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者: 第七十五回 惡道伏誅

【第七十五回 惡道伏誅】

看見天下第一劍名歸崑崙屠名，張行在痛哭其師，各派中人均默言無語，這時一人輕咳一聲說：「既然試劍大會已完結，那貧道也要告辭了！」
 
藍傲回頭一看，卻見說話者正是青城派的無量子，這時青城派中人在玉真子指揮下緩緩沿下山之路而行，莫弦鄭爽知他要乘機開溜，正要喝止，藍傲卻已朗聲道：「無量掌門慢走，藍某還有一事請教。」
 
無量子怕又給那莫弦鄭爽纏住，要趁這機會溜走，想不到卻給藍傲叫住，他並不認識藍傲，但這時藍傲貴為星河劍派掌門，而且深受在場群豪敬重，無量子雖然不太情願，但也只好停住腳步，拱手問：「藍掌門有何指教？」
 
莫弦鄭爽見藍傲留住無量子也是一臉疑惑，正要發問，藍傲已揚手截道：「無量掌門，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要討一筆債。」
 




無量子一呆：「你我萍水相逢，我有什麼債欠了你的？」
 
藍傲朗聲道：「就是你殘害同門無涯子，藍某要在這替他討個公道！」莫弦鄭爽聞言登時大聲叫好。
 
無量子怒道：「藍掌門，你別含血噴人！你憑什麼說無涯子是我殺的！」
 
藍傲慢慢走向玉真子說：「無量掌門，藍某也不是指無涯子前輩是你殺的，因為殺他的是這名玉真子，他正是你的得意門生，是他用『碎心掌』殺了前輩。」
 
藍傲此言一出，群豪立時譁然，要知江湖各派最重道義，往往視同門是比親人還親的兄弟，藍傲指無量子指使門人殺害師兄弟，那是最嚴重的指控。
 




玉真子聞言不禁嚇得面無血色，無量子冷笑道：「死無對證，你怎麼說也可以！」
 
莫弦鄭爽二人正待發作，藍傲笑了一笑說：「哦！好一個死無對證，玉真子臉上的鼻子不正是給前輩削下的嗎？」
 
他這句話直刺到玉真子心裡，立即下意識用手掩住了鼻子，他不斷搖手說：「沒有，我是在練劍時誤傷，不是我……我武藝低微……如何殺得了師叔……」
 
藍傲喝道：「玉真子，你別狡辯，當日笑人居，皇甫納財等人要生擒朱鈴兒，你師叔看不過眼仗劍出手相助，想不到墜入了你設下的圈套，給你出暗箭重傷，最後更給你用『碎心掌』擊殺。」
 
玉真子想不到藍傲竟然知道得如此詳細，臉容不禁極為難看，只死命說：「冤枉……」
 




無量子厲了玉真子一眼，心想：「他不是說沒有人看見當時情況嗎？」笑道：「我想藍掌門實在有些誤會，無涯子師兄武功高絕，連貧道也難望項背，玉真子只是貧道一名徒兒，武功低微，如何可以重傷師兄？」
 
藍傲冷笑道：「他武藝絕不低微，他不是已練成貴派的絕學『迴天劍』和『碎心掌』了嗎？而且當時還有兩位道人配合他出手暗算，就算強如無涯子前輩，又怎會想到他們三人會出手暗算？雖然最終他殺得了其中兩人，但還是逃不了玉真子的毒手。」
 
眾人聞言不禁奇怪，心想：「怎麼藍掌門好像親歷其境一樣？」
 
玉真子這時猛然想起：「啊！他難道就是當日救走朱鈴兒的男子？」
 
無量子也感到奇怪，心想：「玉真子練成了『迴天劍』？怎麼連我也不知道？」但還是抗辯說：「藍掌門，又沒有證據，你說什麼也可以。」
 
藍傲突然厲聲說：「證據？證據就在玉真子手上，他手上拿的正是無涯子前輩的佩劍。」
 
事實上，玉真子自那一役後，見無涯子手上的寶劍鋒利無比，於是向師父撒了謊，推說那劍在拼鬥時給弄斷了，而暗裡據為己有，但他並沒有膽量帶在身上，所以這時帶的只是一柄尋常利劍，這時聞言即笑道：「哈哈！我想藍掌門有些誤會，這那裡會是師叔的寶劍，這只是……」
 
藍傲續說：「你還狡辯？我清楚記得，當時你跟另一名道人扮作配合無涯子前輩，卻突施暗算，以劍重創了前輩胸腹，同行的兩名道人也給另一名師兄弟所殺，及後前輩奮力反擊，分別格殺及重創了兩人，但還是殺不了你玉真子，最後你不但殺了前輩，還一併殺了受傷的同道，可說極為兇狠。」




 
無界大師聽到這裡，不禁合什唱道：「殺業，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玉真子聽到這裡再無懷疑，知道他是當日的男子，只怒道：「你說謊，我手上的只是尋常利劍！」
 
藍傲續說：「我還聽見你跟無涯子前輩說：『連掌門也不知我練成了『迴天劍』，如果我拿了你的寶劍，不出三年，我劍法定會超越師父，師父為人最是小氣，我如何能讓他知道我劍術大進？哼！但你也可放心，到我功成之日，我便會暗地殺了那小氣鬼來陪你！』
 
玉真子聽到這裡，不禁大叫：「你胡說！師父！我沒有說呀！他胡說！你不要信他！」這時無量子神色陰晴不定，默言無語，玉真子知道師父小氣，這番說話已惹怒師父，心下大急。
 
藍傲大聲問：「哼！你不但把寶劍據為己有，還殺了皇甫納財和三名幫派人物，還將一五毒盟的好手割掉舌頭、雙眼插盲。你殺了朝廷命官，還想抵賴？」
 
玉真子這時給他在群豪面前揭破醜行，早已心裡亂作一團，見他說話時真時假，連他師父也開始鐵青了臉，他知師父素來反面不認人，深恐師父怪罪，早已急得如熱鍋螞蟻，這時又見他胡說，要嫁禍他殺害朝廷命官，這一罪下來他可是想也不敢想，當下搖頭說：「皇甫納財不是我殺的，他是唐門萬毒夫婦殺的！我只是殺了……」他此言一出，立即知道自己失言，故此他立即便向下山道奔去。
 
藍傲一直用說話套住了他，就是要他失言自揭惡行，他故意說一些挑釁其師徒關係的說話，就是看準了無量子小氣的特質，這性格讓玉真子壓力大增，增加了他的犯錯機會，藍傲此時功力未完全回復，但自問也可擋住玉真子，他正要攔截，只見青衣一閃，無量子已到了玉真子面前，玉真子突然見師父過來，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師父。」胸口已給無量子一掌印落，正是「碎心掌」，玉真子心脈已給震碎，他劍也來不及拔，口中只吐了一句：「……你好狠……」便倒在地上。
 




藍傲想不到無量子會如此狠毒，突出毒手殺了玉真子，也是呆在當場。無量子說：「想不到師兄竟然是給這畜牲殺了！幸好給藍掌門揭發了事件，若非如此，我還真是信了這畜牲，唉！只怪我太愛我的徒兒，我真是對不起師兄。」
 
藍傲心想：「想不到這小氣鬼如此狠毒，現今死無對證，也難再追究，我也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虛耗，現在總算為無涯子前輩討了半點債，哼！他日我再來青城找你這小氣鬼算帳！」
 
當下拱手說：「那裡！無量掌門能大義滅親，實在難得，無量掌門出手真是毫不容情，殺掉自己的徒兒就如殺掉頭豬一樣，實在叫人好生敬佩。」
 
青城眾門人見事態發展，當然心下明白無量掌門肯定也在其中有所關連，這時聽見藍傲之言，心下不禁為掌門的心狠手辣暗暗心驚。
 
無量子如何不知藍傲話中有話，但這時為免節外生枝，只說：「畜牲惡行，天地不容，我那裡能下手再容情？事情到這相信已告一段落，藍掌門，今日之恩，貧道他日再還！在下告辭！」說完竟頭也不回就走了。
 
莫弦鄭爽正要喝止，藍傲已搖頭道：「玉真子已死，這是真正的死無對證，追也是徒然。何況，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他回頭對獨孤問說：「謝謝你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