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涼亭旁來回渡步,此時又見夕陽已然緩緩落下,時間也隨之不斷流逝,只遺憾我也沒有空餘時間觀賞,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計畫。我雖然曾考慮過那老伯也許確實只是一個普通的清潔員工,可是目前依然未有證據去確認我的想法是沒錯的,假設他若真如此事有關,我便會白白浪費了一次好機會,於是我決定在那老伯來到之前的幾分鐘,躲在一處隱蔽又安全的角落,再觀察他的反應,總而言之,我這刻只想搞清楚他收拾垃圾如此頻繁的原因,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於是我便決定背後跟蹤他,就看他到底葫蘆下賣的,是甚麼藥。
 
時間總算過了半小時,那老伯終於再次回來,我躲在涼亭的柱子後,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又從垃圾桶中抽出黑袋,又不斷東張西望,幸得他好像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想必他已然以為我下山了。接著又見他提起那個黑袋,腳步匆忙向一條小徑走去。我當然不會站在原地寂然不動,我馬上追逐那老伯,跟隨他的足跡,看他到底會如何處理這袋垃圾。
 
雖然天色略暗,可仍有餘光,過程中我並沒有跟掉他,依然緊貼著他的身後。他又走上了一層樓梯,在上方稍為歇息了一陣,雙手叉著腰,大口呼著氣。原本,我以為他會繼續上樓梯,卻沒料到,他突然轉身向另一條小徑行去,而那小徑路面鋪滿枯葉,路面也看上去並不像一條行山徑,我又上前追上去,這條路是直去的,除了地上的枯葉,這裡四周圍也就只有密麻的竹林和樹木,氛圍極之陰森。
 
然而此時氣溫顯然已經降下幾度,我略感涼意,一直沿著這條路走,走到天色早已沒有任何光明,周遭竟不知不覺間變得黑暗起來。我停下腳步,從腰袋間拿出迷你手電筒出來,暗忖慶幸自己有帶上這玩意,才不用被困在黑暗中,也不會弄得自己手忙腳亂,要知道,在已經入夜的山林裡,到處都危機四伏,即使有光也未必安全,何況沒有光呢?所以必須要小心行事,我放慢腳步,亦小心照亮眼前的路,就只怕一不小心踏中某個坑,從而令我受傷甚至喪命,這樣方可確保自己的安全。
 
幸得路是直,並沒有岔路,所以即使我行動緩慢,也很快追上那位老伯。他如今手裡持著一盞燈,另一手還持著那個垃圾袋,透過他手上那盞燈,可見他正聳立在一間荒廢石屋前,絲毫不動。我曾想走近一點再觀察他,但又怕地上碎葉發出的聲音會驚動他,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仍保持著一段距離。
 




一分鐘過後,他把那垃圾袋放在地上,因為環境靜寂,而且那老伯說話的聲音頗為響亮,所以即使我與他的位置仍有一段距離,依然聽到他的說話,他道︰「我拿來了,錢呢?」這時石屋走出一個人來,那人身型頗高,身型略健,看得出平日應該有做運動的習慣。只是,因為環境實在太漆黑的緣故,我終究還是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見那人蹲下來,開始打開那個剛送到的垃圾袋,他找到甚麼,我可看不清楚,可是在不久後發生的事,即使這裡有多麼黑暗,也不足以遮掩我看到的事情…
 
那神秘人搜索完那袋垃圾後便站了起來,他應該向老伯伯說了一些話,可是內容是甚麼,我卻聽不到,只是那老伯聽後豁然大怒,道︰「你說只要我把垃圾帶給你,你就會再給我錢的喔!」聽到這裡,那老伯果然是隱瞞了某些事情,而且,如今他與那神秘人,想必是有些錢財上的糾紛。我沒有一絲的行動,依舊留在原地靜觀其變,只是,接著發生的事情,讓我十分後悔當刻沒有出手介入。
 
那老伯仍然在說話,嘴巴一直喋喋不休,本來寧靜的環境也佈滿著他的聲音。然而一陣子後,又見他手持的燈跌在地上,發出一下「啪」的響聲,而從那微弱的燈光下,我可判斷出他的雙手如今應該是捉住那神秘人的衣領,起初我還以為他們可能會大打一場,而了結這場爭執,只是我真的萬萬想像不到,我竟然目擊了一宗謀殺案。
 
就正當我繼續觀察他們的舉動之際,只聽到在他們那個方向忽然傳來「咻」地一聲,其聲音極之響亮,而且不禁令我毛骨悚然,因為那聲音,顯然是空氣驟然被某種東西撕裂的聲音,就像用皮帶大力一揮,或是刀鋒用力在空氣中一斬時所發出的那種聲音,令人聞風喪膽。然而,只見那老伯伯猛然倒地,身子躺在那盞燈旁,周圍突然又回歸寧靜,他沒有再說話,此時我心裡已然有不祥的預感,此刻的靜寂,比起先前的,卻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只是當刻我可還未知道發生甚麼情況,全因四周依然暗黑,所以我瞪大雙眼,頭往前探,欲想知到底眼前發生甚麼事。
 
然而,正當我全神貫注留意他們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卻大喊︰「出來了,不用再躲了。」其聲音粗獷,顯然是一名男子,當刻我不敢肯定他是叫我,因為我深信自己如今躲著的位置十分隱蔽,他照道理不會知道我的存在才對吧…然而正當我糾纏著該不該出現之際,只見一把黑影往著我衝來,我立刻側過身,閃避此突如其來的襲擊,然而「碰」的一聲,我向發出聲響的那方向望去,只見一把匕首已然插進樹幹裡,我哽咽,暗忖如果我沒有躲開,這匕首必然會刺穿我的頭顱。
 




而此舉動亦告訴我,對方確實已經知道我的位置,也就是說,剛才的說話是對我說的,而且,對方也是一名實力高超的人,要從遠方投擲一把匕首,而又能穿透樹木,其所需的力度可不是一般正常人能輕易做到,那麼對方想必也是曾受過專業的訓練的人,所以我實在不能夠輕敵。
 
我決定露臉,從灌木叢中躍出,向對方道︰「沒想到先生如斯眼利,竟能察覺我的存在,實在厲害。」我一邊向他走近,一邊說話,試圖一探對方底細,只聽他道︰「你也不弱,竟能躲過我的突襲。」聽他一讚,本來暗自高興,卻走近對方之際,感到地上一片濕漉漉,心中奇怪,憶起這幾天並沒有下過一場雨,剛才亦不見任何積水,如今為何會有水?我已然心知不妙,再往老伯一看,又見老伯躺在那積水之上,身首異處,早已橫屍在地,而那些水,顯然就是老伯的血!
 
其死狀慘烈,即使我已見過不少屍體,也難不免感到一些寒顫,而此時我與對方的距離已近,早能看清對方的容貌,他是一名約莫二十五歲的年青人,倒八字型的粗眉,兇神的雙目,高高的鷹勾鼻子,毫無血色的薄唇,瘦削的臉龐沾上了幾滴血液,表情僵硬得過分,自問從來沒有看過這樣恐怖的臉龐,也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來。
 
我眼見一個無辜的老人突然命送黃泉,心裡早已又怒又悲,又見對方看似毫無悔意,氣急下立馬向他大喊︰「你做了甚麼好事!」對方以食指抹一抹臉上的紅血,然後見他把那已沾血的食指放到口腔中,道︰「殺了他呀。」我被他的舉動嚇住,暗忖此人非同小可,絕非一般人,亦非英雄好漢,心知此人必殺不可,否則只會遺害人間,於是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擺出作戰架勢,勢要把此人的性命拿下。
 
我倏地向前,提起銀匕首,欲想刺向他的頭顱,正以為得手之際,他側身一閃,把我的攻勢躲開,然後左拳一揮,向我右眼襲來,其拳速比鮑茹婷更快更狠,我自知對方顯然要置我於死地,心忖如此拳不避,即使不死,右眼也必廢掉,於是我右腿向用力向左一蹬,腦袋急忙間向左一側,雖然成功躲過,可亦能感覺他那熾熱的拳風在我右腦側劃過,而這一躲亦使我盡失平衡,身子已然向左大大傾斜,快要落地一刻,我以左手立地,用力一推,身子已向左退開,與那男人再保持距離。
 




剛才他幾招已盡顯功架,此刻心裡更是驚愕,唯恐對方的功力還在我之上,如此一來,一對一的情況下恐怕我的勝算並不高,我道︰「你到底是誰?」他緩步向我走來,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突然衝前,其速度快得驚人,又猛然提起右腿,正準備向我踢來,我自知硬接這腿是不可行的,立馬蹲身閃避,那長腿從我頭頂掠過,地上的枯葉被他的腿風吹得升起,可見力度之大可謂驚人。
 
我又向後退了幾步,見他只是一般的拳踢威力也已如斯驚人,更加能肯定對方實力在我之上,此時心中已然開始感到憂慮,心中已想好幾個逃走的計畫。
 
而對方想必見我能躲開他的攻勢,心中倒不免也滿是疑慮,瞧見他站在原地,暫時停下攻勢,我亦乘著此空檔,立馬背身而走,因為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與他糾纏恐怕只會在此命喪,我急步而走,他亦在我背後急追,過程中我並沒有打開手電筒,唯恐光線只會讓對方發現自己,暗忖如今大家身處黑暗中,倒不如靠著黑暗脫離險境,可是,說時遲,那時快,正當我專注於逃走之際,左腳卻突然感到踏空,驟眼之間,身體已然失去平衡,我感到身體開始往左傾斜,我欲想捉實某物,讓自己能穩住身子,可這片刻間周圍一摸,竟無一物,就這樣,我便失足倒地,開始往左邊滾下去,黑暗中跌跌撞撞,我也不知撞到的是甚麼,只感身體疼痛無比,暈頭轉向,也忘記採取保護自己的姿勢,接著頭部突然感到硬物一撼,便失去意識,昏迷過來。
 
不知昏迷了多久,聽得暮蟬作鳴,才把我從惡夢中喚醒,只覺臉上盡是冷汗,又想起剛才的夢境,無一不是那個神秘人,夢裡面他把我撕成碎片,進食我的屍體,嘴巴滿是鮮血,如今想起他,心裡依然盡是恐懼。此時腦袋和身體處處隱隱作痛,我伸手撫摸疼痛處,卻警覺傷口已然被包紮好,暗忖奇怪又慶幸,昨晚獨自落身荒野,仍有人及時相救,實在是幸運,倒是荒山野嶺,在無人通風報信下,何解會有人及時前來相救?這點我倒是不太明白。
 
我又打量周圍,發現自己原來睡在一張木床上,床墊是用硬棉所鋪,床單是粉紅色的,上頭印有女性化的卡通圖案,顯然是年輕女子所睡的床。然後又見天花板上掛著大吊扇,儘管大吊扇看上去並不破舊,可仍無法遮掩天花板上已剝落的油漆。我再看四周,見牆壁無一不是剝落的油漆,便知這裡顯然是一間破舊的小屋。
 
這時房外傳來女子聲,雖然隔著一道木門,可仍沒有把她的聲音蓋住,她道︰「行了,讓他傷口好了就會讓他走了。」然後另一道老男人聲此時又發出,道︰「萬一他報警,我們分分鐘會坐牢的。」女子聲又回道︰「行了,我有分寸的。」木門打開,迎來一名約莫十五歲的女子,面容端正,擁有一對精靈又迷人的雙眼,她一見我,便道︰「呀…你醒了嗎?」我點頭,道︰「是你救我的嗎?」她點頭,又把一些食物端到床邊的桌子,又道︰「這是你的早餐,快吃吧。」我向她道謝一番後,便打算把她攜來的早餐吃掉。
 
正想拿起一塊吐司上手,卻驟見放在桌上的兩塊碎片,心中大驚,立馬向女子問道︰「我暈迷了多少天?」女子可能見我神情帶有驚慌,一時之間不懂回應,結結巴巴道︰「沒…沒有很久,就一晚而已。」我立刻大呼一口氣,心忖祖兒仍未有危險,可只要這一天過了,對方仍未收到碎片,那麼一切都遲了,而最可怕的是,萬一對方就是我昨晚遇見的那個人,那情況就更加惡劣。
 
我也顧不上吃早餐,立刻把吐司放下,向女子問︰「這裡是哪裡?」女子答道︰「這裡是我家。」我從床上站起來,把掛在勾子上的外套穿上,道︰「這裡去飛鵝山涼亭要多久?」女子急道︰「你現在就要去嗎?你的傷勢還沒好的…」我斜視著她,此少女為人頗為善良,只是她不知背後原因,心裡只以為我只想登山作樂,卻不知事關人命,所以才如此不著急,只是不知者不罪,我亦沒有怪責她,只輕言道︰「這是要事,必須今天內做到,姑娘的好意我心領,可時間不等人,我必須要趕快到飛鵝山涼亭一趟。」




 
少女默不作聲,隔了片刻才道︰「那麼讓我帶路吧,這裡比較偏僻,要出去也費功夫,有我帶路就不用花費時間了。」我一聽見,心中大喜,道︰「那就拜託你了。」我們分別前後走出房間,一出房門往右走便是大廳,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帶著疑慮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走上前,向他道︰「感激你們的救命之恩,如果你們有任何請求,務必告訴小弟,讓我能報救命之恩。」男人把眼神挪開,搧著紙扇,道︰「別把我們的住所告訴別人就行了。」雖然不明白故中緣由,或許只是這兩人並不希望有人打擾,可是他既然這麼一說,我只能奉命遵守,我點頭答應後,便跟那少女走出屋子,一見便是驚愕,萬萬沒想到,屋子竟是位於一處密林之中。
 
我即時回頭望向那少女,想知道背後緣機,卻見她作一個手勢,示意我跟隨她走,我頜首回應,隨即開始跟隨她的腳步走進密林,心裡則不斷暗想︰「這裡到底是哪裡?」走了約五分鐘,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向少女問道︰「你們到底是誰?這裡又是哪裡?」少女轉過頭來,神情隱悔,欲言又止,掙扎了幾許後才道︰「我叫楊秀娟,這裡就是飛鵝山。」我頓即環視周圍,心裡盡是驚訝,飛鵝山乃是香港人眾所周知的名山,曾上山之人多不勝數,如有如此隱閉之境,怎會嘗未有人察覺到?
 
我立刻回道︰「這怎麼可能,飛鵝山並沒有這種地方!」只見秀娟微微一笑,又道︰「來,你跟我來。」隨即又向我揮手,我立馬追上,穿過幾棵大樹,來到一湖畔之前,無一不是驚愕,這湖畔清澈無比,周遭草木遍遍飄逸,湖旁聳了一棵大松樹,數口雀鳥於松樹上歇息,如此絕景,也是首次一見,更知以飛鵝山絕沒可能可以容立如此大樹和湖畔,正想向秀娟一問究竟,只見她又向湖後的一處的雜草前蹲下,把手一移,那堆雜草竟輕易被移開,露出一大洞來。
 
這洞口並不大,但也能容立一人伏地通過,她首當其衝,把纖幼的身子伏下來,接著便開始往洞裡爬行,我亦不再耽誤,亦伏起身子,開始往洞裡爬去,原先我只以為是一個小洞,卻沒想到這不是小洞般簡單,若是要說他是洞,倒不如說它是一個通道還更貼切,大約爬了約數分鐘,傷口忍受著被外物觸碰的痛楚,好不容易才重見天日,又聽見陣陣流水聲孜孜,見秀娟已然在洞口外等待我,她待我一出洞口,便又把一堆雜草遮住洞口,我向周圍打量,見這裡竟然就是大藍湖石澗,心裡無話可說,我轉頭望向秀娟﹐只見秀娟把食指豎放在嘴前,向我道︰「不要跟別人說。」我頓即大悟,也明白當時屋中男人的意思,於是也向她點頭答應。
 
我們開始向飛鵝山涼亭進發,途中我們沉默不語,一來我仍未能接受飛鵝山下竟有世外桃園,二來眼前的女子與我亦只見面幾個小時,雖則她是我救命恩人,可真要說的話,她始終仍是半個陌生人,所以我大多數時間都沒有發聲,只跟隨她的步伐往涼亭方向走。
 
走到一半路程,方始見路上有一座電話亭,腦中才想起總該先與可妮和祖兒聯絡,確保她們如今的狀況。於是上前,在外套袋中拿出幾枚硬幣,投進投幣口,然後先致電祖兒,確認她如今是否安全。電話撥出,雖然已然接通,卻久久仍沒有人接聽,心裡面奇怪,卻當時還未察覺異常。我掛電話,又再投入數枚硬幣,此時致電給可妮,不用很久,電話亦已然接通,再隔一陣,電話的另一邊已傳出女聲,略帶慌張,道︰「我是安可妮,請問找誰?」我一聽,大呼口氣,幸得她沒出甚麼意外,又回道︰「可妮,是哥呀,你沒事嗎?」可妮驚呼︰「是哥嗎?你整晚去哪裡了,出大事了!」此時聽可妮言下盡是危急存亡的語氣,當刻已知事態嚴重,立即問︰「發生甚麼事?」可妮回覆道︰「祖兒給人擄走了!」
 
一聽,手裡驟然乏力,聽筒隨之跌落,撞上電話亭上,秀娟一見,馬上問道︰「發生甚麼事?」只聽聽筒傳來可妮的呼喊聲,只是我如今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沒有留意,秀娟見狀,便半蹲身子替我撿上聽筒,道︰「她好像還有話要說。」我止住震驚,穩住情緒,接起聽筒問道︰「是甚麼時候的事?」可妮回覆︰「是兩小時前發生,凌奕鋒一知此事便通知警方,也曾找過你。」我亦立即問道︰「對方的目的?」可妮道︰「對方要凌奕鋒在今夜的七時正,獨自一人前往蒲台島,把索隆遺下的物品親手交給他。」我拳頭一打,把電話亭揍出一個裂縫,把秀娟也嚇得退開幾步,我立馬道︰「我現在立即回來,你叫凌奕鋒等我。」可妮答應後,我們便相互掛線。
 




我轉頭向秀娟道︰「很感謝你的幫助,如今我已經不用再上涼亭了,我要下山去辦事,你自己先回去吧。」她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我又繼續道︰「這幾天盡量不要出來,山上可能有殺人魔。」她聽完想必感到大驚,嘴巴微微張開,雙目瞪大看著我。然後我從外套拿出一枝筆和一張紙條,在紙條上寫上我的聯絡方法,道︰「如果有甚麼事情的話,可以找我。」此舉乃是憂慮那殺人魔會找到上門,令她們陷於險境,終究是他們救我,若那殺人魔陷他們於不義,我實在難以撇開任何關係,她穩穩接過紙條,再把它藏好,接著才道︰「好,你放心去吧。」我給予一笑,便向她揮手,飛奔下山去。
 
不一會兒,我已回到家中,推開大門,一進大廳便見凌奕鋒與可妮正坐在沙發上,兩人神態自然不安,祖兒一見我回來,立馬起身道︰「哥!你怎麼全身是傷呢?」我揚手示意可妮不用多說,她知道後也沒有說話,站在一旁,而我立即坐於凌奕鋒對面,拿出兩塊碎片,放到茶几上,道︰「對方要的就是這東西。」凌奕鋒想必是見到那碎片是當日祖兒拿的那一枚,心中必是百感交集,他又道︰「給他吧!只要祖兒安全就好了,這東西就給他吧!」我伸手拍拍他肩膀稍作安慰,道︰「我正有此意,可是對方終究是不法之徒,實在難以令人相信他完事後會遵守承諾而放人。」凌奕鋒臉上又擺出驚慌之情,又道︰「那怎麼辦?」我一臉凝重,思考片晌,道︰「你假裝獨自前往,我則躲在一旁,如對方對你們不利,我便立即出手制止。」凌奕鋒對此方法甚是滿意,見他不斷點頭,道︰「好…好,只要能救祖兒,那都聽你的。」我也點頭回應,又道︰「這事情切勿告訴警方,就只怕他們禍了大事,就你、我和可妮知道就好。」他默默點頭,隔一陣道︰「那我稍候安排船隻,一切準備妥當就再找你吧!」我示好沒問題後,便讓凌奕鋒先行告退。
 
凌奕鋒離開了沒多久,家中的電話鈴鐺響起,我一手接聽,來電的人就是拉扎,原本如接到他的電話應是興奮不已,可是如今祖兒落入敵人手中,心中再難以安穩,聽他道︰「你拜託我做的事已做好,徽章的主人是一名拉脫維亞人,名羅斯維奇,目前在香港執勤。」然後他把羅斯維奇目前在香港所住的地址告訴我,我把這地址記住後,便向他道︰「拉扎,今晚還有事請求。」拉扎語帶疑惑,問︰「甚麼事?」我把祖兒被擄走一事告訴他聽,然後希望他今晚可助我一臂之力,只聽他道︰「我未必能趕回來,但我能派我一個手下過去,你意下如何?」我暗自思索,此行動我只想找可信賴的人,然而拉扎必然是首選,只是如今他說要派手下過來,我倒是對這人有半分猜忌,我道︰「他可相信嗎?」拉扎回道︰「百份百可相信。」我見拉扎對那人如此有信心,便卸下心頭大石,道︰「好,你叫他先來我家一趟吧。」隨後把地址說給拉扎,他收到後說了幾句便掛線。
 
如今時間亦未過中午,而我相信凌奕鋒準備船隻也需時,原本打算前往羅斯維奇的住所,可一想萬一事情耽誤了,祖兒和凌奕鋒的性命就唯恐不保,所以我把這事情押後,先把蒲台島這事情妥實處理好後,才找羅斯維奇算帳。
 
我走上房門,從行李上拿出一些藥物,把身上的傷口稍稍處理後,便閉目養神,準備迎接今晚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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