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者: 第五十五回 極南傳說
【第五十五回 極南傳說】
兩人牽着追風出了明河村,一直往南走,沿途不斷向途人查詢路途,很快便到了皇廷國土最南的極南門,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人曾聽說「隱南村」。兩人站在極南門,眼前就是洪洪大海,這時正值正午,藍傲看着這片碧藍大海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起段段金光,不禁想起了朱鈴兒,心想:「我答允她,要帶她到這裡再出海,現在……」
顏彩衣見他神情,知道他想起了朱鈴兒,便柔聲說:「藍公子,朱姑娘鴻福齊天,當日滅門之禍她能夠避過,我看,她絕不會這般容易便……」
藍傲心想:「唉!我擔心又有何用?」
極南門乃皇廷版圖南方盡頭,亦是南方最大的港口,是與外海或遠方貿易的一大重鎮,由於一出極南門到達海上,便非皇廷的管轄範圍,加上這裡是進入皇廷的門戶,故此,皇廷在這極南門駐了重兵。
由於是往外貿易的重鎮,故此其繁華程度絕不亞於玉門鎮,他們二人站在其中,只見官兵、平民、商賈人來人往,喧鬧非常。顏彩衣問:「現在怎麼辦?要四處打聽一下嗎?」
藍傲看了看周圍,只見海岸上有不少船舶停在港口,海上水手正忙於裝卸貨物,而港口旁邊正有一家酒家,明顯是給水手們落腳的地方。藍傲說:「我們到那裡打聽消息吧!」
兩人步進酒家,只見酒家裡到處是人,店小二正忙於傳菜,藍傲朗聲問:「請教各位英雄,有誰知道『隱南村』所在?又曾否聽聞『極南海神』呢?」
整個酒館登時靜了下來,然後眾人傳出一陣私語聲,其中一人道:「在極南門中,可謂無人不知『極南海神』,兄弟當是外來人?」
接着一人又說:「隱南村?老子在南方生活了數十年,從沒有聽說什麼隱南村!」
藍傲見有人知道「極南海神」,正欲再問,只是這裡有不少綠林大豪,那裡會跟他閒談?於是有人喝道:「跟他談什麼,叫他滾蛋吧!莫掃了老子雅興!」
數名大漢聞言立時應聲而出,一把揪住了藍傲往外就拋,顏彩衣見有人突然拿着藍傲,正欲上前迎救,藍傲卻擺了擺手,示意顏不可莽動。只見藍傲給他們拋了出去,直如一記滾地葫蘆,他大聲喊痛,大聲叫:「好痛呀!怎麼這般野蠻?」
那數人聞言一聲冷笑,正欲再打,突然一人走了出來,笑着說:「祭神儀式快將開始了,黃老大莫因這小子而掃了雅興,我想這小子定是從遠方而來,不知這裡情況,來來來,掌櫃,給黃老大打兩斤好酒,算在我帳上。」
那黃老大見到來人,即笑道:「好!既然是彭老大出面,便由他吧!只是大典快開始了,各路人馬正忙於準備,要知道上官大人對這次大典極為重視,彭老大倒要這小兄弟安安定定。」
彭老大即答:「哈哈!這個當然!彭某在此先敬各位一杯!」說完便拿起小二剛拿過來的酒一乾而盡。然後他便走出酒館,扶起藍傲說:「小兄弟莫怪,一到大典,極南門所有人都異常緊張,生怕發出亂子。」
藍傲看那彭達年近五十,生得高大強壯,一雙手青筋賁起,猶如鐵鑄,明顯在外家功夫上下了不少苦功。當下答道:「多謝老兄,不不不,是彭老大,我是真不知什麼『極南海神』呀!更加不知那什麼大典了。」這時顏彩衣已走近來站在藍傲身邊。
這一路上,顏彩衣仍是作男生打扮,彭達見一美貌男子走了過來,心想:「瞧這兩人模樣,還有那匹駿馬,倒不像是尋常百姓,莫不是民變部隊……」思索了一會,笑了笑道:「什麼彭老大?彭某只是在這港口上討口飯吃罷了。小兄弟你們是外來人,為什麼要找『極南海神』?」
藍傲知他懷疑兩人身份,於是道:「兄台,小弟姓陳名大,這位是我家的護院小阮,實不相瞞,小弟家族在南方玉門鎮經營賭坊,一直無事,只是,自民變四起,玉門鎮便給民兵設成據點,不斷要我們上貢錢財,這樣一來,我們這些做商人的可謂賺多少亦是鐵定賠本,故此,我們家族中人便四出尋找投資的地方,只要找對了,便把賭坊及其他生意移了過來,這樣一路找下來,人們均說極南門有什麼『極南海神』,我們反正在附近,便希望到極南門一看,想不到這裡這般混亂,實在是乖乖不得,小阮,我們還是趕快溜之大吉。」說完竟拉着顏彩衣便走,顏彩衣想不到他作出了這些故事,知他要騙那彭老大,便跟着他走。
事實上,這彭老大名萬洋,乃極南門幫會南洋幫的幫主,在這極南門做一些港口生意,他自然知道玉門鎮出了名富商雲集,這樣見到一名活生生的財神爺,他又如何可以讓他溜走?當下一閃身攔着兩人道:「兩位且慢,確實近日極南門人人忙於大典事宜,反正兩位已到了這裡,不如讓姓彭的帶着你們到處看看,跟你們解釋『極南海神』及大典等事情?」
藍傲作勢與顏彩衣商討:「怎樣?」
顏彩衣恭敬道:「少爺拿主意吧!有小阮在不用怕。」當下拍了拍腰間佩劍。
那彭萬洋見藍傲雙腳虛浮,倒不像會武,再看那美男子,心想:「原來是使劍的,但怎會有這般美貌的護院,哈哈!莫非那陳大好男色?想那小阮劍術定不太高明。」彭萬洋說:「陳公子,這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可不能錯過,何況,統領這極南門的上官大人也會出席大典,正好為陳公子引見引見。」
藍傲問:「哦?上官大人?」
彭萬洋道:「正是上官吏大人,他可是新任派駐到南方的要員,他可是身兼南方三城的守將。」
顏彩衣問:「那請問彭老大,這祭神大典到底是祭什麼神?」
彭達笑道:「既然是『極南海神』,自然是祭海神了,我們做港口生意的,只祈求海上生意順順利利,風調雨順。來來來,你們跟我來,我跟你們詳細說說。」
就這樣,彭萬洋領着兩人一邊走,一邊介紹極南門的諸種生意,沿途不少港口工人看見彭即向他鞠躬示意,可見這彭老大在港口明顯有一定的勢力。三人到得岸旁,只見岸旁停泊着一艘大船,在海上飄浮着,是一艘足足容得下數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大船,但待他們仔細一看,卻發現這艘大船竟然由紙籐製成,藍顏二人從來沒有看見這般巨大的紙船,一時均目定口呆。
彭萬洋明顯對二人的反應很是滿意,哈哈大笑道:「這紙船是一個容器,我們會在上面載滿三牲祭品,然後放行它飄進海中,作為海神的祭品。」
藍顏二人一看,只見紙船上確實放有雞、鴨、燒肉、燒酒等祭品,他們在北方也見過很多浩大的祭祀儀式,但論祭祀的規模,眼前所見卻最是厲害。
藍傲問:「那『極南海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彭萬洋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這海神的傳說也只是近五年才出現,最初人們也不太相信,最初只有些人在海邊作一些簡單祭祀,但是,這五年間獲海神救起的遇難水手越來越多,甚至超過一百人,民眾有感海神大恩,於是祭祀的規模也越來越大,而這一次卻是首次由皇廷發起主持的祭神大典,就更加不容有失了。」
藍傲問:「哦?皇廷也相信?」
彭萬洋拍了拍藍傲肩膀笑道:「小兄弟,你也是做生意的,難道跟皇廷中人交手還少嗎?這些官嘛?只要有發財的地方,他們都是很樂意去幹的。這祭神大典,少不免要群眾添些香油……你懂的……哈哈!」
藍傲心下明瞭,皇廷官員見祭神儀式有利可圖,又能籠絡人心,自然樂於去辦。當下問:「那怎麼我們不見有海神神像?人們又為什麼那麼緊張?」
彭萬洋朗聲笑道:「海神明顯是不欲在人前彰顯神力,故此一直下來,並沒有多少人見過海神,有一些見過的,不知因何原因,也是記不起事情的經過。」
顏彩衣原本想說:「你們連那海神的樣子也未曾看見,如何肯定是他救的呢?」
藍傲見顏彩衣欲言又止,即截道:「這樣看來,海神真的太偉大了。」藍傲知道,面對變幻莫測的大海,人們心裡盡可能會塑造一些神明依附,讓自己心安。他續說:「那想是皇廷第一次做這大典,自然不容有失了。」
彭萬洋嘆了口氣,悄聲道:「這次皇廷指令敝幫及剛剛那黃老大的蛟龍幫兩大幫派聯合舉辦這次大典,上官大人新官到任,自然極為緊張,更發了狠話,說誰出了什麼閃失,便以後別在這極南門上混了……唉……故此,黃老大跟彭某,這幾天均步步為營。」
藍傲心想:「那上官吏倒毒得很,要兩幫一同舉辦,無疑是要兩幫互相競爭,由此得到最大的利潤。那黃老大在壓力下明顯焦躁起來,反而這彭萬洋還能從容跟我們打交道,不放過做生意的機會,倒有大將之風。」便說:「與皇廷幹生意嘛!實在是與虎謀皮,這個我們是最清楚不過,倒辛苦了彭老大了,只是這大典又是如何呢?」
彭萬洋答道:「這大典將於明日舉辦,屆時所有幫派市民均停下手上工作參加,我們會先請修道之士為極南門上下祈福,然後便是放那祭品出海,除了派一些平安糧油給人們,我們兩幫還會在港口酒家設宴,為人們提供一連三天的免費飯菜……」
藍傲故作驚訝道:「一連三天?那無異於燒掉銀兩……」
彭萬洋苦笑道:「可不是嗎?只是皇廷壓了下來,唉……陳公子,對了!你們除了賭坊,還會做什麼生意?」
藍傲正想胡說一番,突然一名水手裝扮的壯漢快步向彭萬洋走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話,彭聞言皺一皺眉,然後對藍顏二人說:「陳公子,阮兄弟,彭某有些事情要處理……」
藍傲即道:「彭幫主請便吧!我們自己到處走走。」
彭萬洋略一沉吟,然後道:「兄弟且到大街的南洋館,待彭某回來再跟你們痛飲暢談。」
藍傲心想:「還不知那『極南海神』跟星河劍派有何關係,便留在這到明天看看那大典吧!還有……」當下道:「那我們便在南洋館待幫主回來吧!只是,敢問幫主,有否聽聞『隱南村』?」
彭萬洋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道:「從未聽聞,是那處的小村?有什麼事嗎?」
藍傲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後道:「不是什麼大事,這是敝友人託小弟找的地方。」
事實上,彭老大確實有事要張羅,於是說:「那我們就在南洋館見面!」說完便轉身離去。
顏彩衣看着彭老大離去的背影說:「想不到在這極南之地遇着了好人。」
藍傲看着紙船道:「對呀!我也很久沒有遇見好人了,只是,這彭老大是因為生意才留住我們,倒要小心行事,莫要穿幫。」跟着便像沉思什麼一樣沒再說話。
顏以為他因為沒有隱南村的消息而失望,便說:「我們終會找到那隱南村。」
藍傲笑了笑道:「無關係,我們逛一會便回那南洋館吧!」
於是兩人便在這極南門到處閒逛,這極南重鎮確實商賈雲集,到處見到各式各樣的商人,有些甚至是有別於中土的外族或外洋人士,所有商人都在極力傾銷自家貨品,明顯是希望在明天休市前賣掉所有貨品,他們一邊走一邊跟不少商人和鎮民談天,發覺大多對那新上任的上官吏有所微言。
「今次大典給那上官吏一搞,莫惹得海神一怒,不再庇佑我們才好!」
「以前的典禮都是由鎮民自發而做,都是隨心而為,這次收歸皇廷,又要捐獻又要支持,鎮民口袋的銀兩都給榨乾了。」
「聞說有鎮民出不了錢作捐獻,竟給那蛟龍幫的黃老大打斷了雙腳。」
兩人到了大街中心,便看見那南洋館,那只是一座古式的大宅,倒沒有甚麼浮誇裝潢,兩人叩門進內,即有一大漢迎接他們,那大漢問:「是陳阮兩位公子嗎?」
藍傲答:「正是。」
那人道:「彭幫主早有吩咐,我們早為兩位準備了酒菜,請兩位隨我來。」
藍傲笑道:「彭幫主倒是細心。」便從口袋摸出一錠金子給了那人,那人見藍傲出手闊綽,立即更加落力招待二人。
兩人吃過酒菜,便要那人帶他們往廂房休息,顏彩衣見那人離去時暗暗偷笑,不禁奇怪問:「你笑什麼?」
那人忙說:「沒什麼,你們請休息吧!幫主回來我再請兩位。」說完便關上了門離去。
待那人離去後,顏彩衣便問藍傲:「他在笑什麼?」
藍傲大笑道:「姑娘還是別問了。」
藍傲這樣一說,顏更感奇怪道:「怎麼?到底是什麼問題?」
藍傲坐在床上,拍了拍床沿道:「一路上,姑娘不覺很多人在看我們嗎?」
顏想了一想答:「對呀!」
藍笑說:「因為顏姑娘作了男裝打扮後還是太美貌,試問世上怎會有這樣美貌的男子,故此一路上人們均以為我倆有些……」
顏問:「什麼?」
藍說:「斷袖分桃之關係。」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顏彩衣系出名門,飽讀詩書,自然知道意思,她不禁臉上一紅,然後大笑了起來:「想不到公子愛好男色。」
藍說:「若天下男子有你這般美貌,縱是男色又如何?」
顏彩衣見藍傲讚自己美貌,心頭一喜,不禁臉現喜顏,口頭卻說:「想不到公子是這般口甜舌滑之人。」
這時日暮西斜,夕陽透過窗櫺斜斜映照着顏彩衣那泛紅的臉龐,更顯得她美不勝收,真若天仙下凡一樣。藍傲看着顏彩衣,正想再讚幾句,但忽然腦中浮現朱鈴兒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刺痛,心想:「此情此景,與當日豬兒共聚時何其相似。」
顏彩衣見他忽然一臉傷感,便問:「還在想那海神嗎?」
藍傲應了一聲,然後躺在床上道:「我這人從來不信有神,這海神嘛?我看是有些奇怪,我們明天便看看那大典,會否有星河劍派中人出席,最好能見着那上官吏,鬧他一鬧也是好的。」
顏彩衣嘆了口氣道:「還有那隱南村,我們一路上來,都未能打聽隱南村所在,會不會……」
藍傲堅決搖了搖頭道:「不會,家師絕不會騙我。」
顏彩衣試着轉開話題道:「對了!不知令師現在身在何方?」
藍傲嘆氣道:「家師素來行蹤不定,小子真不知何年何日才能見到家師。對了,你不擔心令兄?」
顏彩衣坐在窗邊說:「家兄嗎?他從來不需要我們擔心,也不想我們擔心,當年母親失去蹤影,兄長也是自己這般克服過來,這次萬佛寺一役對他打擊雖大,但他必能克服過去。」
藍傲問:「對了,你的母親自十年前失去蹤影,以顏門勢力還是找不到嗎?」
顏彩衣幽幽地說:「當年我年紀還是太小了,我只記得當日母親突然失去蹤影,父親像發了瘋一樣,到處尋找,最後好像到了白門,卻還是找不到母親……」
藍傲問:「或許顏門主疑心是白門捉了顏夫人?」
顏說:「你說白仇叔叔?不會的!我跟你說,白仇叔叔原本是父親摯友,他為人是冷傲一點,但對我及家兄卻非常親切,不時叫我們到白門遊玩,那白門位處極北之地,一到冬天,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白雪,在白門的懸崖上看,簡真是人間仙境,實在非常漂亮,白仇叔叔有時興起還會指點兄長武功,只是不知何故,父親會懷疑起白仇叔叔,更到白門跟他鬥了一場,我還記起,當日父親回來時,身上無處不是血,而兄長跟在父親身後,也像給奪了魂魄,我知事情或許跟白仇叔叔有關,但每次問起,父親都非常憤怒,兄長想是知道些什麼,像是極度憎恨白仇叔叔,但我每次問及,他對此事亦絕口不提,從此之後,顏門便跟白門斷了來往。」
藍傲心想:「這看來白仇真的是涉及其中……」藍傲問:「那你不會到白門問白仇?」
顏彩衣說:「我原本也希望如此,但父親早已明言,若我到白門找白仇叔叔,父親便與我恩斷義絕,我知道他什麼也依我寵我,但這次是認真的,故此……我也不敢找白仇叔叔,只是每到我的誕辰,白仇叔叔都會派人送禮來顏門,雖然父親憤怒,但還是會把禮物轉交給我,每次的禮物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唉!自從十年前父親到白門一鬧,白門亦在江湖上沉寂了下來,真不知道有否機會再見白仇叔叔。」
藍傲問:「你父親為何不傳你弒天刀法及玄天功?」
顏笑說:「父親說弒天刀法及玄天功太霸道,並不適合女孩子修練,所以並沒有傳給我,他反而傳了我這套彩雲劍法,又教了我一些內功心法,說用以自保。這套彩雲劍法,父親說是受母親啟迪而創,再配合這把『彩霞』,最適合傳授給我。」
藍傲點了點頭道:「也對,這套劍法變幻莫測,確實厲害,而且,你可是顏門主的掌上明珠,若非你自己走了出來,有顏門主及令兄保護,你是絕不會有危險。」
顏沉思了一會說:「他們害怕我像母親一樣突然失蹤,所以極少給我出外的機會,但是,我真的希望見見這世界,看看更多的東西,這一趟出門,我看見的名山大川,見到老百姓的生活,這是我之前想也沒法想的,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喧鬧,如此色彩繽紛,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顏門呢!」
藍傲知道顏彩衣在她父兄的過份寵受下,就像一隻籠中之鳥,我去了自由,但他想了想自己家門遭遇,想起自己妹子,便說:「現今妖魔橫行,混亂不堪,顏門主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只是他小看了女兒對世界的好奇心。對了……」
兩人就這樣說笑談天,突然有人自外叩門說:「陳公子、阮公子,彭幫主回來了,請兩位到大廳一聚。」
藍傲看了看窗外,見天已入黑,心想:「那彭萬洋必跟我談生意,我倒要好好組織一下,莫出破綻。」便應:「好!我們這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