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Flycation呢件事真係咁簡單?》: 三十六、燈塔
當我從閉眼到張開眼,我用了兩秒時間來適應燈塔門打開後的光線。
而我從門後首先看見的,就是四個戴上了面罩的黑衣人。
就如先前我們所監視所見的一樣,這四個黑衣人一話不說地從燈塔中走了出來,然後默默地站到了我們身邊。
我知道,他們是在等待我們進入燈塔,完成換更的程序。
於是,我、楊格和殷琳就此逐一步進了燈塔。
過了三秒,燈塔的門就自動地關上了。
此時,燈塔之內,就只有我們三人。
燈塔中並沒有我們想像過的黑衣人總部,反而只是一個狹小的圓柱型空間,位置小得應該剛好就是能夠容納四人。
正當我們三人看著燈塔內的一片白牆無計可施時,我突然感到腳下一震。
配合著這一震,我開始感到身體正緩緩地向下墜落。
我起初還以為這只是我自己的錯覺,可是當我發現燈塔的牆壁似是在緩慢地向上移動的時候,我才察覺自己確實正在往下降。
簡單來說,此刻的我就像是站到了一部升降機之中,並且穩定地下降著。
我看著身邊的楊格和殷琳,雖然他們整張臉近乎被覆蓋,可是我從他們的眼神當中,還是看出了他們跟我一樣的驚訝。
我們三人就這樣不敢動彈地站在白色的地板上,一邊看著燈塔的頂端距離我們愈來愈遠,一邊身不由己地潛落下方。
時間大約過了三十秒左右,我終於感到下降的去勢停止了。
由此向上一望,我發現燈塔的頂部已在我的眼中成了一個小不點,如此說來,我們現在所身處的位置應該位於地底深處。
這不其然令我想到那個在我家中找到的地標,也就是那個位處於海洋之中的地標。
根據目前的環境,我開始相信自己最初的推斷可能是正確的,也就是殷琳的男友周渡廷在家中留下的地標所指示的地方,並不是在蒲台島的地面,而是在地底甚至海底之中。
換言之,我們能夠找到這裡,我們很大可能就能夠把他找出來,然後讓他把我們帶回本來的世界了。
這時候,燈塔的秘門打開了。
我、楊格和殷琳從秘門中步出,然後放眼向前望去,是一條跟燈塔牆身一樣白色的長走廊。
這條走廊沒有佈置、沒有裝飾,就只有單調的白色牆壁。
但唯獨在最遠方,我看見了有一幅巨大的油畫。
於是我們三人走了大約一分鐘,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並來到了油畫前。
走近油畫,我才發現它比我想像中更要巨大。
這幅油畫上差不多有兩米乘兩米之大,成為了走廊中唯一奪目的焦點。
油畫上,是一個擁有蝴蝶翅膀的裸身少女。
少女正害羞地掩著雙乳,身上就只有一縷紫紗輕掩私處,卻遮掩不了她玉脂般雪白的小腹。
這幅畫作上的少女對於我和楊格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在我們第一次來到蒲台島的那一程船上,楊格曾向我和Nic展示的跟這一幅畫作上同樣的蝴蝶少女。
所以我一看就知道,這幅油畫所畫的,是普賽克。
Psyche。
但這幅油畫跟上次楊格所展示的畫作有點不一樣。
一來,這畫上並沒有畫上普賽克的戀人丘比特。
二來,這畫上的普賽克擁有更龐大和色彩斑瓓的翅膀。
正當我還在觀察這幅畫作時,楊格卻突然低聲說了一聲:「呢度!」
順著他的話聲和他伸出的手指,我看到畫作的中央位置,也就是少女的小腹上,原來掩藏著一個像信用卡般大小的長方形盒子。
因為這個盒子也被上了色,要不是仔細觀察,否則應該是難以留意得到的。
眼見盒子的大小如此,我心念一動,掏出了從黑衣人身上取來、上面印有「Psyche」字樣和圖案的身份證件,然後放到了盒子之上。
只聽盒子輕輕發出了「嗶」的一聲,然後,油畫突然就在我們面前一分為二,分向左右兩邊裂開。
油畫分開之後,我所看見的,是一個彷彿只會在電影當中才會得見的大場景。
若要形容這地方,它就像是一個大型的軍事中心。
放眼看去,至少有超過五百名臉戴面罩的黑衣人在來回走動步操,忙個不停。
而除了走動的黑衣人外,也有不少黑衣人正在電腦前埋頭苦幹。
工作桌排列有序,驟然數算少說也有過百張。
而最有軍事中心的感覺,是在整個環境的中央部分,放置了三部戰鬥機,而旁邊更有數部坦克車。
看著這個誇張的陣容,我和楊格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是又驚又喜的。
因為我們知道,我們確實找對地方了。
這地方,肯定就是黑衣人的大本營。
正當我和楊格暗自高興著時,關心男友所在的殷琳輕聲對我們提醒說:「我哋要把握時間去確認下到底阿廷係咪真係俾人捉咗嚟呢度啊!」
聽了她的說話,我和楊格才想起我們本來的目的,立時認真地開始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我們原先打算,混入燈塔之後,先觀察一下環境,然後便開始探聽周渡廷是否正在此地。
可是,現在我們發現這地方如此之大,要查探恐怕要花上一段時間,而且我們也未能決定查探該由哪處開始。
正當我們舉棋不定之際,我們就聽到了廣播的聲音。
「杜明威小隊,馬上到總司令室報到。杜明威小隊,馬上到總司令室報到。」
楊格和殷琳聽了,對這個廣播並沒有太大反應,繼續為之後的行動而苦苦思索。
但我聽到「杜明威」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卻不其然地浮現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聽過或看過這個名字。
不出一秒,我就想起來了。
我再次將口袋中黑衣人的身份證件掏了出來一看。
果然,在證件上「姓名」的一欄上印有了三個字:「杜明威」。
杜明威,就是我們捉去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也是我現時所偽裝的一個。
我因為在換上他的衣服時剛巧看過他的證件幾眼,所以現在才有了印象。
所以說,現在廣播中傳召著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