀小心的包了在裏面放在口袋中，為免不小心把牠悶死，我還是預留了不少空間讓牠呼吸的。
一切準備就緒，我抬頭再次確認鳥巢位置。
…………還是覺得好高。
我慢慢地開始爬了上去，還好沒我想像中的困難，可能是因為我穿的是運動鞋，鞋底是用防滑的物料所製，而且刻上了防滑紋，踏上樹皮時產生了不少的摩擦力讓我不易滑下。
「嘿咻！」我用力的抓緊了鳥巢所在的樹枝，在我用力搖了搖確認它是十分堅固後，我慢慢的坐了上去。
鳥巢就近在眼前了，巢中的雛鳥正不停地叫着。
從形狀來看這應該是麻雀的巢沒錯，但在巢中卻有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鳥巢就近在眼前了，巢中的雛鳥正不停地叫着。
從形狀來看這應該是麻雀的巢沒錯，但在巢中卻有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看着巢裏有一隻體型比小麻雀大上兩三倍的雛鳥在叫着。
從樣子來看是………………杜鵑鳥。
如果說雀鳥界也有無賴選舉的話，我覺得杜鵑鳥被選上是當之無愧。
每一對雀鳥如果要繁殖的話，牠們會自己築巢，自己孵蛋，自己餵哺。
但杜鵑鳥不一樣，牠們只會交配，不會築巢，而且還會把蛋下在別人的窩裏，讓別人把自己的孩子養大。
在術語上，我們會稱這種行為作「義養」。
無恥吧？
還有更無恥的！
為了使自己的後代能得到更多營養，牠們還會把別人下的蛋推出巢外，鳥是在樹上築巢的，被推出去的蛋有什麼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而且杜鵑的雛鳥出生後也會嘗試把旁邊的蛋或者別的雛鳥推出巢外，減少競爭者，好讓義親能把更多的食物留給自己。
看來小麻雀是被牠硬擠了下來，也難怪……以麻雀的體型怎麼可能鬥得過杜鵑？
把牠再放回去過不了多久牠又會再次被擠下來，已經受傷的牠再摔一次肯定會死。
我搖了搖頭爬下了樹。
你可能會問為什麼不把杜鵑的雛鳥拿走後把麻雀放回去，如果杜鵑是有破壞沒建設的鳥類，我可能會這樣做當是除害。
很可惜，杜鵑是一種益鳥儘管牠們育雛習性不好，但牠們主要是以侵害松樹的害蟲為主食，而且還會捕食其他對農作物有害的蟲。
況且牠把其他雛鳥推下巢是天性，是自然的一部份，而人類最不應該做的事就是影響自然。
對不起了，小麻雀……我幫不了你。
在我到達地面的時候，小女孩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叔叔，為什麼你不把小麻雀送回去鳥媽媽的身邊呀？」
「這個……」
要解釋給眼前這個頂多五，六歲的小女孩聽發生什麼事實在有點困難……
要是美紀在就好了……我真的不太擅長應付小孩子。
「欸……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鐵拳。」
「啊？」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鋼鐵的鐵，拳頭的拳，鐵拳。」她一個一個字解給我聽。
「你叫做………鐵拳？」我驚訝得攏不上嘴巴。
她的父母是在作弄她嗎？
居然給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改一個這麼剛陽的名字……
腦袋出問題了吧………………………
「那麼………鐵……鐵拳小妹妹，小麻雀不能再放回去了。」
「為……為什麼呀？是鳥媽媽不肯要牠了嗎？」她緊張地說。
「欸………」
美紀如果你現在能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多好……
「你……你能幫我跟鳥媽媽解釋嗎？我……我剛剛真的沒有碰到小麻雀！」她難過地說。
看起來準備要哭了。
「我……我……嗚嗚嗚………」
途人看見鐵拳在哭後，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鐵拳乖，不要哭，我會……」我本來是想安慰她讓她別哭的，但我還沒說完就把人從後揪了起來。
像玩具一樣………被人揪了起來。
然後我耳邊傳來了一道咆吼。
「你──竟──敢──弄──哭──我──的──寶──貝──女──兒──！！！！」
聲音實在太大了，我急忙用手摀住了耳朵防得耳膜受損。
我轉過頭去看是誰，結果我發現揪住我的是一個彪型大漢，身高直逼一米九，混身上下都是肌肉，右手還拖着一隻拳師狗。
我看了看那人的樣子……………………
我真很想問牠該不會是從哪一個著名的格鬥遊戲中穿越過來的吧？
牠……不是……他的樣子怎麼長得跟街頭霸王裏的BLANKA差不多。
「說！！你想怎麼死！！」那人咧着牙，咬牙切齒地說。
我真的覺得他的樣子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那裏見過他……
「爸爸……不……不關叔叔的事，是……是鐵拳不對，我害得小麻雀……小麻雀牠回不了家了，鳥媽媽不要牠了。」鐵拳哭哭啼啼的說。
那壯漢聽完後就一直瞪着我，好像對她女兒所說的話半信半疑。
想不到像他這樣的山野莽夫也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女兒……
…………………………
該不會他也被人「杜鵑」了一下吧？
「爸爸，你再打人鐵拳就不再理你了！」鐵拳握着拳頭朝那人大喊。
那人居然緊張起來，馬上把我放到地上還幫我拍走身上的灰塵。
「別！別！別！爸爸不打他，鐵拳不要不理爸爸呀。」那人焦急起來。
他走了過去鐵拳身邊開始滿臉賠笑的哄着他女兒。
沒想到世界上除了怕老婆的老公，還有怕女兒的老爸。
在鐵拳不再鬧別扭後，他一臉凶相的轉過頭來對着我。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給我解釋解釋，不然我過一會才收拾你！」
我嚥了一口口水，他足足比我高一個頭有多………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他聽過後苦着臉去問她的女兒。
「鐵拳呀……這個小麻雀應該是回不了家的了，但我們倒是該回家去了。」
「為什麼呀？」
「那個……」他苦惱地抓了抓頭明顯不知道怎麼跟鐵拳解釋。
「那我可以收養小麻雀牠嗎？」鐵拳用充滿期望的眼神看着她爸。
「欸？我們家不就已經養了『無敵』了嗎？再養一隻鳥呀……」
我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無敵？是指那隻拳師狗嗎。
女兒叫鐵拳。
狗叫無敵嗎？
哈哈哈哈！！！！！！
這人改名字的品味還真是特別呀！！！！！
「你在笑什麼？」那人皺着眉頭問我。
「沒有……呼呼……我沒有在笑。」我強忍着笑意說。
「好嗎？爸爸？」鐵拳搖着她爸的手說。
「這……」那人苦惱地說。
「好嘛……爸爸……」鐵拳淚眼汪汪的看着他。
又是如泣如訴的眼神攻勢……
「好啦好啦，真拿你沒辦法。」那人笑着說
「謝謝爸爸！」鐵拳在他的臉上「啵」的親了一口。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小麻雀總算有著落了。
但他們好像忘了一點東西………
「欸，打擾你們了，你們是帶牠回去前先帶牠去看看醫生吧，牠的翅膀好像受傷了。」我舉起手發言。
「嗯？受傷了？」那人問到。
「應該是從樹上掉下來時摔的。」我補充到。
「行，沒你的事了，快走吧，不然我就……」
啊……他開始摩拳擦掌了……
我苦笑了一下就走回黑炭頭身邊去了，我從不遠處看着那人苦惱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麻雀，看來他不知道怎麼把牠帶回家好。
「叔叔再見！」鐵拳向我大喊着揮手道別。
嗯……我知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嗯……我知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第二天早上，我們在動物醫院裏再次相遇了，不過這一次鐵拳不在他身邊。
「那個……你怎麼在這裏？」他吃驚地指着我說。
「我是這裏的醫生呀，當然會在這裏出現。」
「你……你是醫生？」
「不然呢？小麻雀呢？快把牠拿出來吧。」我催促着他。
「啊……不好意思，在這裏。」他把小麻雀從籠子裏拿了出來。
知道我是醫生後就變得溫文多了…………………
我細心地檢查着小麻雀的翅膀，果然是受傷了。
骨折。
「小不點牠……沒事吧？」他端坐在椅子上緊張地問。
小不點……這名字肯定是鐵拳改的。
「欸……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翅膀骨折了，可能會影響到牠以後的飛行能力，嚴重的可能會飛不起來。」
「飛不起來？」
「嗯。」
「唉……真慘，作為命根般重要的翅膀居然受傷了，就像我們拳擊手的手受傷了一樣慘呀。」他感概地說。
「你是……拳擊手？」
「是啊……鐵拳她的媽媽很早就病故了，她是我靠打比賽的收入拉扯大的。」他失落地說。
「……難怪我好像從那裏見過你。」
我現在終於想起來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職業拳擊手，代號為「青狼」，在世界各地都有參加比賽，而且獲獎無數。
是一名真正的武鬥派。
要是他昨天真的打了我一拳，今天去見醫生的人應該是我吧？
搞不好直接就去見佛祖了。
想到這裏時豆大的汗從我額上流下……
「你怎麼流汗了？很熱嗎？」青狼問我。
「欸……沒……沒事，你繼續。」我硬擠出一個笑容說。
「為了彌補鐵拳她自小失去母親，她想要什麼我都盡量滿足她，不過她很乖，平常都不怎麼跟我要東西，唯獨這一次，她很喜歡這一隻小鳥，我總不能給她一隻不能飛的小鳥吧？」
「其實機會都是一半一半，要不你把小不點牠留在醫院裏，等到完全治好了再帶回去吧？」我建議他。
「這……鐵拳見不到牠又會罵我了。」他感到有點為難地說。
「嗯……你可以讓她來這裏探望小不點牠呀？」
「嗯……你可以讓她來這裏探望小不點牠呀？」
「……只好這樣了。」他想了想後說。
就這樣小不點牠就開始住在醫院裏了。
「六世！你又進來幹什麼！」
除了要治療好牠的骨折外，我還要經常把不懷好意地接近牠的伊利莎白六世趕走。
真是煩人……六世總是想趁我不為意時把小不點叼走。
貓跟鳥最好不要一起養，不然後者總是會無緣無故從你家消失的。
又過了一天，鐵拳放學後就直接來看小不點了。
「叔叔，我來看小不點了。」她氣喘着說。
看來她是跑過來的。
「喔，鐵拳呀，小不點在最裡面的籠子裏，我帶你去看吧。」
「嗯！」她笑着用力點了點頭。
我領着她走進了屬於動物的病房，小不點牠正躺在房間的深處。
「小不點，我來看你了！」鐵拳隔着籠子高興地說。
不過牠沒有因為聽到鐵拳的聲音而活動起來。
「小不點？」
鐵拳見小不點沒有理會她轉過頭來問我。
「叔叔，小不點怎麼不動呢？」
「嗯……牠可能是困了吧？」
「為什麼牠總是不理我呢？」鐵拳歪着頭隔着籠子看着牠說。
「鳥類跟貓狗不一樣，不太懂得去回應人類的。」我試着解釋給她聽。
「欸？那怎麼辦，我有一封信想要小不點幫我捎。」鐵拳焦急地說。
「信？」我不解地問。
「是呀，爸爸說媽媽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守護着我們，星星離我太遠了我夠不着，小不點不是可以飛嗎？我想讓牠飛到天上幫我把信交到媽媽手上。」鐵拳興奮地說。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鐵拳的媽媽已經不在人世很久了。
「吶……我好想媽媽，叔叔，媽媽為什麼要離開我跟爸爸？為什麼要變成星星呀？」她抱着我的手問。
「因為……因為……她要守護你呀。」我一時間想不到怎麼回答。
「為什麼呀……我想跟爸爸媽媽和無敵一起生活……為什麼她不偶而回家看看鐵拳呀？」
她低下了頭看着小不點。
「難道媽媽不要我們了嗎……………？難怪我總覺得小不點牠跟我很像。」
「大家的媽媽……都不要自己了……」她失落地說。
「沒有這回事！」我從椅子上站了出來大聲地說。
鐵拳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呆呆的看着我。
「鐵拳的媽媽都沒有拋棄你們，只是在大人的世界裏，總是有着很多不得不分開的時候。」我抓着她的肩膞，看着她說。
「如果有得選擇的話，我知道鐵拳的媽媽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一定……不會的！」我堅定地說。
「…………嗯！」鐵拳笑着點了點頭。
「小不點！你要加油喔！我明天再來看你。」心情好多了的鐵拳對着籠子裏的小不點說。
在目送鐵拳離開醫院後，我繼續了我的工作。
「加油呀……小不點……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別讓鐵拳她失望呀……」我隔着籠子對着牠說。
接下來的每一天，鐵拳都會來醫院看小不點一次，風雨不改，她每次都會開朗地跟着牠聊天，但小不點牠從來都沒有對她的言語作出回應。
畢竟…………牠只是一隻鳥而已。
儘管我花了很多精力去照顧小不點，但牠的情況並沒有好轉起來，相反地牠的健康每況愈下，不單是飛不起來的問題，而是性命都可能不保了。
在某一天的夜裏，我打了電話給青狼，讓他帶上鐵拳來動物醫院。
「對不起……小不點牠可能撐不住了。」我在電話裏說。
在青狼跟鐵拳急急忙忙來到醫院後，我把已經奄奄一息的小不點從籠子拿了出來。
鐵拳哭着把牠捧在手裏。
「小不點……小不點，你醒醒，我……我不用你幫我送信了，你快點醒來呀。」
「鐵拳……」青狼撫着鐵拳的頭沉默不語。
「對不起……」我再次向着二人道歉。
「不用……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青狼微微笑着說。
「來，鐵拳乖，我們回去吧。」他拍了拍鐵拳的背。
「不要！」
「聽爸爸話吧，好不好？」
「不要！」
「鐵拳……」
「小不點你快點醒來，你告訴爸爸跟叔叔你沒有事吧。」鐵拳對着手中的牠說。
小不點沒有反應。
「小不點………」
小不點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小不點牠……已經變成星星了。」青狼安慰着鐵拳。
「我不要！牠變成星星後就跟媽媽一樣不會回來了！叔叔，請你阻止小不點牠吧？」鐵拳拉着我的衣角說。
對不起………鐵拳。
我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青狼把小不點從鐵拳手上接過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抱起了鐵拳。
「回家吧……」青狼說。
鐵拳掙扎着想脫出她爸爸的懷抱，但沒有成功，青狼帶着鐵拳向門口走去。
小不點跟鐵拳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
「小不點！！！」她用盡全力叫到。
聲音在走廊內回響着。
整間醫院都靜了下來，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突然間，一把微弱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啾啾！」
我驚訝的看着桌子上的小不點，牠居然站了起來。
「小不點，爸爸！你看！」鐵拳興奮地指着牠說。
小不點展開了牠細小的翅膀，用力的拍動起來。
一切都像是慢鏡頭般播放，小不點牠………
飛了起來。
像是普通的雀鳥一樣拍動着翅膀在空中飛着。
像是根本沒有受過傷般。
「爸爸你看！小不點牠果然沒……」
鐵拳還沒說完，小不點已經從空中直墜到地上，鐵拳瞪大着眼睛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我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這一次牠真的走了。
看來牠是想報答鐵拳才會用盡最後的力量飛起來的。
第一次的飛翔。
同時也是最後一次。
鐵拳的哭聲響遍了整間醫院。
在哭聲中小不點帶着鐵拳的思念飛到她母親的身邊。
這一夜……天空，又多了一顆星星。
Ch.5 無法飛翔的小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