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出生於二零零一年,家境一般。父親在內地中山工作,一星期見面一次,母親是一個朝九晚六的白領,非常辛苦。

周言擁有記憶和意識的年齡,在兩歲。日常陪伴他的人除了哥哥之外,還有一大群堂兄弟姊妹。

周言的童年很快樂,他可以亳無保留地說。周氏家族的七個子孫,周言排在第五。陪隨他長大的就是平日放學到嫲嫲家一起玩耍的兄弟姊妹,他其中最緬懷的就是這段時光。

「啊~嗰陣時我哋都會去近五座嗰邊個公園玩㗎,你知唔知啊我個堂妹成日都因為捉唔到人做大喊包,啊哈哈諗返起佢唔服輸安我哋幾兄姊妹一齊氹佢個就好搞笑啦。」周言邊說著,笑容同樣洋溢得要滿出來。

「喂等陣先,你唔係應該同我講你有咩對唔住你屋企人㗎咩?究竟你有咩對佢哋唔住啫?阿爸阿媽定阿哥?」





「你錯晒啦,我對唔住嘅係所有屋企人。」周言正詞。

從周言身上,我感覺到氣魄與執著。照道理說死人從不有氣色,如清水那樣無色無味。但當說到他家人時,那是只在地縱嚴懲惡人時才能感受到的執念。

到底他是誰?
「就俾個機會我分享我嘅屋企人啦,喺我進行所謂嘅轉生之前。」他惋惜地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他的故事。

周言第一次對不起的家人,是他媽媽。雖然只是一件小事,卻在年齡增長後越來越容易記起。

第一天上幼稚園,周言鬧脾氣。兩歲是一個容許任性的年齡,可是那時的周言任性得傷透媽媽的心。





「入去啦,媽咪要返工㗎啦。你睇吓入面有好多同學仔陪你玩喎,乖啲啦好唔好?」媽媽揭盡所能,只求內向的兒子答出第一步,接受新事物。不過在一個小孩子心中,上幼稚園成為媽媽拋棄兒子的手段。

「我憎死妳啊!」在媽媽不得不離開後,周言說。

「其實細路仔講嘢大人應該唔會介意啫。」我回應。

「你啱,但係有啲講咗出口就收唔返。我媽媽又要返工,返到屋企仲要照顧我同做家務,根本無乜時間休息。喺咁疲倦嘅狀態仲有俾自己個仔討厭,試問有邊個可以唔覺得委屈?」

周言有一套成長的理論。




人長大後,必須以別人的角度出發,反省過去。不停思考才會進步,不斷回顧錯誤才懂得警惕自己。

「咁你都啱嘅,不過老實講每個人都一定有啲事對唔住父母㗎啦,又唔需要太介懷喎。」我安慰。

「個個都會,但唔係個個都想。」

「人出生到長大就會犯錯,無可能完美。」

「我明啊!我明啊!我只係...太掛住我啲屋企人。」

望見周言因親情而衍生的情感,我突然想到自己家人。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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