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做愛的時候我才聽得見聲音: （51）

第二日，晴晴返到女僕咖啡店，向老細提出請辭。

「咩話？你辭職？」老細感到錯愕。

「無錯，我返埋下個禮拜就唔做，到時唔該你計埋啲糧俾我。」

「我頂你呀！我放你一個月假，返到嚟唔夠一個月你又突然話辭職？係咪玩嘢呀？」

「對唔住，但我真係唔能夠繼續喺度做，所以要辭職。」



「我頂你個…」

「下？！晴晴，你話咩話，你要辭職？」經過嘅佳瑩聽到晴晴話辭職，即刻行過嚟問，並打斷左老細嘅說話。

「係呀。」晴晴點頭回答。

「你點解無端端要辭職呀？」

晴晴想揾個靜靜地既地方同佳瑩解釋，於是放低手上嘅抹布，拉對方行出鋪頭。



「喂！你兩個去邊呀？林若晴！你同我返嚟！我未『柄』完你呀喂……」老細呼叫。

晴晴無理會到，帶左佳瑩到隔離街另一間咖啡店。

「晴晴，有咩唔喺鋪頭講，要拉我嚟呢度呀？」佳瑩一臉疑惑。

晴晴歎一口氣，然後就將自己患上絕症嘅事講曬出嚟。

佳瑩聽完第一個反應係成個人呆左，隨即雙眼泛紅，淚光閃閃：「你…講真架…？」



晴晴點點頭：「係，我下個禮拜就會入院做治療。」

「唔好嚇我呀，無端端你點會有絕症？」

「呢個病係遺傳病，我阿媽都係因為呢個病而死嘅。」

「唔會嘅，肯定係醫生搞錯左。」佳瑩唔願接受事實，眼角忍唔住流出淚水。

晴晴又歎一口氣：「醫生無搞錯，我真係有病，仲係好嚴重嘅病。」

「咁...咁...咁點算？醫生點講？佢有無話你有機會好得返？」

「醫生話有三成病人接受兩個階段嘅化療同電療後就會好返，曾經試過有病例係個病人做左一個療程就好返，亦都有連一個療程都捱唔過就離開人世嘅病者。」

「無事架…我信你一定會好返架…」佳瑩邊喊邊講。



晴晴神色黯然，苦笑話：「唔知呢，望就咁望啦。」

「一定會架...你實會好得返架…」佳瑩用紙巾抹走不斷湧出嘅眼淚。

晴晴自己知自己事，佢好明白呢個病嘅殺傷力。

佳瑩喊左好一陣，本來個侍應想過嚟俾manu，但見到佢地氣氛咁沉重，都唔敢過嚟打擾。

「咁我有咩做到嘅，可以幫得到你？」佳瑩喊到眼紅紅。

「無呀，到時住院嗰陣，你得閒咪過嚟陪下我，幫我解下悶。」晴晴答話。

「醫藥費呢？做電療、化療好貴架喎，我戶口都有幾萬蚊，如果你唔夠錢俾醫藥費，我可以借俾你架。」



「一個階段療程我勉強都夠俾嘅，至於如果要做第二個階段治療，咁應該就唔夠錢，不過我都唔知自己捱唔捱到一個階段嘅療程。」晴晴表情苦澀。

「唔好咁講啦，你一定可以好似醫生所講嘅，做完兩個階段治療就會好返架啦，仲有到時如果你唔夠錢交醫藥費，記得要同我講。」

「嗯，我會架啦。」

晴晴明白佳瑩一番好意，但都知道對方平時「大花筒」，每個月都拎曬啲錢去拍拖，戶口頂多就得兩三萬，呢啲錢遠遠唔夠俾動輒都七位數嘅醫藥費。

「好啦，唔好喊啦，我地都出左嚟咁耐，都係快啲返去啦，我諗老細家下肯定嬲到爆，哈哈。」晴晴企起身話。

佳瑩印返乾面上嘅淚痕，跟住二人就一齊返女僕咖啡店。

到夜晚收左工，晴晴如平常一樣嚟到清水灣。

佢喺客廳同豆豆玩左陣先上樓上。



嚟到房門前，正想行入去時候，佢小腹同後背突然感到劇痛。

佢即刻跑返落樓，匿入廁所，唔想俾人見到自己痛苦嘅樣。

佢馬上食醫生開嘅止痛藥，痛楚最後大約維持左三分鐘先消失。

唔知係咪病情嚴重左，以往佢三四日先肚痛一次，依家演變一日痛一次，而且作痛嘅時間仲越嚟越長。

過多個禮拜，等儲夠醫藥費佢一定要即刻入院，不能再拖。

只但係，一方面佢係好想快啲攞到錢，想盡快入院，但同時又唔想時間過得咁快，因為解約意味住佢要同Alex分開，唔再可以好似依家咁，日日都見到對方。

一諗到離別，佢就感到唔捨得。



入到房，佢見到Alex喺度㩒電話，似乎又同緊Priscilla傾計。

睇嚟Priscilla先係Alex真正重視嘅人，而佢只係一個過客。

喺對方生命中，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時間一日一日咁過，一個禮拜好快過去，眨下眼就嚟到雙方解約兼補水嘅日子。

晴晴喺女僕咖啡店拎完份糧，晚上就去Alex屋企。

喺呢一刻，佢唔知用咩心情嚟迎接佢同Alex嘅最後一晚。

越接近解約嘅日子，佢就越發現自己原來比想象中更唔捨得。

佢唔捨得喺清水灣嘅日子，唔捨得豆豆，亦唔捨得Alex。

原來佳瑩講得無錯，有啲嘢真係呃到人呃唔到自己，佢的確係鐘意Alex，可惜亦只能夠鐘意，正如某句電影對白所講嘅：

喜歡人不犯法，可我也只能到喜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