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傻得嚟又唔可愛

某天早上,Athena突然狂打噴嚏。

Athena有嚴重鼻敏感,發作的時候,會連續長時間喪打噴嚏,鼻腔全塞,非常辛苦。就算沒發作,平時她也紙巾不離身,隨時都會流鼻水。今早不知公司有甚麼致敏源,令她的鼻敏感又再發作。

肥媽:「Athena,係咪我新買嗰啲百日菊攪到你鼻敏感又發作呀?如果係,我即刻攞開佢啦!」

Athena︰「唔關事,我……乞嗤……我……不嬲對花粉都冇乜敏感,你之前買嗰啲花我都冇出過事。」





阿康:「不如你出去戶外行一陣啦,可能會好啲。」

Athena︰「我鼻敏感一發作,就算離開有致敏源嘅地方,我都……乞嗤……都要個幾兩個鐘先會平復到。」

阿康:「一係咁啦,肥媽要出去同個客交收啲嘢,喺地鐵站,一係你幫肥媽交收,順便食埋飯先返嚟,到時可能冇嘢呢!」

Athena︰「唯有係咁啦,我就嚟頂唔順喇!」

Athena聽從阿康的建議,外出幫肥媽交收。也買了午飯,在公司附近的公園裡用餐,慢慢停止了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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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回來公司,生怕鼻敏感又再發作。幸好過了一回,鼻子也沒有痕癢,她立刻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Athena發現公司添置了一部空氣清新機。她在此工作了超過一年,一直都想公司買這類型的空氣清新機,但她在這裡工作時的鼻敏感又不是太差,所以只在枱頭放了一個小型的便算。

「肥媽,部機幾時買㗎?」Athena指著空氣清新機問肥媽。

「我唔知喎。」肥媽敷衍了一句後,就離開公司外出工作。Athena覺得很奇怪,公司添置新物品,一定要經肥媽手,肥媽沒可能不知。Athena也沒有深究,繼續工作。





她抹去剩餘不多的鼻水後,將紙巾丟進垃圾箱,發現垃圾沒有被芳姐清走。正常情況下,芳姐會在午飯時間回來,幫大家清理垃圾箱,理論上垃圾箱應被清空。

她的垃圾箱雖沒被清空,但感覺內裡的垃圾又好像比午飯前少了一點,Athena覺得很奇怪。

Athena︰「你哋知唔知點解芳姐冇清垃圾筒呀?」

當時肥媽和阿康外出工作中,公司只有賀叔、Rachel和在房裡的Johnson。Rachel好像聽不到Athena的說話,只有賀叔回應。

賀叔:「係呀,芳姐啱啱屋企有啲事,請咗半日假,所以食飯嗰陣冇嚟清潔。」

Athena留意到賀叔的垃圾箱是空空如也。她再望向其他同事的位置,發現每人的垃圾箱也是乾乾淨淨,沒有垃圾。

Athena︰「咁點解你哋嘅垃圾筒又冇晒垃圾嘅?」

賀叔:「哦,係呀,係阿康頭先臨出去做嘢之前,幫我哋倒㗎。你講過你唔俾佢掂你個位嘅嘢,所以佢咪冇幫你倒垃圾囉!」





Athena聽到賀叔的解釋後,感到有點尷尬。她大概也估到這是阿康做的,因阿康是公司裡最熱心的一個。現在由賀叔口中得知,Athena有點自討沒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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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跟Johnson討論下一個客戶的計畫書。

Johnson︰「一於係咁啦,你同阿康再跟跟呢一點。係喎,你個鼻好返啲未?」

Athena︰「冇嘢喇,好返好多。」

Johnson︰「阿康買嗰部空氣清新機真係OK喎!」

Athena︰「部機係阿康買㗎?」





Johnson︰「係呀,佢話佢有鼻敏感嘛,同你一樣。我見公司有兩個人有鼻敏感,當然批准佢買啦!」

Athena覺得很奇怪,空氣清新機是阿康用公司錢購買的,為何肥媽會說不知情。不過Athena也沒有再深究,繼續工作,

肥媽外出工作完成後返回公司。Athena聽到肥媽打電話給花店,說要再訂花來公司。Athena覺得很奇怪,肥媽今早明明新買了百日菊,為何現在又訂花?

Athena望向肥媽的位置,發現她桌面上的百日菊不見了。

Athena︰「肥媽,點解你盤百日菊唔見咗嘅?」

肥媽:「我睇睇吓,都係覺得呢盤百日菊唔係好靚,所以揼咗。」

Athena知道肥媽說謊,因為全公司的人也知肥媽是愛花之人,她不可能丟掉新買的花。

Athena︰「做咩呀肥媽,你係咪有啲嘢唔講得㗎?」





「冇嘢!」肥媽的前額鑿了「冇嘢即係有嘢」六個大字。

在Athena的追問之下,肥媽終於說出真相。那盤百日菊是阿康丟掉的,阿康說Athena對百日菊的花粉敏感,所以一定不可留下,更特意將花丟在街外的垃圾箱,以免有殘留花粉留在大廈的室內環境。

阿康更幫手清潔了肥媽的座位,連附近的位置也徹底清潔,然後立即開新買的空氣清新機,務求將所有會令Athena鼻敏感發作的致敏源也徹底除掉。

Athena百思不得其解,因她也不知自己對百日菊的花粉有敏感,為何阿康會知?

肥媽:「我話用膠袋袋好盆花,今晚放工先拎走返屋企得唔得。阿康話唔得,因為咁樣解決唔到問題,一定要將盆花即時移離現場。佢寧願賠返盤花嘅錢俾我,都唔俾我留低盤花!」

Athena不懂回應肥媽的說話。

肥媽:「你唔好怪阿康多事。」





Athena︰「佢幫我,我又點會怪佢。」

肥媽:「阿康叫過我唔好同你講咁多嘢,因為佢驚你以為佢仲對你有意思,先做咁多嘢去幫你,到時你又去同Johnson告狀趕佢走。實情係佢對個個同事都好好,好多嘢都肯幫公司做。」

Athena︰「我冇咁諗呀……sorry呀肥媽,我都冇諗過我會令你冇咗盆花!」

肥媽:「唔使sorry喇,你俾阿康繼續留低就得㗎喇!話埋俾你聽啦,阿康根本就冇鼻敏感,佢話呢座大廈嘅中央冷氣好似比較混濁,所以有啲擔心同事們個鼻會唔舒服,所以先叫Johnson買空氣清新機㗎喳!」

Athena︰「我都冇話唔俾阿康留低!佢攪得掂嚟緊個project咪得囉!」

肥媽:「你講過要算數㗎!」

Athena得知阿康為自己做了很多事,心裡有些忐忑不安。雖然阿康的出發點可能只是關心同事,但Athena仍有一絲懷疑阿康是有意圖去做某些事情,原因當然是兩年前的經歷。但她眼見阿康行為越來越正常,真心想做好工作,和真心關心同事,而且她自己直至現在也沒穿沒爛,實在無必要再繼續針對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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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準備下班,發現阿康仍未返回公司,而阿康今日確實由頭到尾都沒有向她交帶過自己去了哪裡。

Athena︰「Rachel,你知唔知阿康今日晏晝去咗邊度呀,咁耐都未返嘅?係咪去咗吞pop呀?」

Rachel︰「係喎,sorry呀,阿康臨出發之前交帶咗俾我聽,佢要幫肥媽去攞個樣板,我唔記得同你講返。佢唔係去吞pop㗎,你唔好咁話佢啦!」

Athena︰「OK,我講笑喳!」

Rachel︰「阿康一直都係每晚最遲離開公司嘅人,佢真係好俾心機做嘢㗎,比任何同事都用心。Athena你俾阿康留喺公司做嘢啦,佢講嘢雖然仲未係好叻,但佢已經好努力㗎喇!」

Athena再次聽到同事稱讚阿康、叫她讓阿康留下的說話,雖未至於反感,但也有些厭煩,好像他們預先約定一樣。

明明一個她覺得很差的人,偏偏有人為他抱不平,自己又被看成不近人情的那位,心裡有少許不舒服。

Athena︰「得喇,佢做得嘢就一定有得留低,我唔會私了。」

Rachel︰「Athena你真係人美心善喇!」

Athena︰「我同你做咗成年同事你都未試過咁樣讚過我,為咗阿康先咁讚。」

Rachel︰「嘻嘻!仲有呀,我想同你備定案先呀!」

Athena︰「備咩案呀?」

Rachel︰「阿康今日有去過你個位,郁過你啲嘢。」

Athena︰「吓,佢又想點呀?」

Rachel︰「我當時心諗,佢做乜又咁多事去理你個位啲嘢。原來佢只係將你垃圾筒啲雲吞禁低啲,就算冇人幫你清垃圾,你都仲可以用。」

原來是這樣。這麼一來,Athena終於明白為何沒人清理她的垃圾,但垃圾又好像少了。

Athena︰「佢係咪傻㗎!」

Rachel︰「係呀,佢係傻㗎,傻得嚟又唔可愛嗰隻!」

Athena︰「得喇,你同肥媽都係咁喺我面前讚佢,唉,我知點做㗎喇。走先,拜拜!」

Athena離開公司後,心裡不期然地想起阿康。阿康假扮自己有鼻敏感,說服Johnson買空氣清新機,都是為了她?阿康不惜丟掉肥媽的花,又幫忙清潔,又靜靜地將她垃圾箱的垃圾壓平,這些行為,以一個普通異性同事來講,是否又有點過火?

每次想到這裡,Athena又會想起兩年前那個極度討厭的阿康,心裡又會充斥著阿康仍然對她死心不息的模樣,好像附身一樣纏擾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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