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上司係我SP: (二) (1)

其實不是幾天，下一日就能見面了，不過我只回公司半天，忻漪晚上也要去試酒會，沒空約會。

會議室燈火通明，對面的同事看來有點犯睏，別人說這是「飯氣攻心」，我卻認為他們不論是早上還是午後都是這般模樣。身旁的鷹眼則是喝了口咖啡，似乎也在抵抗捲意。

我不喜歡開會，主要是不想發表意見，如果光是聆聽的話還好，但這些都不由我控制吧。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我既不口吃，也不詞窮，緊張都幾乎沒有了。要仔細說明的話，我會說我不喜歡別人注意。

「叩叩叩……」果然是高跟鞋，她每逢星期二晚都會去商會交際，當然穿得更好。我不太清楚上流世界，或許隨便跟幾個人碰碰杯，就真的能談成一筆生意。

紅色的連身裙，配上穩重的白色外套，月亮形狀的項鍊增添幾份韻味。外套脫掉，就是惹人艷羨的晚裝了，一日她在，玫瑰都只可卑微垂頭。忻漪就是這麼美麗的女人，美麗得讓人懼怕，所以當她走進辦公室，所有人都坐直身子，全身緊繃。



「開會。」亞太區主管冷冷地拋下一句。

各人匯報工作，平常這些人都有說有笑，表現悠然自得。畢竟是工作，一種讓人提不起勁的事，哪有人會嚴肅和認真。但在忻漪面前不能馬虎，她要求極高，用嚴格和苛刻形容也不過分吧。我卻會說，她的刺比玫瑰鋒利，身處高位，有著絢麗的外在，若不是承載著超乎常人的能耐和意志，一早就會被拉下來了。忻漪不過是三十歲，卻管理著二十多人。公司有人四、五十多歲，卻都對她言聽計從。

「記著，那批白酒下星期要上架。」
「Bordeaux酒莊的合約盡快草擬好，傳給我。」
「寫好稿記得讓我看，你還要練練SEO。」

同事各有專長，忻漪的厲害之處就是擁有所有人的專長，她彷彿什麼都瞭如指掌，哪個部分出問題，她都能補上幫忙。這樣的人物，怎不教人甘拜下風？



會議室角落，坐著一個年約五十的男人。他幾乎禿頭，穿著老套的米色襯衫，是公司的老臣子，可忻漪完全不留顏面，將一份文件撙到桌子上：「拍。」眾人嚇了一跳，老臣子更是像遇到史前巨獸一樣，瞪大雙眼，嘴唇顫抖。

「9個月了！可以生個孩子的時間了！你還是這副樣子？什麼成語？嘩！四平八穩，不動如山。哈，你來考文學的？零增長，零進步。我上次跟你說換銷售方法，你又不聽了？忘了？」

「以前也是這樣做的……我們要看長遠發展……現在的優勢是穩定……」

「那你滾回去舊公司去！來這裡做事，我要每個月都有增長，十，二十，三十，這樣才叫增長。你圖表跟我畫條橫線，然後跟我說穩守？你當其他部門死的？不要跟我說你習慣舊方法，你要習慣的，是變通和改變。我不想下次開會又要重複這番話。你們所有人，剛都聽懂了？」

「是的是的……」



忻漪喝了口水，然後指示我和鷹眼繼續。

我們負責兩個月後的美酒佳餚節。公司希望打響名堂，累積名氣，因此我和鷹眼想了不少辦法吸引眼球。我們進度不錯，忻漪雙手合十，靜靜聽著，偶爾才點點頭。聽畢，她就陷入沉思，確認沒有破綻，便說了句「繼續努力」，然後重提一下公司的期望。她很少讚賞同事，但各人都知道這已是很好的反應了。鷹眼緊縮的肩膀隨即放鬆下來，彷彿剛逃過雪崩一樣。

這裡，我和忻漪的關係就是下屬和上司，她沒有偏袒，應該說是特意公正點，冷淡點，免得讓人懷疑。大概是默契吧，我們都知道自己要扮演什麼角色。

「嗯。大家表現不錯，提醒一下……」 終於到尾聲了，忻漪交代剩下的任務，說了些鼓勵士氣的話。我覺得無聊，便開始回憶，想起我在這裡已經工作一年多了，一星期實習兩天，不知不覺就留了這麼久。一開始我就是本著賺點零用，累積經驗的心態來的，沒想到自己能得到那麼多。

「沒問題了？那麼，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