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起咗身未呀?」 
「 ... 嗯 ... 」 
「姐係未起身啦,都估到你架啦。」 
「 呃 ... 依家起。」 
「得啦,唔洗急。我咁啱都有啲嘢做,晏晝先拍啦。」 
「好。」 

我極速地把線掛掉,繼續蒙頭大睡。 

或許是昨晚跟Angela無無聊聊的聊得太晚,我壓根聽不到鬧鐘的聲音。 





「I just want a chance to know you to know the woman deep inside ... 」 

但想不到睡多不夠兩個小時,電話又再響起,這次是阿然。 

「有咩幫到你 ... 」 
「冇呀,我啱啱落堂,同我食飯呀。」 
「是但啦,我依家喺屋企出嚟啦。」 
「哇,咁我咪有排等。」 
「咁你係咪唔食呀?」 





接過阿然的電話後我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在電話左按右按不自覺地還是按進了和Angela的對話框,看著昨晚自己最後的回覆,或許她未睡醒吧。


「點呀,有得同Angela對戲,爽啦Alex哥。」 
「爽你條命咩。」 

嗯 ... 確實不能用爽來形容,但的還蠻享受的。 

「咩唔爽姐,Angela喎!」 




「其實係得你覺得佢好正之嘛。」 

在我的系內真的不乏美人,要樣子的有樣子、要白嫩皮膚的有皮膚、要有身材的有身材,要三者皆備的都有。Angela跟她們比其實就會被比下去,但Angela就是有她的特別。 

「一陣係咪又要拍,依家搵我sip時間呀?」 
「喂,然哥。好似係你打嚟嘈醒我叫我陪你食lunch架啵。」 
「不過我都真係要拍嘢。」 
「我又嚟睇!」 
「唔洗諗啦你,今日得我一個咋,冇嘢好睇。」 
「咁我返hall瞓覺算。」

「都估到你唔會睇我架啦。」 

「有咩好睇姐男人老狗。」 

「呀,係呀 ... 」 




「嗯?」 
「算啦,都係無嘢啦。遲吓話你知。」 
「咁我去拍嘢先啦。」 

我當然能猜得到阿然不會來看我的獨腳戲,皆因主角Angela都不在。Angela不在,其實也會令我拍攝的動力減低,不過我也不是那些不負責任的人。 

「辛苦你啦,dayoff又要特登返嚟拍嘢。」 
「辛苦哂你啦仔,請你飲嘢呀一陣。」 
「客咩氣呀。」 

老實說,有時候在大學與別人交談時真的客套得讓我感到不自在。 

「咁今日就主要補返啲散shot,應該好快搞掂嘅姐。」 

Jimmy第一次來我們的拍攝小組,他這句說話令我感覺到有點 ... 





「哈哈,咁就真係要睇Alex表現啦,佢哋尋日耐到 ... 」 

對,就是令我感到有點懢尬。皆因拍攝經驗淺,對白記不熟、又經常偷望了鏡頭、又沒有表情的變化,更加會無緣無故亂笑耽誤時間。


「咁依家你就扮吓上堂瞓覺先啦。」 

我依照著兩位導演的指示去做,有托著頭打瞌睡的、扒在枱上呼呼大睡的,還有挨著椅背合起眼扮聽書的睡姿,穿著中學校服做這些事,就著演著從前的自己,那種上學閉目養神等著放學到球場大展身手的從前。 

「Good take. 」 
「唔係呀,幾好呀。Koey你唔好老屈我個仔成日要NG喎。」 
「咁尋日你唔喺度得我一個咪拍得慢囉。」 

其實昨天補close up的時候真的很多「蝦碌」的事發生,在對戲的時候我總會擺出一些奇怪的臉弄得Angela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就是不斷的NG。 





然後她就會襯Koey set機的時候恨恨地怒視我一眼,然後指著她左手的手錶。到我認認真真跟她對戲的時候,她又會自己唸錯對白,然後自己對自己說下個shot一定要 1 take過,想起她那表情也覺得好笑。 

「你以前上堂真係咁樣瞓覺架?」 
「有咩咁出奇姐。」 
「咁可能你真係演緊自己,哈哈。」

或者我真的是在演自己所以才能如此的自然,不像之前那天不停地NG。又或者,是因為沒有Angela在我的對面,才令我可以演得自然一些,沒有那麼生硬、緊張。 


「依家再拍你打籃球嘅shot啦。」 
「好。」 

「射球入嘅嚟。」 
「好。」 





「上球籃嚟睇吓。」 
「係。」 

「拍吓波,插吓花,我影吓啲close up。」 
「無問題。」 

作為一個典型的男生,當然會打籃球。雖然在告別中學之後我已經放下了籃球,移情別戀到足球一年多,但作為中學校隊的我更加能夠在這幾個散shot中發揮得淋漓盡致。要射波,有射波。要剷籃,有剷籃。要插花,有插花。要入樽,還是差一點點。 

「哇,搞掂啦。快得出奇呀今日。」 
「睇嚟你係運動健將嚟喎。」 
「唔係啦,平時有打吓波姐。」 
「洗乜講,佢係我個仔實勁架。」 
「唔好係度忍屎忍屁啦Jimmy,幫我收埋支腳架啦。」 

所以,這天的拍攝真的非常順利。 

「好啦,咁麻煩哂你啦今日。」 
「咁我走先啦。」 
「等埋我啦,我哋順路架嘛。」 
「好。」

也就因為拍攝,終於有人會順路陪我一起回家,令回家的路途上多了個伴,少了點悶。 


「你覺得我哋係咪拍得好慢呀。」 
「都唔算嘅 ... 慢有慢好嘛。」 

我漫不經心的回答Koey。 

「你就梗係想拍得慢啲啦!」 

她露出了一個奸笑的表情,跟whatspp中那隻emoji有九成相似。 

「咩呀 ... 」 
「唔好扮嘢啦,可以對Angela耐啲喎,比著我都想嘅。」 
「吓,但我想對住你多啲喎Koey姐。」 
「收皮啦你。」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在拍攝的短短兩、三天,我開始改變了我初頭的想法。當時收到Jimmy的message時,知道是做演員,恨不得快點把整件事完結,重投自由自在,無腳的鳥兒的生活。 

現在,卻想多拍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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