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光: 他 3

安娜走進屋時，我下意識地用謹慎的目光左右掃過走廊，然後輕輕地把門關上。把燈打開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不能自拔，心裡明白，有一天我將後悔這一切。「我喜歡你沙發這個顏色，很優雅。」這是一個淡紅色，Vala走遍大大小小的傢俬店才找到合她心水的。「要喝咖啡嗎？」我打開櫃子，試著把咖啡壺找出來，但我很小進廚房，平日都是Vala下廚，我連雞蛋也會煎得焦黑。「不用找了，來沙發上坐吧。」我走過去，傾聽著心裡的渴望和內心的掙扎，她拉起我的上衣，嘴唇在我肚皮上遊走，雙手滑進我的褲子裡，我沒有絲毫思考的空間，一種歡樂、興奮、灼熱的感覺流過我全身上下，臉孔因激動而扭曲起來，她抬起頭，滿意地揚起嘴角。隨後我們相擁在浴缸中，我的雙手在她如絲質般光滑的肌膚上，頭靠在她纖瘦的背上。「水會不會很熱？」她的頭髮散發著一種蜜糖的甜味。「不會，我很喜歡浸浴，但家裡沒浴缸。」「想浸浴的時候便來我家。」「你想騙我給裸體你看。」她笑著躺下在我臂內，我不知道她什麼吸引我，我甚至不能肯定我會愛她，但此刻我忘掉了一切現實中的苦，只感受到兩個胴體之間的溫暖。水變涼了，她站起來，走到鏡子前用蒸汽畫了兩個扣在一起的心心圖案，我倆傻傻的哈哈大笑，記不起上一次為這麼無聊的事大笑是什麼時候。佐敦吳松街的牛屋餐廳創立於上世紀70年代，一派老氣西餐廳的裝修，這裡的酥皮湯格外出色，毫不吝嗇厚厚的酥皮，爽脆的口感，令我一試愛上，加上在這樣的小巷中，不易撞到熟人，地點一流，只是Vala一向不喜歡這裡座位較為窄狹，所以我也很久沒有來吃飯。一坐下，我便急不及待點了焗酥皮羅宋湯、香煎牛仔骨，還要了瓶紅酒。我向安娜問道：「你也喝點酒吧？」她點了西冷扒配薯蓉，我拿起酒杯為她倒了半杯。「這個地方很不錯，你常來嗎？」她一面小口地啜飲，一面把目光掃過四周。「以前常來，最近已很小。」「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我歪歪頭說，不想說出真相因為沒有說過我有女朋友這件事，也沒談及過Vala，但她在我家應該已經察覺到吧，畢竟，浴室裡滿櫃子也是護膚品。我們沉默了一會兒，侍應生把我們的湯碗收走，送上熱騰騰的牛仔骨和西冷扒。「別誤會，我不是說我刻意隱瞞什麼，只是我很喜歡你，我無法假象我沒認識了你。」「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會為了我拋棄你女朋友。」我不知道可以回應她什麼，我的確是喜歡她，她是一個竟可愛又聰明的女孩，但從大學開始Vala已在我生命中，我無法想像沒有她的生活。「我前男朋友也背著我出軌，他也沒有離開我，是我離開了他。」她送了一口牛肉進嘴巴，說得一臉從容。我當下沒有思索她的意思，只覺得已擁有想要的一切，一個我知道總會等我回家的人，和一個讓我不想回家的人。