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隨便說一句話都能使我的心動搖。

萬幸同時令人失落的是,他自離開香港後便再也沒有跟我聯繫。

當再也沒有任何幻想的空間,心境倒比以前平靜舒服。

離開令人焦慮不完滿的循壞並不是壞事。

習慣了手機不會再有他的短訊提示,也不再有「他可能會找我」的無謂期待。





習慣無法知悉發生在他身上的一點一滴。

習慣了他慢慢從我的心裡淡出,戒毒的過程最痛的是斷癮徵狀的首兩個月。

現在聽到張國榮的歌曲,我不會想起在他家聽過張國榮而他讚賞過我老餅。

看到柴犬時,牠們由「藍天養的柴犬」變成了「普通柴犬」。

當看到有人喝氈酒時,我會記得大家都說無名氏的酒很好喝,不會再再想起是我介紹給藍天認識而他很喜歡。





但看到雲石床單還是會讓我想起那唯一的一夜纏綿,腦海中總是浮現他當時的樣子。

每樣事物經歷千辛萬苦被鏽上記憶的紋身,現在又強迫自己經歷多遍,刺痛地洗掉它對於我的意義。

唯有對自己說,勇敢一點,灑脫一點,沒有時間無法沖淡的傷痛。


半年後後,我從藍天的Instagram中看到他與在美國認識了兩個月的香港女編曲家宣佈閃婚。

時間是最誠實的證人。





我明明是個容易看透別人的攝影師,在藍天面前卻完全被廢了武功。

到了今天,我終於能清醒理智去檢討兩人之間的關係。

能用理智談情總是有最好的結果。

假若當時我能將對Miki說的話同樣放進腦袋裡便好了。

男人是很自私、也很絕情的生物。

什麼自由戀愛主義?什麼獨特的戀愛關係?

為了獲得他們想要的「關係」,能夠說出成千上萬的甜言蜜語,開出百張空頭支票。





換個樂觀的角度去看,他那刻說喜歡你是真的,但也只是當下喜歡。沒有後續,沒有責任,沒有付出。

只有用張嘴來製造曖昧,實在的行動呢?

他從不為你預留時間,他對你態度曖昧不清、忽冷忽熱,只有需要時才會忽然有空找你;他不愛你,生活和情感也不需要你,你們的世界從來沒有共融合而為一。

他告訴你,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他對其他女生都同樣,對象不在你。

事實是,他為了愛,可以變成另一個容貌。

他可以為了一個愛的女人改變生活的排序,調整只有音樂和朋友世界的生活時間表。

從前他會隨便相約我見面,不管是晚上的十時,還是凌晨,只有習慣早睡的我去遷就他的時間表;現在為了妻子,他會減少接凌晨的表演,盡快完成工作回家見見他最愛的女人哄她睡覺。

他不願承認任何女性朋友為女友,即使對著好友阿風,也常說自己單身;現在每天在網上公開放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愛那個女人。





他由愛空間不受管束的人,變成妻子晚一點不回短訊也在擔心的顧家黏男人。

他由得三四個女生為他哭訴而內心毫無感受,逃避責任;但不會讓那個女人受一點傷害,也花很大手筆送上萬元手袋給那個女人,只求搏她一笑。

即使我當時能夠跟藍天一起,我決不會受到如此待遇。

感嘆著接受愛情無法強求的事實,而什麼也沒有的我只能這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