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就住喺同一條邨嘅隔籬座。

細細個我成日會去阿叔屋企玩,到大個讀左中學,有左自己嘅朋友圈子後,我同阿叔嘅關係都漸漸疏遠左。

「大佬呀,你係咪得罪你啲咩,點解你死唔斷氣,係都要跟住嚟?」阿叔入lift,按下3字。

我跟住佢入lift:「我煩你都係想你聽我講,阿叔你快快脆飛左Shirley,真心唔可以同佢結婚。」

「都話左我唔會同佢結婚。」



「你依家可能係咁諗,但兩年後話唔定你就會改變主意,所以趁未鑄成大錯前,最好即刻同佢斬攬。」

「得得得,你好煩,我聽日就同佢分手,咁你滿意未?」升降機到達三樓,阿叔快步行出升降機。

「你係真先好講。」

阿叔打開屋企門:「我講真架,咁你走得未?」

「都係唔好,我要見到你講分手先放心,唔好等聽日,家下你就打電話同佢講。」我跟埋對方入屋。



「唉頂,你真係好q煩!你口口聲聲話,兩年後我會同Shirley結婚,而且我仲喺婚禮上噴血死,咁你有無證據?你話我死左,咁『車頭相』都要俾張嚟睇下掛,我先知你講真定講假。」

阿叔放低工具箱,然後攞出打火機,點一口煙。

「車頭相…?呢樣我又無喎…」

「咁你無證據,我好難信你,啱唔啱先?」

阿叔吐出煙圈,拎起一本放喺茶几嘅書,坐到梳化揭開嚟睇。



我以為係波經、馬經之類,睇真啲發現原來係村上春樹嘅《挪威的森林》。

阿叔平時粗人一個,睇開唔係龍虎門就係龍虎豹,幾時變得咁有文學修養,學人睇村上春樹。

「係咪我有證據證明,你就信我先?」我問阿叔。

「你揾到先再講。」

我一心想說服阿叔,無奈手頭上無證據,又確係令人難以信服。

「點呀,有無證據?無你就唔好再阿支阿左。」佢又吐一口煙。

阿叔係一個好硬頸嘅人,我都知要氹掂佢唔係咁容易。

想當日我老豆為左勸佢唔好娶Shirley入門,幾乎打大交反面咁滯。



我老豆講到明如果阿叔堅持結婚嘅話,佢就要同對方斷絕關係,可惜說話講到呢個份上,阿叔都仍然無動於衷,堅持要結婚。

所以佢話同Shirley只係玩玩下,我係唔多信,雖然事實上佢份人又真係幾花fit,換畫快過換鞋,但係事實擺在眼前,兩年後佢呢隻無腳雀仔,真係綁「死」左喺一棵樹上。

阿叔合返埋本書,打一個喊露:「我返房恰陣先,你走嗰陣唔該記得閂門。」

「等陣先阿叔,仲有啲嘢請教下你。」

「又咩事?」

既然阿叔係情場浪子,溝女有一手,咁不如就揾佢教下路。

「依家我呢,就溝緊個十幾歲嘅靚妹,已經衰左幾次,想問阿叔平時你有無咩溝女伎倆,不如教兩招嚟?」



「我揸住架『二碌』,由東廊走轉去謝斐道,一落車啲女就自然走過嚟架啦,唔洗溝架喎。」

我阿叔玩開電單車,後生嗰陣去勻港九新界揾人片車,後來先收心養性,無再玩啲危險嘢。

「咁…咁即係點?」我問。

「即係手車夠快就識到女,你識唔識揸電單車?」

「唔識。」

「咁我就幫你唔到。」

睇嚟我問錯人。
 
我返到自己屋企,咁啱遇著十六歲嘅我出門。



「咦,你去邊?」我問。

「出去食個飯,然後同阿德落網吧打機囉。」

「老豆老母唔返嚟煮飯咩?」

「唔返,佢兩個今晚過澳門。」

照咁講法,上次我開唔到門,響門鈴無人應,真係因為屋企無人。

後尾老豆老母有返嚟,我就喺走廊遇到佢地,當其時隱約聽到佢地講話,唔記得帶身份證,睇嚟係返轉頭攞返。

兩老一得閒就會過澳門揾朋友打麻雀,一唔打就會身痕。



「咁你幾點返嚟?返嗰陣順手買個外賣返嚟。」我話。

「你咁大個人就自己買啦。」

「咁麻煩...算啦,我地一齊食啦,反正我都有啲肚餓。」

「唔係嘛,食飯都跟住嚟。」

「係啦,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