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能夠重新來一遍...》第二季: 七，眼中釘(上)

午飯時間快要完結時，我如常慢步回到自己班房。
回到座位後，正當我拉後椅子想要坐下來的時侯，
從抽屜裡掉了一封字條出來。

我有意無意的把那字條檢起，並把它打開檢視...

「我是個留級生，一直很喜歡你，一直默默注視著你。
如今我實在藏不住這份感覺，很想要親口告訴你、請你放學後到天台上跟我碰個面。」字條上確切的寫著這些話句。

看到此等內容，我馬上認為是惡作劇。




肯定是不知那個同班同學在玩弄我吧?

無聊。

我很快手便把這張字條撕碎並扔到班房內的垃圾箱裡。

時間推移並來到放學後，收拾好書包並準備要離開課室的時侯，我看著班上唯一能信任的領袖生同學仍在整理筆記並沒有半點意思要放學、於是我走過去閒聊搭話「Hey，你仲唔走 ? 」

在埋頭書寫著的雷俊宇聽狀抬頭回應「係啊，我想重新抄過份筆記，舊個份寫得太急太亂啦。」





「你唔翻屋企先抄 ? 」我反問。

「唔啦，廢是唔記得。我應該五點前會抄完，到時巡一巡埋校舍每層樓就會走。」雷俊宇頭頭是道的回答。

這個弟弟想不到挺乖的。

「嗯，話時話，琴日放學之後發生個件事，你無野嘛 ? 」我提起昨日他被黃海瑤罵的情景。

聽狀他搖搖頭「無咩事啊，只係無諗到詩瑤個家姐咁惡姐。」





「嗯，無事就好，咁我走先。」話畢我便揮揮手離開課室。

「喔喔，聽日見啦拜拜。」雷俊宇很有精神的回應。

離開課室後，我沿路一直對午飯時那張字條的事有點在意、明知道是惡作劇但又很想知道字條的主人是誰。
究竟是誰會寫這種東西給一個插班不到一星期的學生 ? 

最後我抵受不住好奇心，走上兩層往校舍天台走去。

一步兩步，我走到天台層的陰暗梯間，推開連接著戶外的鐵門、剎那間戶外的一點點陽光滲透到整個梯間。
我走進天台範圍裡，那個一眼到底的天台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空蕩蕩的地板。

果然，被耍了。
真是無聊到極。





我打算要回頭走下樓的時侯，突然有異常急速的腳步聲從遠處一直向我靠近。
當我正準備別過頭的看個究竟的時侯，我在樓梯邊緣被一個頭戴著黑色鴨舌帽，
臉上戴著口罩和太陽眼鏡的傢伙一下子狠狠的飛撲過來並伸腳踢中我的腰部。

同時我也失足失去平衡，就這樣順著衝力整個人向後掉下樓梯。
短短兩三秒，我就已經後背書包和後腦著地。
受重擊倒地的剎那，整個人像失去控制的，慢慢意識愈來愈模糊。
最後還有少許意識之際，我看著那個把我踢飛的傢伙，他跑到下一層六樓的樓層，並回望我一下便逃跑掉。
我動不了身體，漸漸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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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換雷俊宇視覺✽

我一邊抄寫著筆記，一邊想著剛才張同學令我回想起的事情、都快要集中不到精神了。





忽然，我手機收到領袖生whatsapp群組裡的一則點名信息 :
「請F.5雷俊宇同學今天幫忙巡邏中四至天台每層樓，夠鐘請同學離校、另外唔洗巡初中樓層。以上係訓導主任緊急通知我轉達。」此信息由領袖生團隊裡的副領事發出。

今天那麼早就要開始工作 ? 現在才四時半多呢...

帶著一丁點的疑惑，我放下手上的筆記在桌上便跑到樓下四樓開始往上巡邏。

果不期然，四樓裡仍有數十位來自不同班別的中四學生仍未放學。
有些則在課室裡聊天做功課，另一些則站在走廊玩耍著。

「咳咳，各位中四級嘅學生，夠鐘翻屋企啦。」我逐個課室走遍，沿途一直大聲呼籲。

學生們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一樣，紛紛的乖乖提著自己的個人物品離開樓層去放學。





我特別在意4A班的班房，心裡居然有一點點渴望此刻能看到詩瑤那傢伙的身影、可是應該都一早放學了吧。
自昨天的事，詩瑤在whatsapp裡跟我道歉了好多遍、我也一直回覆她沒關係。
就這樣她就再沒有找我講過話，不論現實還是whatsapp裡。

真想知道她的心情如何，畢竟昨天應該都被她那惡爆的家姐罵了一整晚吧 ?

巡邏完四樓，便很快的把五樓掃瞄一下，接著往六樓走上。
就在此時，在樓梯間裡有個提著手袋的長髮女生緩緩的從上往下走，正要與我擦身而過。

當我注意到的時侯，我馬上有點驚訝的打個招呼「副領事 ? ! Hello，點解你會係到 ?  」

「咦 ? Jason，又會咁岩嘅 ? 」面前是校服上掛著紅白間條校呔，身上散發著一股文藝氣息、長髮及腰、右眼有一顆淚痣、頭上戴著一顆灰色花朵形狀的髮夾的副領事微笑道。

面前的是我們領袖生裡第二大的學生，我是指階級大。
她是中六學生，林雅慧。




一個各科校內試和其他評分長期得到九十八至一百分，受盡老師呵護與關照著，家境富裕的女生。
她與總領事就讀同一班別，兩人基本上是好朋友之餘又是互相比較的對手。
聽任教中六的老師們提起過，這兩個人總是一直在各個科目中「互相廝殺」著。
全校老師都事事對她們倆偏頗，也對於這兩位學生抱有超大的希望，深信她們倆能在文憑試裡為校爭取很多個5**。

「係你叫我提早黎掃四樓至天台嘛，唔係咩 ? 」聽狀我回應。

「啊啊，係喎哈哈、年紀大咁快失憶添 ! 」她停在我面前向我腑視著。

「啊哈哈哈，點會呢你咁年青... 」我馬上作狀的和應著，並續道「咁點解副領事你會係到嘅 ? 今日你都唔需要當值，我無記錯啊 ?」

「係啊，我頭先留低溫習一陣，而家準備放學、巡邏就交俾你啦。」話畢她便急急腳的繼續下樓。

「好啊，一路小心啊副領事。」我也繼續朝六樓往上走。

「喂雷俊宇，都話唔好再咁樣稱呼我，叫翻我Tammy就得啦 ! 」副領事從樓下大聲喊道。 

「知啦 ! 」我從六樓往下喊。

於是，我來到六樓，把幾個仍在課室裡的師兄師姐呼籲離開後、我快步的走到走廊另一頭。
學校的樓層分別有兩邊的樓梯供師生上落，其中只有一邊的樓梯能上到天台。
當我踏進樓梯間的時侯，看到一幕很震驚的畫面。

我雙眼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梯間地上竟然倒卧著一個傢伙、而那傢伙居然... 是張同學。

「喂 ! 張同學 ! 」我發瘋了的跑上樓梯，單膝跪在他身邊不斷的大喊著。

躺在地上的張同學完全沒有反應，看起來是失去掉意識。
在這個情況下，不能隨意亂動他的身體。
我馬上打電話到校務處通知要求幫助，也同時間致電報警叫白車。

很快這個消息便傳到了老師們，有幾位老師連忙的跑到上來六樓查看情況。
我們一行幾人默默等待著救護人員的到來，期間老師們都不斷向我查問發生什麼事。

五分鐘後，聽到樓下有救護車聲。
三個救護員迅速的來到六樓梯間，把昏倒的張同學搬到擔架床上離開送院。
最後老師說先讓我放學回家，幾位老師就在通知了家長的情況下一同隨行到醫院。

我自己一個回到五樓，走到課室，邊收拾東西邊盯著窗外樓下的救護車正打開車門讓擔架床上車。

你怎麼了，張同學 ? 摔個樓梯會這麼嚴重嗎 ?  千萬別有事啊...

如果我早一點上去巡邏，說不定能避免了這次的意外 ? 
我實在很擔心他的狀況，於是決定也自己乘車到醫院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廂。
在學校後門外停泊著的救護車，響起緊急鳴笛的警號聲後，一支箭的朝著醫院駛走。

就在學校後門外對面街道的遙遠一角，
一個長髮女生聊著電話，目送著救護車擦身而過離開「真係要做到咁盡 ?」

「呢個係好難得嘅機會，我要佢感受我呢段日子以黎嘅痛苦，當然要去盡佢、畢竟而家係一場復仇。」電話裡的男子激動的說。

「咁我跟住落黎要點做 ? 」

「幫我排除哂所有外人，淨低嘅野留翻我今晚搞掂佢。」男子正在竊笑。

「...知道。」女生掛掉電話，從手袋裡取出黑色口罩並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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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換視覺✽

「病人無咩大礙，幫佢做咗檢查同掃瞄，身體狀況幾好唔錯、佢應該好快就會醒。」厚實的男子聲線說道。

唔...?

「咁佢幾時可以出院 ?」熟悉的女聲緊張的在追問。

在耳邊吱吱喳喳，很吵...

「保險起見，觀察多一晚，聽日朝早先出院啦。」

「唔該醫生。」

從一片濛瀧的聲音中逐漸回復意識，清醒過來睜開雙眼。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人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內裡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外裡穿著一件淺藍色牛仔褸、頭上綁著一條馬尾的黃海瑤。

「海瑤 ? 」我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注意到我醒過來的黃海瑤馬上激動的抓起我雙手道「你醒啦 ? 有無事啊你 ? ! 嚇死我... 」

我摸著自己後腦，感受到有絲微少許的疼痛「個頭仲有小小痛。」

我馬上搞清楚狀況，我應該「又」身處在醫院一人病房裡。
這傢伙又隨意的把我轉送到私家醫院了吧 ?

「正常啊，因為你頭先碌左落樓梯，個頭撞落地...」她邊講邊伸手溫柔的輕撫著我腦袋。

「嗯... 我知啊。」我輕輕撥走她撫摸著我的那隻手。

「Sorry...」黃海瑤察覺到她的動作令我們之間有點尷尬，於是識趣的收起雙手到大腿上。
並續問道「你記唔記得頭先點解會碌落樓梯 ? 差錯腳 ? 」

被她這樣講一講，腦裡馬上浮現剛才我倒卧在地上，最後看到的畫面。

有個戴著口罩和黑超，頭上頂著一頂鴨舌帽的人，把我踢下。

我搖搖頭「我大意咗。」

「吓 ? What do you mean ?」她稍稍的皺著眉。

「我唔係自己碌落樓梯，係俾人踢咗落去、而且唔係意外... 係蓄意。」我用手指指著腹部說。

黃海瑤一語道破「有人專登咁做 ? 但邊個同你有仇厚 ? 正常而家學校除左老師之外，無人識得你喎。」

「我都唔知，呢件事太奇怪。」

「Never mind ，聽日幫你請日假休息，後日起翻學我會請個保安俾你、佢會係你學校附近standby。有事就叫佢衝入學校幫你。」下一秒她講出了很震驚我的說話。

「傻咗咩 ? 唔洗咁誇張 ! 我識保護自己，之前個三個月做復康運動我有順便鍛練自己體能啊。」我無奈的盯著她說。

「但係... ! 我擔心你...」她雙眼一股份外憂心的感覺，擔心的說。
這幕情景，我差點把此際的黃海瑤錯看成陳芷欣的樣子。

「得架啦，唔洗擔心。」我下意識不自覺的伸手摸著她的頭頂，輕聲的說。
突然被我輕撫著腦袋的黃海瑤，臉上掛上了一絲紅暈、跟她臉上的淡妝配合得完美無暇。
幾秒後，我才回過神察覺到自己不小心「做多了」、連忙的把手收起。

此時，豪華的一人病房房門響起「叩叩」兩聲。

「唔好意思，請問我可唔可以入黎 ? 」門外傳來一把充滿朝氣的聲音有禮貌的問道。

「請入。」我回應。

房門被打開，雷俊宇戰戰競競的走進來。

「咦 ? 點解你會知我轉左過黎養和 ? 」我先打開話匣子，據我所知我轉院的消息應該只有還沒有人知道才對。

「啊... 因為我頭先其實都有跟過去浸會個急症室，但聽老師講你屋企人安排你之後轉去養和檢查，所以我都搭車過左黎。」他邊走近床邊，邊擔天望地不斷把整間漂亮的病房盡收眼底、這個傻呼呼的反應就像我以前第一次「被安排」到私家醫院的驚奇反應一樣。

「原來係咁。」我聽得頭頭是道的點頭。

「原本仲好擔心你有無事，我居然咁遲先留意到你瞓咗係樓梯到... 我真係覺得自己好失職。」他站在我床邊，
再道「見到你而家咁精神，我就放心。」

「哦喔，原來係你係第一個發現到呢件事嘅人啊，雷dee dee ? 」黃海瑤突然插嘴，冷淡的道。

「咦 ?! 」此時才留意到那個令她懼怕的女人居然在身邊，雷俊宇口震震的說「詩瑤家姐... 你係到嘅 ? 」

「我當然係到。」她抱起雙臂再道「做咩啊 ? 乜你好驚見到我 ?  口都震埋喎你。」

「我... 無啊... 哈哈... 」雷俊宇這個小子明顯對黃海瑤有陰影，因為經歷完上次的事。

「咳咳，閒計轉頭先講。」我看向雷俊宇「關於我頭先嘅事，我想知領袖生你有咩睇法 ? 」




「嗯 ? 點解咁講啊 ? 」坐到我床尾的雷俊宇問。

我深呼吸，後道「我其實唔係自己唔小心而做成今次意外，我係俾人用力踢咗落樓梯。」

「唔係嘛 ? !  」他很驚訝。

「係，你係第一個發現到我嘅人，所以想知你係發現到我之前有無見到啲咩奇怪嘅人同事 ? 」我目光凌厲的看著他。

雷俊宇開始閉上眼，用力的回想著剛剛過去的事「俾我諗一諗先，等等 ! 」
不久後，他便開口「我係突然收到通知要提早去當值巡樓，然後直至見到你之前我遇到唔少F4同F6學生。」

「咁係邊個通知你 ? 」坐在我身旁的黃海瑤把我心中所想搶先問出口。

「呃... 係我地領袖生入面嘅副領事同學通知我嘅，我仲係上去六樓嘅途中撞到佢同佢傾咗兩句。」他續道。

「副領事 ? 佢叫咩名 ? 」這次換我問道。

「林雅慧，讀6B班嘅。」

林雅慧...我對這個名字完全不認識。
「雷俊宇，你唔覺得呢件事好奇怪 ? 」思考好一陣子後我問。

「奇怪 ? 」他滿臉疑問。

「聽完你講呢個副領事突然提早叫你巡邏，你唔覺得成件事就好似一早安排好要你黎搵到我 ?」我作出了個假設。

聽狀他低著頭思考數秒「你咁講，我都諗到啲奇怪嘅野想補充...」

「請講。」

「其實我一直以黎要當值巡樓嘅話，都係負責開地下至中三嘅層數。無啦啦今次要我巡高中個幾層，我都覺得好突然...」雷俊宇臉上有點苦惱的說。

看來，果然是有人故意這樣做。
這件事擺明跟今日下午時收到的那封字條有關。

「明白哂，唔該你。」話畢我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後再向黃海瑤說「我有啲野想同雷同學單獨講，介唔介意離開一陣 ? 」

「咁... 好啦。」黃海瑤點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手袋「我頭先係放低哂大學嘅野趕過黎，我係時侯翻去先、今晚搞掂哂啲野我會再翻黎陪你。」

「多謝您，你路上小心。」我說。

「知道，你都好好抖下。」話畢她便離開了病房。

「呼 ─ 」我意味深遠的呼了一口氣，開始跟仍坐在床尾的雷俊宇講話「我有啲野想請你幫我手，你願唔願意幫我 ? 」

雷俊宇點點頭「可以啊，呢件事我都有啲責任... 所以，無問題 ! 」

「你跑步快唔快 ? 」樂見他的回答，我馬上追問。

「還可以啊，做咩咁問嘅 ? 」他問。

「靠哂你啦雷俊宇。」我眼神堅定的看著面前的他。

「吓 ? ? ?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