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闖入者——我唔想成為魔法師，我剩係想搵返個女朋友》: 第63章——潛伏威脅

凱千亮錯愕地盯着我：「為甚麼？」
 
我壓下聲音：「你係王子，隱瞞你嘅可能性比較低，但點解王后佢哋一嚟就咁信任瀚大哥？唔驚佢爆凱氏喺邊？」
 
「可能沒有人會相信吧？大家都認為凱氏皇室都被革命軍殺了，歷史課上都說凱氏沒有遺人，當時凱氏的大臣或將軍不是歸降了，就是被處死了。」
 
「歷史可以比人修改。」
 
「說凱氏沒有遺人，那麼仍然忠心前朝的人就自然會放棄反抗李氏的念頭。」
 




「當時李氏國王登基嗰陣，咪重金誠邀凱氏降將嘅，仲會特別招待水系法師，瀚大哥以前係凱氏水系副將，佢會唔會⋯⋯一早就已經係李氏嘅人？」
 
他不敢相信地大吸一口氣：「這⋯⋯很大的假設！」
 
「我只係估吓，但呢件事確實有可能，凱氏唔知瀚大哥過去十幾年去咗邊、做咗咩，如果佢一早就已經歸降李氏，如果佢比李氏重用，如果佢係⋯⋯間諜？」我越想越心寒，不禁吞了吞口水。
 
「數年前他突然出現在凱氏面前，身為大賢者，有甚麼可能會被打成重傷？如果他是受李氏指派來的話⋯⋯我整身都起雞皮疙瘩了⋯⋯」他震了一震。
 
「不過一切都只係我哋嘅假設，如果佢係忠心凱氏，咁當然最好；但如果係忠心李氏，咁我哋就一直都比佢玩緊。」
 




「誰知瀚大哥是不是真的站在凱氏這邊？」他提出最重要的疑問。
 
「我哋只可以等暑假返去，問清楚王后佢哋。」
 
「但既然鄭伯知道瀚大哥有那一塊可讓他任意出入城的令牌，才會指派他執行尋找盗賊團的任務，那瀚大哥是可信的吧？」
 
「最怕嘅係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
 
我們都靜默，沉思着瀚大哥的事情，直至有人走進自修室時，才想起要去上課。
 




「糟了！遲到了！」凱千亮驚呼，我們便跑上五樓的魔法研究室。
 
「對不起曹老師！我們剛才肚子痛！」我和凱千亮一起向曹老師做出九十度鞠躬。
 
「兩人都肚子痛？」曹老師半信半疑地瞇起雙眼。
 
「就係咁啱我見到佢肚痛，我個肚又痛埋一份！」
 
「你們快點坐下吧，我們說到失控魔力的部份了。」曹老師說完後，便繼續在黑板上寫筆記。
 
「你們的肚子沒事吧？」葉柔菊擔憂地低聲問。
 
「沒有，書本第幾頁？」凱千亮眼中閃過一絲內疚的神情，便從衣袋中取出書本並把它變回正常大小。
 
「第394頁。」




 
「失控魔法，亦即是當魔力不自然地流通於體內魔法神經時使出的魔法，這情況最常見於人情緒變得極度不穩定、或是生命受到威脅時出現。」曹老師在講台上說，以暗魔力弄出一個人體魔法神經線圖。
 
「有部份魔法師選擇不鍛煉自身精神力，而借助情緒去使出高難度魔法，當然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許多這一類的魔法師都逃不過走火入魔的結局，法力弱的會灰飛煙滅、強的則會變成非人形的怪物，而極小數的人則會成為極具攻擊性且失去人性的魔法師，我們稱這一類依靠情緒的魔法師為——紅魔，因為他們的四肢會變成深紅色，而且紅魔中最常見的就是火系法師。」
 
曹老師揮一揮手，魔法神經線圖化為一個類人形的暗紅色物體，雙耳變成尖角，而手指甲變得極長，成為兩隻利爪。
 
坐在數個座位前的梁簫淳轉頭望向我，以口形說了一句「瘋子」。
 
我不理會他，低頭閱讀書上有關紅魔的介紹。
 
紅魔也會裝扮成正常人，例如修剪過長的指甲、戴帽遮蓋尖耳、穿長袍掩着紅潤的肢體等，只是他們極容易襲擊別人，而且瞳孔會變成一條直線。
 
「失控魔法多數會屬於袐術及聖魔法，舉一個例子，火袐術・炎陽護法的失控版，就是焚身護法，每用一次失控魔法，體內魔法神經就會受到一次難以修復的損傷。各位回去後，請寫一篇下限兩千字的文章，說明魔法神經崩壞與紅魔的關係，下課。」
 




曹老師便弄散了紅魔幻象，離開了魔法研究室，其他人都陸續離開去準備下一節課，梁簫淳則從前面走了過來。
 
「喂，道幸夏你會變成紅魔嗎？又是火系法師，而且情緒不穩，你變成紅魔的話，我梁氏大公子一定會第一個收拾你！」
 
我冷笑一聲：「一個懦弱得會拋棄隊友嘅人，點可能鬥得贏咁強大嘅紅魔？如果我真係咁唔好彩變咗紅魔嘅話，第一個就搵你試吓我啲指甲可唔可以殺得死人。」
 
他臉露青筋，在背後的趙凰熾便拉走他，走了上前：「恭喜火系贏了學系杯，剛才我也有看社時學會的演講，道公子你說得真好，不清楚歷史的話，可能會誤以為李氏才是草菅人命的政權，而非凱氏呢。」
 
我恨恨地盯着他，他也從容不迫地踏前一步，跟我對視，露出了微笑：「我們先去上課了，葉姑娘，要跟我一起走去風系教室嗎？」
 
葉柔菊不回應，徑自走到凱千亮旁邊，而凱千亮隨即向趙凰熾露出警戒的眼神。
 
「喔！那好吧，我和表弟就先走了。」他抬起一邊眉毛點頭道，便和梁簫淳離開了。
 
「我諗社時學會條路唔會咁好行。」我盯着趙凰熾消失的背影說。




 
。。。
 
晚上的啟天城依然人來人往，作為李氏王國的首都，亦是經貿重地，使啟天城永無靜止的一刻。
 
「客倌！來翠幻樓吃晚飯吧！今天新請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幻音琴女喔！」
 
一名身披黑斗篷、頭髮亂如閃電的中年男人對侍應不加理會，稍施雷力加快步速，往全國最中心的地方走去。
 
手持貴族令牌的他，不需要接受守衛的安檢，便能進入皇宮之中。
 
上一次他到訪皇宮時，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當時上任國王李凛清駕崩，王儲召來五大貴族商討舉行登基盛典一事。
 
現任國王李嚴暮跟他已是叔侄輩的關係了，十八年前他跟隨李泠湘，帶領革命軍攻陷城門的一刻仍然歷歷在目，彷彿只是昨天的事，但如今他的大兒子都快要畢業了。
 




國王宮殿前的衛兵看見他後便推開門走進去，不久後便揮手示意他可步入宮殿。
 
「喲！姚宗主，留了一個位子給你。」梁氏宗主梁桓川說，向着姚宗主熱情地揮手。
 
「參見國王陛下。」姚宗主單膝跪在地上，向李嚴暮行禮。
 
「平身吧，飯菜都快涼了。」李嚴暮以冰冷的嗓音輕聲道。
 
姚氏宗主姚雷勝，在五大貴族宗主之中屬年紀最少，而年齡依次為趙氏、林氏、梁氏、葉氏及姚氏。
 
殿中放了一張可供十多人圍在一起的大圓桌，李嚴暮正面向着殿門、背對着大龍椅，而趙氏和林氏坐在他左右兩旁，接着是梁氏和葉氏，姚宗主便走到背對着殿門的大椅子坐下。
 
李嚴暮放下雙筷：「既然五位都來到了，朕就開門見山地，說今晚召各位叔父輩過來的原因吧。」
 
「容我猜猜，陛下是想討論戰爭的事？」趙氏宗主趙黴瑟說，以魔法替李嚴暮倒了一杯七分滿的茶。
 
「不錯，我計劃當八行軍抵達前線後，來一次三路突擊，向着鋼鐵帝國的首都圈進發。若能推進到如此深入的地區，李氏軍隊必然要跟鋼鐵軍打持久戰，斷絕敵軍的補給線，以圍城把鋼鐵軍活活餓死，但這戰略需要更多的經濟支持。」
 
李嚴暮站起身，緩緩地繞着園桌踱步：「不知五位宗主，意下如何？」
 
趙黴瑟率先贊成：「趙氏一直都與李氏有極緊密的合作關係，當然支持。」
 
李嚴暮負手而行，慢慢走近林氏宗主林韜，緩緩點頭。
 
「梁氏也會增加對皇室的經濟支援。」梁桓川舉着茶杯大聲說，一口氣把茶喝掉。
 
「林宗主呢？」李嚴暮輕道，走到林韜身後。
 
「林氏會為軍隊準備更多的糧草。」林韜轉頭望向後方，點頭同意。
 
「很好。」李嚴暮繼續圍着圓桌慢步，走近殿門方向。
 
葉氏宗主葉松楓亦表態：「葉氏會向軍隊提供更多的戰馬。」
 
「你那天贈我的那匹寶馬真不錯，葉宗主。」趙黴瑟說，向葉松楓舉起茶杯答謝。
 
姚雷勝靜靜傾聽，盯着桌上已變得冰冷的食物。
 
「姚宗主，你呢？」李嚴暮已走到他身後。
 
姚雷勝吞吞口水，微微地抬起頭，望着遠方的大龍椅，穩着嗓音：「姚氏會支持皇室。」
 
「不錯。」
 
一隻手搭在姚雷勝的右肩，那突如其來的冰冷使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朕很開心，五位叔父都很關照朕這個小侄，李氏必能征服鋼鐵帝國，成為玻連黎斯亞大陸的第一大王國！」
 
李嚴暮在姚雷勝背後緊握左拳，那強大的野心令他渾身散發着冰寒的霧氣，使姚雷勝被搭着的右肩結了一層霜。
 
李嚴暮把手移開，快步走回座位，空氣馬上回暖，使姚雷勝不禁鬆了口氣。
 
「朕還有一件事要與各位相討，是一件喜事。」
 
「陛下所說的喜事，莫非是要立后？」趙黴瑟抬起一邊眼眉，試探地問。
 
「正是。」
 
林韜聞聲便興奮起來：「那陛下有人選了嗎？若還未有的話，可考慮我家小姐，她正好達到適婚年紀，只比陛下年輕一點。」
 
葉松楓亦向國王推薦人選：「我家大女兒也快要成年，她擅於管理財政，必能替陛下減輕政務負擔。」
 
李嚴暮斜視着葉松楓，那冰冷雙瞳發出深藍光，弄得葉松楓像凍僵了一樣，張着嘴卻說不出話，而林韜見狀亦默默地蓋上了嘴巴。
 
「朕提出立后，當然有人選，難道要你們告訴朕該怎麼做嗎？」
 
林韜和葉松楓都低下頭，不敢作聲，而趙黴瑟和梁桓川都臉有難色地緊皺眉頭，靜靜地喝茶。
 
李嚴暮環視眾人一眼，把目光停留在姚雷勝身上：「姚宗主，你的大兒子好像快要畢業了？」
 
「陛下說的沒錯。」姚雷勝向李嚴暮微微低頭道。
 
「聽說他很厲害？聖堂公會的皇室大法王說他在實習時，展現出遠超同級學生的水準？」
 
「對的，我的大兒子正是姚泰辰。」
 
李嚴暮揚起微笑：「姚泰辰，好名字，他畢業後就加入皇室近衛軍吧！看在姚宗主你份上，朕必定會好好照料他。」
 
「感謝陛下。」
 
姚雷勝把上半身彎得更下，即使心知李嚴暮只是想借機會加強對姚氏的控制，但他根本沒能力反對李嚴暮的決定，只能祈求自己的大兒子能隨機應變，或真的受到國王的重用。
 
「今晚就這樣吧，各位叔父，請起。」李嚴暮站起來，提起茶杯面向眾人。
 
「願大聖宰・拉尼亞凱亞之名，鋼鐵帝國必受李氏征服！」五名宗主站起同聲說，一同喝下杯中的茶，便離開宮殿了。
 
李嚴暮坐上大龍椅，看着僕人們清理圓桌，待他們清理完畢並行禮離開後，他望向旁邊的紫色簾幕：「全在掌握之中。」
 
兩旁簾幕都走了一人出來，左邊的男子穿着紅袍，身型高大強壯，腰旁掛着一把紅色劍梢的長劍，戴着兩個深紅色硬護肩；右邊的男子穿着黃袍，與紅袍男子一樣體格強大，持着一支金色權杖，戴着一頂金黃色的巫師帽。
 
此兩人正是皇室的近衛大元帥，紅袍的是紅衣大元帥・焱爎鱉、而黃袍的是黃衣大元帥・靐煥嶐，兩者在國內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亦是最強大的魔法大師之一。
 
「陛下，為甚麼不跟他們說凱氏的事？」靐煥嶐站在大龍椅右邊，稍稍側身靠向李嚴暮。
 
李嚴暮冷笑一聲，不作回應。
 
「沒有跟他們說的必要。」焱爎鱉說，抽出長劍放在穿透天窗的月光下欣賞，劍刃亮起了迷人的焰紅光。
 
「他們只需要乖乖地做我的經濟支柱就可以了，即使有『凱氏遺人通輯名單』，但國內近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已經死了，我當然沒有要告訴他們凱氏仍然存在的原因，李氏王國不需要有凱氏復辟的希望。」
 
「陛下，那麼那一名線人⋯⋯」靐煥嶐低聲問，望向李嚴暮。
 
「他是我最強的線人，亦是對我最忠心的間諜。」李嚴暮在大龍椅上翹着腿，雙手放在腹上，手指尖互相觸碰，成了一個金字塔形：「經過這幾年，他已經獲得凱氏的信任，把所有凱氏遺人及支持他們的勢力全掘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李嚴暮望向殿門，想像成功根除凱氏的威脅，及征服整片玻連黎斯亞大陸，成為「聖皇」的那一天，嘴角不自然地向上彎曲，掛上野心四散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