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才回到西區,是兩點,還是三點?我不知道,思緒留在酒店裡,身體還處於極度渴望的狀態。
 
黑夜籠罩著城市,卻被燈光抵擋開去,一架跑車疾馳而過,引擎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將意識拉回現實。跑車泛起的微風吹過,撫摸臉上的皮膚,多餘的雜念一洗而空。對,如此糾結不是好事,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來到宿舍大樓前,我感覺好許多了,一陣睡意敲著腦袋,要我快滾回床上。可站到大門前,卻感到一絲異樣:「剛是不是看到人?站著,絲毫不動?」
 
日光時街上熙來攘往,是平常不過的事。可大半夜有人站在原地,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就有點奇怪。我感覺應該警惕一下,看看對方的樣子。
 
我環視街道,卻不見人影,我頓時醒悟,是大樓旁的後巷。我右轉進去,心想果然如此。一個瘦削的女孩映入眼簾,她站在路中心,盯著牆上的縫隙。太暗了,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和衣著,唯獨可以肯定的,就是一頭短髮。
 


她發現了我,目光掃視我站著的位置。這才看清她的臉蛋,五官精緻,雙眼像貓一樣瞪大,模糊的印象一閃而過,是我認識的人嗎?後來我才記起,她也是住宿舍的。
 
「要幫忙嗎?」我衝口而出。
 
對方似乎認得我,知道我是誰,卻對我毫無興趣。她徑自走來,從身旁擦身而過,彷如我從來沒存在一樣。
 
奇怪。
 
「…」
 


無聊。
 
三天都是密密麻麻的課,忙碌卻無聊。言辭單調的教授、平平無奇的面孔、枯燥乏味的理論、一成不變的生活、毫無驚喜的日子,彷彿在剝奪意志和動力。
 
我裝著聽課的樣子,等待時間流逝。意識專注在手指上,讓硬幣於指節間來回轉動,腦海逐漸隔絕教授的聲音,沉寂下來。翻譯理論,多麼沉悶的一課,聽上半句,我就要轉頭看時間。既然如此,倒不如放空一下。
 
我完全提不起勁,下課後,就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宿舍去。
 
倦意充斥腦袋,躺在床上卻是輾轉難眠,我看看手機,才五點而已,肚子不餓,沒吃晚飯的意慾。思前想後,我決定下床,現在睡了,今晚就不會睡好。
 


書都看完了,要去圖書館借小說看?這主意不錯,我告訴自己,便穿上鞋子,步出單人房間。打開木門,卻碰見走廊上的趙淳峰。跟平常一樣,他穿上型格皮衣和牛仔褲,纖瘦的手腕上戴著大得離譜的名牌手錶。明明是格格不入,他卻說這樣才能引起注意。
 
「嗯?是我們的大文學家喔。」淳峰看看我,再一瞥房間:「還是一樣整齊,真是的,像個老人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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