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大型研究室內,四周裝潢專業明麗,設備齊全,並皆為現今最先進昂貴的。一部白灰色大型機器在研究室中央,高四米,長四米闊兩米,一張平躺式單人長椅架於機器中前位,椅旁有著各電子數據屏幕,椅上架着一個連戴多條人體接駁導線的頭盔。

「終於完成了,感動!」「我們成功了,各位,辛苦了!」

一群穿著科學實驗袍,有著不同膚色,說著不同母語,來自各地的科學家與專業技術人員正因為剛合力完成了一項研發多年的世界級重大產物而歡喜雀躍,有人感動流淚,有人互相擁抱,忽有一研究員向四周問道:

「Dr. Thunder 在哪裡?大功臣不能缺席。」

「早上他剛完成這個,告訴我他有事要處理就出去了。 」





「Dr. Thunder 你終於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慶祝呢!」

一名黃皮膚研究員見一個三十來歲亞裔男子打開門口而喜道。

該男子穿著隨便,滿身污穢,臉上表容戴着悲傷、驚愕,緊張得手腳俱震地急走近新機器。在場人士見他與平時格格不入的神情氣息與服裝皆察覺到有事情發生,喜悅感動之情瞬息連同喧笑聲一同沉寂下來,正當有人欲開口提問時,男子先一句:

「我要穿越,我要用那部機器進行意識穿越,快給我預備--快!」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





「不要管,我們不也是需要真人作最後安全測試嗎?我來就好。」

他邊說邊啟動那大型機器,躺於長椅,按起各種按鈕,駁上接身導線,戴上頭盔。由於他剛先所造成的氣氛突變,加上他一連串行動的連貫訊速,眾人都不及思考阻止。男子駁好接身線後望向主操控盤,在上顯示的兩大格,一個標著「存檔 A」另一標著「存檔 B」,他按入「A」掃看各詳情,「兩日前 / 1-4-2038 / 14:36」為設下存檔的時間,確認沒錯後手往右下角碰「確認」。剛才說中文的研究員在一群已疲累不堪,目光呆滯又不知所措的眾員之中再問:

「Thunder,你先冷靜些,就算是由你作測試也要先⋯⋯」

男子焦急情緒未消,沒允許他人話語進耳,只瞪了眾人一眼便快身欺至最終確認制前一按,整部機器驟時在適當位置亮起紅藍綠光,並發出一把電腦聲:

「Ready 3 ⋯2⋯」





眾人雖不知現時為什麼情況,但見組長情勢危急且失去理智,紛紛欲阻止,先至之人阻止失敗被男子一把用力推向地上。

「⋯1--」



  一間位於香港的大型亮麗研究室中,由各地而來的科研人員圍繞著室中央一部灰白色大型機器的研發而勤奮工作。一名穿著白袍,三十多歲亞裔男子,為眾人的組長Dr. Thunder,正站著依傍工作桌,左右手中姆指交替相擦-年少時養成的思考小動作-閉眼尋思,思考良久以後慢慢睜開眼搖頭,似是思考無果。

「啊喲~最後那點怎麼想來想去也想不到。Tom,我們不如先設了存檔點,等晚些再想其他吧。」

「好吧,先設了存檔A再說。」

一名皆為黃皮膚的亞裔研究員Tom回覆,二人皆說中文,且似乎關係不錯。

「今天、2038年4月1日下午2點36分,意識穿越器研發設下首個穿越錨點-存檔A⋯⋯」





Thunder走向機器旁自言自語地在連接的電腦打上存檔點資料。

「--好,Enter,搞定⋯⋯」

「定」之餘音未完,Dr. Thunder突然合眼頭腦一暈,身體似沒力地搖擺了一下,Tom見組長險些跌到便忙去問候依扶。Thunder合眼數秒開始慢慢睜回,卻忽然氣喘起來。

「Thunder ,你沒事吧!」

「Tom,今日是否1號?」

「對啊,你不是剛剛才親自輸入日期,怎麼了?」

「1號,是1號,就是說成功了。我有事要先出去,有什麼事再聯絡我。」





他迅速脫下白袍,如箭似的奔出研究室。



  一名三十多歲亞裔男子用力握緊拳頭,雙腿全力奔走,臉部肌肉收緊得恐怖,眼神語氣都是發瘋的樣子,並一直重覆說著:

「我一定能救你的,一定可以的,等我。」



  隱約雷嗚,陰霾天空,雨水繼而傾盆淋下,滴在一名三十有多的男子身上,破舊後巷之中,他雙膝跪下,頭肩並垂,腰部微彎,濕透的頭髮因低頭而掩過眼睛,眼角、臉龐不停流著的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靜靜地看著躺著膝上,胸口左側有著穿心的深傷口,三十多歲女子,雙手緊握她手,那漸漸失去血色,變得蒼白,變得冰冷,變得僵硬的纖纖玉手。從她身上流下的除了雨水淚水,還有已被沖淡,混合成淡紅,不知屬誰的鮮血。雨水繼續落下不停,且越下越大,濕透全身的二人卻毫無避雨之意,維持這姿態不動。

「莉亞,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你要救我?」

「我始終救不了你,為什麼?」





「那還用說,你是我老公,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救你呀!」

突然出現的熟悉女聲環繞在他的腦海中,被雨水淚沾濕而閉上的雙眼重新打開,抬頭望向前方,是她-那本應躺著不會再作任何動彈的女子,她相貌回到數年之前,穿著她一生中最幸福日子所穿的婚紗,背後發起亮光,猶如天使般對他微笑,見這笑容,男子仿佛忘記了背脊、胸口、臂膀、大腿、腰腹等的滿身刀傷,可傷口沒有忘記他,繼續湧流般出血,唇色慢慢接近已倒地女子的白,最終無力支撐,身體向側倒地,倒落間向那畢生最愛的婚紗裝女子回個幸福的微笑。

「我要來見你了。」

呯!

「我會再來救你的,等我。」

兩句不同語氣的話響透整個一男一女永躺的後巷。









  一間陰暗的實驗室內,牆壁電管上不斷透出因漏電而起的火花,僅餘的燈光也因電壓負荷過大而驟光驟暗,有些逐個爆裂。一部佔半間實驗室的大型機器,機器中下位有個高二米半,闊兩米,又發出強烈湖藍色光芒的門,整個機器皆發出「詠詠宏宏」的聲音。一名穿著實驗白袍的六十餘歲禿頭老人左肩抬着一個大袋,右手帶着一台約一米高,長闊半米的鍍銀色長方體機器站在發光門前。臉露淚光,身軀微震地激動喊着:

「終於,我終於完成了。」

望着左手拿着的兩張照片,一張為三十來歲的女子,另一張為三名穿着校服的年輕高中男女。他抹去眼角淚水,待藍光和聲音皆發至最高級數時,他拿起各物走進光門。

「我回來救你了。」

宏宏宏宏……

光芒聲音消失,大型機器也渾身出煙,看似壞透一般,老人與他拿起的各物也皆消失得無影無蹤。





「雷飛燁,雷飛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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