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上司係我SP: (2)

事情確實非常順利。不消十分鐘，所有事情已經辦妥，王先生每翻看一頁，都點頭稱是，然後利落地蓋章。就算是偶爾拋來的問題，忻漪都能精妙地回答，她的專業精神，王先生不得不服。
 
接著就是談天說地的環節，忻漪和王先生聊著兩地文化，和對葡萄酒的見識。我靜靜聽著，過程中亦學習不少。過一會兒，侍應送上粵菜點心，王先生說他特別喜歡眼前這一道，要我們嘗試。
 
我和忻漪都拿了點心，仔細觀察近乎奶白色的圓球，發覺表層是薄薄的炸粉，看上去特別精緻。一口咬下去，頓時察覺內藏乾坤。
 
「口感非常豐富，層次分明。」忻漪十分客氣。
「裡面是什麼，可以嚐出來嗎？」王先生期待地說。
 
然而，忻漪陷入沉思，她似乎是有了想法，卻生怕答錯，便遲遲沒有開口。她努力尋找，就是想撈出回憶，讓味道連接對應的食材，只是味道層次較多，很難有確切的答案。


 
「隨便猜猜就好，想知道你的見解而已。」王先生微微靠前，他的動作似乎給忻漪不少壓力。
 
這當然只是小小的問題，但忻漪不喜歡這樣，她覺得這是王先生的考驗，答得妙的話，可以鞏固朋友關係，未來的溝通或者會更順暢，所以，忻漪絕不希望答錯，留下「普普通通」的印象。
 
開口前，忻漪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她不指望我做些什麼，眼裡卻盡是複雜的心情。我心領神會，便肯定地轉向王先生，說出我的見解：「裡面是蝦肉、帶子和啤梨。這種配搭不太常見，效果卻非常好。水果的清香，配上海鮮的鮮甜，讓人特別深刻。」
 
這天，王先生沒有特別把我放在眼內，此刻他卻對我另眼相看：「不錯不錯，你們果然會很多事情，下次一定多加交流。」
 
他舉起酒杯，敬了我們二人。


 
「…」
 
晚上前往西門町，才感覺到香港和台北相像的地方。那些賣力做生意的小食店，彷彿與街頭融在一起，成了景色的一部分。我想起晚上的旺角，到處的店鋪代表著城市的精神——活潑、積極、熱鬧、自由。晚上的霓虹燈延續陽光的照耀，不夜城的傳奇便深入民心、家喻戶曉。滷肉飯、魚丸湯、餛飩面，吃的是什麼或許不重要了，本地人、外地人、旅客團在一起，共同塑造鬧市的風景，都市的靈魂。
 
我從沒見過，也沒有想像過，這樣的忻漪，或許是褪去職業的外皮，她再也不用顧忌，緊緊牢着我的手臂，半張臉貼了過來，小小的笑話都能逗個大笑，吃喝玩樂都毫不吝嗇。攤檔、小餐館、服裝店、玩具店、唱片店、夾公仔（娃娃）機店、酒吧，地方常換，人物卻始終如一。
 
「這件好看嗎？」忻漪試了件蝴蝶結襯衫。
「很青春喔，想當回大學生嗎？」我挖苦道。
「想跟你襯喔……快說好不好看！」


 
「榴蓮珍珠奶茶？世上竟然有這種玩意。」我吐槽起來。
「榴蓮是最好的東西喔！或許跟奶茶挺搭的。」忻漪雙眼發光。
「不要。」我裝作要吐。
 
「我一下就能夾到東西。」忻漪露出自信的微笑。
「你的話，不可能的。」
「夾到的話，待會喝光那杯榴蓮奶茶。」
 
我們好像從沒有過這種小情侶的對話，從來沒有。無比的快樂湧上心頭，看著不夜城的風貌，我不禁希望此刻的感覺能永垂不朽……
 
「你今天特別帥。光是盯著你看，下面就特別濕了。」喝了點酒，忻漪就跟我說。我用額頭碰她，她立刻還以顏色，更用力撞過來。我親了她的臉，她就直接抱著我，把舌頭伸進嘴裡。
 
我覺得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覺得我們到了陌生的地方，才能卸掉包袱，抽離上司和下屬的身份。換言之，世界屬於我們了，社會的規範、別人的目光，全都可以拋諸腦後。又或者，這是難能可貴的機會，可以無所顧忌，活像真正的情侶。過了短暫的時光，就要返回現實。因此，忻漪學懂珍惜，眼裡盡是我的容貌，雙耳只接收我的聲音。
 


整個晚上，她都沒拿過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