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喺一架去九龍嘅電車上 (粵語): 11章 – 交點

 
「而家點算…」
 
番番去鄧麗欣物體嗰層，我同阿偉坐咗係後坐，完全唔知點算好。
 
我諗喺呢一刻，絕對唔會有人夠膽坐去前座，因為一回頭真係會嚇破膽。喺後座見唔到樣，個心仲叫定啲。
 
「『點算』係我問呀，兩條友坐喺度都唔知做乜！」阿偉開始控制唔住自己。
 
如果我哋再互相指責，只會喺電車上面大打一場無謂交，既然阿偉有義氣半夜出嚟幫手，我都無喟喺呢一刻怪責佢，因為我哋事前都唔知會搞成咁。




 
「咁阿偉你想要好多個万刀甲定好多個鄧麗欣？」
 
「屌你老味。」阿偉提高聲線講咗句冇意思嘅句子。「我要一個鄧麗欣得唔得呀！」
 
仲講呢啲…睇嚟佢一定程度上幾享受留喺度。
 
「我都想有得揀呀，有得揀我哋就唔會坐喺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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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叮叮。
 
時間過咗好耐，我同阿偉一直坐咗喺後坐，無言以對，冇任何交流，但係肩並肩。
 
「阿仁，你會唔會想去廁所？」
 
人驚就會急屎急尿，太驚甚至會失急。但係出奇地，我呢刻冇呢種感覺。
 
「唔會，你呢？」




 
「我都唔會。」
 
「咁你又問？」
 
口痕呀？
 
「我哋坐咗喺呢架電車咁耐，正常坐長途車都會想落車去廁所啦。」
 
用「長途車」形容電車，真係第一次。
       
「喂，其實呢，阿仁你有冇問過呢堆嘢︰你哋係真定係假？」
 
你呢個問題真係弱智。
 




「你唔好問一個昏迷緊嘅人死咗未？你點分呀？」
 
「咁…」
 
「或者阿偉你去問下呀，睇吓佢哋點答。反正佢哋答『係』定『唔係』，都唔會有意思。」
 
何況類似嘅問題我問過。
 
「呀呀呀呀呀───！！！點算呀！！！我想走呀！」阿偉抱頭崩潰。
 
其實你嚟做咩？呢刻我真係想問佢。
 
「喂阿偉。」
 
「想點呀仁渣！」




 
「你求先上嚟嘅時候呢，有冇留意過你上咗幾多層樓梯？」
 
「一層囉，咁電車係得一層呀。咪住，唔通…」
 
阿偉好似發現咗我問呢個問題嘅原因，冇辦法完成整句話。
 
「係喎，點解會咁嘅？」阿偉又搲咗下變成雀巢嘅頭講。
 
「個好奇怪嘅地方係︰上嚟只係要一層；上到嚟就落唔番去；嘗試離開呢層，就會不斷回到同一個地方，阿偉你嚟咗之後仲多咗層，我求先見唔到万刀甲；外面睇出去，係幾層樓嘅高度……要數，真係可以數到好多古怪嘅地方。」
 
「你咪講廢話啦仁渣，我夠知呢度古怪啦，我而家直頭想打鑊金嘅你呀，你唔好再迫我呀，我就快爆架啦！」
 
「嗱，阿偉，我問你。你求先喺外面見到呢架電車，係點嘅樣？」
 




「嘩…點嘅樣…咪電車囉，電車都係咁嘅樣架啦？可以有咩樣？」
 
「仔細少少問，你見到架車有幾多層？」
 
「咪一層囉，電車係得上下層之分，香港有更高嘅交通公具…」
 
「如果係咁，咁點解呢層仲有一道往上層嘅樓梯？我哋求先落一層，又點解唔係下層？」
 
阿偉開始明白我講嘅違和感，用常理解唔通嘅各種各樣不協調。
 
「阿偉，你去睇吓車外面。」我指住個車窗講。
 
行咗埋車窗嘅阿偉，個樣同鄧二真係完全一樣︰一就位，就冇再郁過。
 
「呢度想點？」同鄧二全無回話有唔同，阿偉總算拋咗個問題出嚟。「今日係愚人節，本來我都唔係好信呢啲嘢。原來求先你條仁渣講嘅幾層樓高嘅電車，係真架。」




 
我望住阿偉嘅背影，心裡面繼續好冷靜咁諗嘢。
 
「我…真係唔明…我真係講唔出，我總係覺得有啲嘢我係要問，但係問唔出…」
 
「有啲嘢要問？」我接話反問仍然接受唔到現況嘅阿偉。「『我哋究竟喺邊度？』呢個係咪你想問嘅問題？」
 
「係囉…究竟呢度係邊度嚟？」
 
嗱，就係咁。
 
「阿偉你求先喺底層，見唔見到啲咩古怪嘢？」
 
「古怪嘢？唔…冇喎。」
 
「唔覺得突然好大霧咩？」
 
「我出嚟嘅時候已經好大霧，唔好玩啦。」
 
「即係冇異樣，我求先坐下層都唔太覺得有咩唔妥。」我回憶。
 
「即係點？喺下層係唔會發現異樣？」阿偉回過頭，雙眼充滿期待。「你係咪想咁講？」
 
「如果有個人喺下層叫上嚟，咁會發生咩事？」
 
阿偉諗咗陣，雙眼突然睜到好大望住我。
 
「屌！係喎！仁渣你咁醒嘅！」
 
「電車出面，以至電車下層都係正常，但係上咗一層個世界就唔同咗。」我敲咗兩下樓梯嘅牆。「個交點，就係呢條梯。我可唔可以咁講？」
 
阿偉大力點咗兩下頭。
 
「點解你可以咁冷靜嘅？我慌到傻咗！」
 
「唔知點解…就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